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在一個(gè)深秋，深得枯黃的樹葉可憐兮兮地被枝杈間的蜘蛛網(wǎng)纏著，央求著呼呼而來的刺骨的寒風(fēng)助它回歸光禿禿的干土地，最好能和它的同伴一起，吹成一堆，耐心地等待一場大雪，等待新生。
也許就是在我不經(jīng)意間，慢慢游蕩，聽見了美妙的歌聲，才被卷入這“沙沙”的征途。是的，我被吹得臉頰通紅，即使，圍了一圈厚厚的圍巾，媽媽用雙線織的。我不停地搓著手，呵出幾口白氣。想要悄悄地靠近，無奈枯葉滿地，奇怪那刮著人的刀風(fēng)，似乎刮走了腳踏的聲音。瞧，這該死的光禿禿的林子，烏鴉都不來光顧。我的內(nèi)心邊抱怨著邊好奇地前進(jìn)。那是不知名的歌，不知名的悠悠之曲，輕易地飄進(jìn)了我的心，我是為之而來。
也許那片早就被遺忘了的枯葉還在和糾纏了一身的絲線作著斗爭，我已經(jīng)像是一下子走到了盡頭。眼前，是我無法忘記的畫面。
天空是昏暗的，也許云片與云片間是經(jīng)絡(luò)狀的亮光，也許像是小雞破殼前在殼內(nèi)看世界看到的樣子，也許雛兒的眼從未張開。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這樣的糟糕的天氣里平靜下來的，與其說平靜下來，不如說，聽著那歌聲，我突然有了心。我就在這禿樹林的盡頭，看到了那個(gè)男子，他就這么單薄地靠在樹上，又仿佛生了根，牢牢地佇立，再也不能與這林子分開。我不知道我看到了怎樣的一張臉，平靜的出奇，勾著的嘴角，似乎藏著無限的情誼。無奈就像涌入了他深海一樣的眼睛里的一條支流，卻沒有風(fēng)，沒有波濤，而是一個(gè)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出海的好天氣，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他眼角流出的淚，好像成了這里唯一的濕潤。是他在唱歌。
也許我的時(shí)間靜止了那么一會(huì)，也許我的大腦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也許我曾想在那片溫柔的海上，支一只小船，就這樣漂流，似乎太過溫柔太過平靜，讓我會(huì)帶起的一絲波紋也成了褻瀆。也許他的淚水化作了歌聲，讓我莫名的感傷。也許我已經(jīng)開始忘卻這畫面。
轉(zhuǎn)身，不再停留。我繼續(xù)搓著手，呵出幾口白氣，走在“沙沙”的歸途。
——2014.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