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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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漸散去,當最后一點火紅帶著金光沉入地底,天空中升起了一顆明亮的星星,隨即一彎新月也緩緩爬上了夜空。
走到顧府,柳云飛站在那厚重樸實的大門前,打量了一眼門口那兩尊經歷了百年風霜的石獅瑞獸,還有那冷冰冰硬邦邦的牌匾,抬頭望了一眼高掛在夜幕上的如鐮刀一般的冷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叩響了大門。
“啪啪啪!”
抓住門環(huán),敲了三下,很快便有人來將門打開。
“呦!云飛,這么晚才回來啊?”看門的昌伯一見是她,便喜笑顏開,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在顧家六年的生活,已經讓她慢慢跟上了這個時代的步伐,也慢慢融入了這群仆從的生活。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一方面被數萬年的進化所改變,與動物完全區(qū)別開來,可是另一方便,又保持了一種獸的本能,這種本能包括對自己領地的保護和認清形勢。
當初,他們母女剛到顧府的兩年,這些人沒有少下絆子,就連和她最親近的紫蘭和奉墨都曾經暗算過她。沒關系,是人都會自私,都有利己之心,她可以理解,反正最終她和娘親也沒有遭受任何損失。
幾年下來,地下的仆從下人漸漸意識到了她們母女的無可替代,有些事情并不是長個腦袋就能做好的。
比如娘親熟讀詩文,每天給七少爺讀書念詩,這些人就沒有辦法做到。仆從們往往世代為奴,識字的都不多,偶爾有會的,也不過是記錄一些簡單的賬目,怎么可能跟她的娘親相提并論。
再比如幫顧敏文背書抄書,同他下棋論畫,也不是有點小聰明就能拿的起來的。
當這些人認識到自己即使擠走了她們母女也不可能獲得同等的待遇,相反,一直以來她們母女都是十分和氣,極好相處,慢慢地那些無聊的陷害戲碼也就偃旗息鼓了。
不過柳云飛也從來沒有在意過,她只當做是平凡生活的調味劑。
就比如現在,面對昌伯討好的笑容,她絲毫不介意五年前的某一晚她被關在了大門外面,然后等著顧敏文出來接她。至今她還對昌伯那一天精彩的臉色記憶猶新。
想到那件事,她不由地勾起了嘴角。不想讓對方發(fā)現,她伸出左手虛掩了嘴唇,輕輕咳嗽了一聲,又提起了右手的幾包藥,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吶—,難得出來一趟,就去城南給我娘多拿了一些藥?!?p> “哦,這樣啊?!辈疂M臉賠笑,不住的點頭,“你可真是個孝順孩子,什么時候我家柱子有你一半乖巧,我就是馬上合眼,也心安了?!?p> 柱子?!拿那個人渣跟她比?一個飽食終日,無所事事,只知道偷雞摸狗,賭博**的爛人跟她比?!
雖然知道昌伯說這話的時候確實是百分百的真心,可她還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天還沒黑透呢,這昌伯已經開始做夢了。她在心里暗暗翻了個白眼,不想再在此與他多做糾纏。
“昌伯過獎了?,F在什么時辰了?三少爺沒出來找我吧?”
一聽她又提起三少爺,昌伯好似被蟲子咬了一般,唬了一跳,趕緊向她擺擺手。
“哎呦,你快點回去吧,可別讓少爺等急了,聽說三少爺下個月要參加府試,可不能耽誤了他呀。”
“昌伯,對不住啊!我先走了,下次給您帶壺酒回來?!?p> 柳云飛連連點頭,不住向昌伯揮手,不等他的回答,腳下便若生風一般,快步地向府內跑去。
轉過一個彎,她偷偷回頭看了一眼昌伯依舊張望著的身影,捂著嘴,偷偷地笑了一陣。
她早就和敏文說好了,今天回府后去看娘親,然后就直接回房休息了,不過她實在是不想為了昌伯那些沒有營養(yǎng)的話題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了。
踏著輕松的步伐,哼著輕快的黃梅小調,很快她便來到了靜思院。
這個時間,大夫人一定是帶著七少爺去玉和堂用膳了。七少爺快八歲了,已經開蒙三年了,早就不像當初那般粘著娘親了,只是他是娘親一手帶大的,便會多一些感情,所娘親就一直被留在了靜思院。
大夫人體諒她娘身體不好,一般也不讓她做一些操勞的事,比如伺候七少爺去玉和堂吃飯,一般這個活都由綠蘿做了。
一想到娘親的身體,原本有些輕快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沉甸甸的。
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離開顧府,以她現在的實力,自立門戶報仇雪恥也許不行,但是隱藏身份保住性命,問題卻不是很大??伤幻靼啄锏降自趫猿质裁?,為什么就寧愿在這顧府為奴為婢,也不愿意出府去尋訪名醫(yī),調養(yǎng)身體,頤養(yǎng)天年。
她舉起手中的藥,看了看,唇邊浮起一絲苦澀的笑容,輾轉即逝,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帶著歡快的語調高喊了一聲:“娘,我來了。”
緊接著便推門而入。
一開門便看見柳嬤嬤飛快地藏起了一個手帕,拿起杯子若無其事地喝著水,淡淡地對她一笑,向往常一樣跟她打招呼:“云飛,你來啦?!?p> 柳云飛眸光一黯,她知道娘親藏起來的是什么,她曾經偷偷地潛到她娘的屋里來看過,當她看見帕子上那暗紅的血跡時,她的心揪成了一團。
她一直知道娘親的身體不好,甚至還在不斷地變糟,剛過三十的人看起來像四十來歲,明明大夫人比娘親的年紀大,可是看起來卻比娘親年輕很多……
她也想追問她的娘親,為什么非要瞞著她,為什么不能告訴她自己心中的秘密,她現在已經有能力保護她們自己了,可是她不忍心,也沒有勇氣去問她的娘親。
她知道娘親承受的已經太多,任何的懷疑對她而言都是傷害,算了,娘親一向固執(zhí),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她也不會聽自己的意見的。
柳云飛假作沒有發(fā)現柳嬤嬤的小動作,僵硬地做了一個看似自然的笑容。
“娘,您看,這次我給您帶什么了?”
“什么呀?拿來給娘看看?!绷鴭邒卟]有站起身來。
這樣的情形過去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柳云飛心下一沉,到底是什么讓病讓娘非要堅持不肯出府醫(yī)治。她心念一轉,除非跟現代一樣的癌癥,通常得了絕癥的人知道自己死期的人才會如此放任自流,完全看輕生死。
想到這里,她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柳嬤嬤的手,焦急地問道:“娘,您告訴我,您還有多少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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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好意思,我又無恥了一把,停在了關鍵的地方,主要是最近的收藏實在是太不給力了。喵——,六月不得不出此下策啊,想看后事如何么?想快點看到么?收藏我吧!收藏我吧!快點!快點!~(@^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