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最近多了一道風(fēng)景。
一個桃花粉面的女子氣喘吁吁地在前面跑,一個面容俊朗的少年優(yōu)哉游哉地在后面追,如果是愛情故事的話,倒是挺美好的。
不過……這是玄幻故事。
所以桃花粉面的女子終于不耐煩地停下,回頭瞪身后那個滿臉都是求知欲的年輕人:“你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了?”
這個女子,自然是林夏君,而這個少年,則是蘇家土生土長的那個二級煉藥師。他名叫英邱,是蘇浵母家那邊的人,當(dāng)年為了給蘇浵添一筆爭奪家主權(quán)力的資本被送來的。他今年才二十八歲,在昏圖大陸的煉藥師中也算是進步人士了,不過……在二十歲的四級煉藥師面前,還是稍微有些不夠看。
這就是英邱對林夏君死纏爛打的緣故。
本來第一次看到林夏君的時候,他是投以極其鄙夷的態(tài)度面對蘇浵:“這個女人是誰???我不是說過,不準(zhǔn)帶些亂七八糟的人進入我的煉藥室嗎?”好吧,我們都應(yīng)該知道,熱血的林夏君同學(xué)是激不得的……
她當(dāng)即走上前去,搶過英邱正在進行的工作,根據(jù)桌子上擺的材料,她差不多已經(jīng)知道他要煉的是一種三級丹藥,叫做“熏心散”,是一種能夠迷惑人心的粉末狀藥劑,在三級藥方里,算是困難的??磥恚⑶袷窍胍獩_擊三級煉藥師。不過依她來看,他那起手式就錯了,看現(xiàn)場也知道他已經(jīng)失敗過很多次了。
于是,迎著英邱呆滯的眼神,林夏君華麗地完成了熏心散的煉制。
感覺到自信心全部回來的時候,蘇浵也向英邱介紹了林夏君的身份——四級煉藥師。
煉藥師在外面雖然風(fēng)光,但內(nèi)部,卻是等級分明的,林夏君知道,英邱也知道。所以他當(dāng)即就向林夏君為自己的傲慢表示了歉意,林夏君也自然是揮揮手表示了自己的不介意。她原本以為那只是一個小插曲……想不到居然只是前奏。
從此以后,英邱就賴上了她,她走到哪里,英邱就跟到哪里。
如果是平時,林夏君或許還會為英邱算清秀的面孔,逗弄他一下,可是現(xiàn)在她可是要找蘇倨的!這時候,英邱就有點礙眼了。
“這樣吧,我告訴你,熏心散是怎么煉制的,好嗎?”林夏君溫聲道。
英邱拼命搖頭:“我只求林大師可以收我為徒!”
“……別纏著我了,好嗎?”林夏君求饒了。
“求林大師收我為徒!”
又是這句!林夏君快崩潰了,每回她被英邱纏得受不了的時候,回頭跟他哈拉幾句,他就只說得出這么一句話,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新句子了。親,不是我不想理你,你要是換個花樣都好?。?p> 可是英邱不,不管林夏君怎么和他說,他就只有這句,像個機器人似的。
“要是你真是機器人就好了……”林夏君不由得頭痛地自言自語,“那我起碼還能命令你,不準(zhǔn)接近我。”
然后當(dāng)她抬頭,她居然就真的看到英邱利落地轉(zhuǎn)身離開。
這下反而是林夏君渾身不舒服了……怎么英邱說走就走?難道是脆弱的小心靈被我傷害了?
這么一想,林夏君馬上又不自覺地愧疚起來,趕緊叫住英邱:“你怎么就這么走了?。 ?p> 誰曾想英邱居然好奇地回頭,應(yīng)了她的喊話:“您不是命令我不許接近您嗎?”
誒?
林夏君沒有想到居然是自己的那句自言自語給自己解了圍,不由得失聲笑道:“我求你你不走,我命令你,你就肯走了?”
哪知道英邱居然真的點點頭:“是啊,您是四級煉藥師,而我只是一個二級煉藥師,您自然有資格命令我。”
……昏圖大陸的煉藥師界,規(guī)矩居然這么死板?而且,這些煉藥師居然還真的遵守!
林夏君完全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么聽話的一群人,要知道,這里可不是煉藥師公會所在的上品帝國,只是下品帝國里的一個小家族中啊,他又沒有加入煉藥師公會,竟然也聽從那個地方傳出來的所謂“煉藥師規(guī)條”?感嘆了一會兒,林夏君的眼前忽然一亮。
她似乎找到了一個良好的突破口。
這幾天蘇倨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想問人,又怕被人泄露消息出去,要是她被蘇倨盯上,那就得不償失了。
但是面前這個英邱可不一樣。
她試探地問道:“我有件事情要問你,你能回答我嗎?”
“只要與蘇家機密無關(guān),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英邱回答得很快。
居然真的可以!
林夏君不由得笑出了聲,不過在看到英邱奇怪的目光后,又趕緊忍了下來,換成那種像是怪叔叔拐小女孩似的語氣,柔得仿佛能夠滴出水來:“英邱啊,你知不知道三爺在哪里呢?”蘇倨排行第三,蘇家府中只稱三爺。
英邱遲疑了一下:“對不起,我不知道?!?p> “呃……沒問題啦,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三爺有沒有出門?”
“沒有,他應(yīng)該還在府里,只是這幾天我在煉藥室里……”想起他和林夏君的初遇,英邱不由得郝然,揉了揉鼻子,才小心翼翼地道,“不過我要是聽說了三爺?shù)南?,我一定會告訴您的?!?p> “那好……不過,今天我問你的這個問題,你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嗎?”林夏君警告。
英邱自然是答應(yīng)了,反正在他看來,這的確不是什么要緊的問題。
接著,林夏君當(dāng)然是過河拆橋,命令他離開。
等英邱走了,林夏君立刻思索起來:“如果沒有離開蘇家,那么蘇倨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呢?”
忽然,她的心里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會不會,是蘇浵知道自己的弟弟蘇倨殺了蘇衍,所以,把他藏起來了?
如果蘇好雨在這里,一定會義正詞嚴(yán)地否定這個想法,但是林夏君不一樣,從小看過無數(shù)陰謀故事的她,對任何事情,都抱有無盡的猜測與懷疑,也許這種人說開了不會受大眾待見,但這種人的胡思亂想,有時候說不定就是最接近真相的。
在林夏君不知道的時候……她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