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緊張得出汗的手,林夏君慢慢打開了門。
門的那一頭,是一個鐵牢般堅硬派風(fēng)格的房間,在房間中央擺了一個甕,甕里泡著一個不知生死的人。
試探地拍了拍現(xiàn)在已經(jīng)站到她身后去了的林福男,林夏君顫抖著嗓子,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開口:“他,應(yīng)該是活著的吧?”
林福男一言不發(fā),徑直越過林夏君走近了那個甕,在甕前站了一會兒,像是在打量那泡在甕里的人,然后林福男的腦袋轉(zhuǎn)向了林夏君:“是活著的,過來吧?!?p> “呼……”松了一口氣,林夏君小步慢跑了過去。
泡在甕里的人有著一頭略黃的墨色長發(fā),應(yīng)該是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的,令林夏君最為驚駭?shù)氖?,這個人的身上,居然刻滿了各種可怖的傷疤,不曉得是什么時候受傷的,但應(yīng)該有些年頭了,有新的青傷,在臉上,但更多的還是劍傷。
林夏君忍不住伸出手,在那人的身上摸了摸,可是那個人一直沒有睜開眼睛。
抬起頭看了看,林夏君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間幾近密封的屋子,如果不是還有頂部開了一道縫隙連上地面的不知道什么地方,也許房間中央,那個泡在甕里的人,就會悶死了吧?
總算才分出了些其他心思,林夏君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泡在甕里面的男人。他有著高挺的鼻梁,微微帶著一絲不滿意味的緊抿的薄唇,眼睛是閉上的,她看不出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蘇好雨所說的蘇倨。
整個房間里,一時只有三個人淡淡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林夏君才開口:“你覺得他是誰?”
林福男搖搖頭:“只聽過蘇好雨單方面的形容詞,用來鑒定這個人的話,那些資料都還不夠?!?p> “我也這么覺得?!绷窒木鋈稽c點頭,然后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去。林福男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跟在林夏君后面。這一次,又是林夏君好奇地抬頭看他:“你就不問我,我要去做什么?”
林福男開口,木木地:“做什么?”
“……算了,我們回去找蘇好雨吧。”
“嗯?!绷指D姓J(rèn)真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又悶了。
林夏君在心底微微嘆了一口氣,林福男有時候顯得很理智,有時候又有些木訥,她簡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樣的性格。
難道是千百年不曾出門,終于產(chǎn)生了精神障礙?
一邊想著有機會一定要讓他好好地在外面的世界呆久一些,林夏君的腦子里,更多地,是又拐到了別的事情身上。
有關(guān)蘇家的事情,越來越復(fù)雜了。
如果真的是蘇倨,那么這間密室,還有蘇浵的一切行為,就顯得越發(fā)詭異。
為什么哥哥要囚禁自己的弟弟?難道,是刺殺蘇衍的時候,蘇倨本身也受到了反噬之類的傷害嗎?
要是事情真的可以這么簡單,林夏君反而高興。
雖然她喜歡思考,顯得自己很有頭腦,但是,沒有人會喜歡思考到頭疼吧?
揉了揉眉心,林夏君的眼中,盡是哀怨,但還有一種名為憂愁的神色,漸漸攻占眼眸。
以林夏君的身份,隨時都可以離開蘇家,只要不出無夜城,都不需要報備。
當(dāng)然,出門的時候,林夏君還是讓林福男感應(yīng)了一下,并沒有人跟出來。
看來蘇浵作為家主倒的確是一個聰明人,知道像她這樣的人,硬留是留不住的,只會使她反感。
解決了這件事,或許可以送給他一些自己煉的丹藥做補償吧!
找到了買下來的新屋,蘇好雨那時候正在院子里面練劍。
他的劍術(shù)看起來很華麗,但居然能夠非常不科學(xué)地也能傷人。林夏君羨慕地看了一會兒,等蘇好雨這一式刷完了,才悠然地走了過去。
看到她,蘇好雨的臉上馬上綻開了笑容:“有消息了?!”
林夏君搖搖頭。
蘇好雨的臉色立刻垮了下來,很是難看。
林夏君看得好笑,不由得伸出手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反正現(xiàn)在蘇好雨也才十四、五歲罷了,正是最可愛,也最適合調(diào)戲的年紀(jì),至于她,頂著十九歲的大好年華,倒也能理直氣壯。
“別碰我臉!”炸毛的貓兒飛快地把她的手打到了一邊。
“不過,我見到了一個疑似蘇倨的人。”林夏君若無其事地拋出這句話,緊接著便很是無趣地看到蘇好雨的注意力立刻轉(zhuǎn)移到了她的這句話上。林夏君聳了聳肩膀,決定不和一個小屁孩一般見識,于是,便將她在那個密室看到的東西,一字一句娓娓道來。
“家主真的袒護他么……”蘇好雨的臉色唰地白了。
他有些失望,為自己一直以來居然真的把自己的二叔當(dāng)做圣人,但也感到慶幸,如果不是林夏君出的主意,也許他現(xiàn)在就自投羅網(wǎng)了。
蘇好雨想到這里,忍不住對林夏君露出感激的笑容。
林夏君趕緊擺擺手:“現(xiàn)在最要緊的,還是你快跟我進蘇家去,看看那密室里的人,究竟是不是你三叔?!?p> 想到蘇倨,蘇好雨的臉色也馬上就冷了下來。
“嗯?!彼c點頭,馬上就做好了準(zhǔn)備,時間還早,林夏君也覺得,早點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免得拖拖拉拉,誤了事。她已經(jīng)消磨了太多天。
蘇好雨當(dāng)然不會大搖大擺走入蘇家,可憐他這個堂堂的,曾經(jīng)的大公子,居然現(xiàn)在要像只過街老鼠似的,躲在林夏君的玉佩里,被偷渡回家。等林夏君鉆進通道,把蘇好雨放出來,看到的就是他黑如墨碳的表情。
“焦餅?zāi)?,焦餅?zāi)槨!绷窒木屏怂话选?p> 蘇好雨終于意識到林夏君是在叫自己:“什么焦餅?zāi)槪俊?p> 然后他飛快地理解了林夏君那三個字的意思,當(dāng)即炸毛:“你才是焦餅?zāi)樐?!?p> 林夏君瞇起眼睛,在蘇好雨水嫩嫩的臉頰上,狠狠地又偷摸了一把,才笑著道:“不是焦餅,就不要頂著這張烤焦似的表情啊,會讓我誤會的!”
蘇好雨無語地把腦袋撇到一邊,不過在林夏君打開門以后,還是跟了過去。
無聲地勾起嘴角,算是一笑,林夏君讓開了一條路,指著房間里的甕道:“喏,那就是我說的那個泡在藥水里的人,你自己去認(rèn)認(rèn)吧?!比缓笏屯K好雨的手心里塞了一把尊者級別的劍,蠻鋒利的。
這幾天,林福男在玉佩里自然沒有閑著,而是打出了一把劍,雖然他做不出虛境的東西,但窮盡材料,到底還是擠出了一把尊者劍。畢竟對手是初階尊者,還是不能輕視的?,F(xiàn)在蘇好雨身上披著一個虛境寶甲,手中也拿著尊者境界的寶劍,加上對手還是一個泡在甕里的病人,林夏君不相信這種情況下,蘇好雨還能受傷。
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
蘇好雨,居然還是受傷了。
(我才不會告訴你們我要放假了所以很高興呢??!下午上火車,所以晚上的更新可能要斷了,明天中午也不一定能夠更新=口=看火車心情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