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揚辭別甜兒,次日里獨自一人下山進了京城。
鏢局大多集中在南城一帶,魏清揚在那里轉了轉,找了一家叫做“威遠鏢局”的,徑直就走進了大門。
“公子可是要托鏢?”見有人走進來,大廳里立刻走過來一個三十多歲,胡子渣渣,身體魁梧強壯的黑臉漢子,笑著問魏清揚道。
魏清揚向來人一拱手,恭敬地說道:“在下姓魏,名清揚,學了些武藝,想在貴鏢局找口飯吃,做個鏢師?!?p> 黑臉漢子一聽,是來找活的,想到昨日里老馮辭工回了老家,如今鏢局倒是需要人手,不過眼前這少年,頂多十五六歲,看起來又單薄,能做得了鏢師嗎?
“魏兄弟,我們走鏢的,走南闖北,危險重重,若是沒有個好的身板,拿得上臺面的身手,這碗飯怕是不好吃啊?!焙谀槤h子打量著魏清揚,有些輕蔑地說道。
“魏某不才,愿向大哥討教。”魏清揚一聽,看來今天不拿出點真本事,怕是會被人看扁了。
黑臉漢子一聽,這小孩,這般大言不慚,自己的武藝在這鏢局里可是數一數二的,除了總鏢頭,他還真沒把誰放在眼里過,看來得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黑臉漢子又想,自己到底與他無冤無仇的,就簡單教訓一下便罷,省的被人說以大欺小,于是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抓住了魏清揚的右手,然后暗自一使勁。
“哎呦!哎呦!……”痛苦叫喊的卻是一臉蠻肉的黑臉大漢。
只見魏清揚把右手反握過來,輕輕一使內力,那猶如千鈞的力道,就加之在黑臉大漢的右手上了,也難怪他要痛苦出聲了。
“承讓,得罪了!”魏清揚見黑臉漢子已是滿臉的冷汗,哀叫連連,便收了功,松開了手。
黑臉漢子現下里是徹底服了魏清揚了,臉上立馬帶上了憨厚的笑意,拍了拍魏清揚的肩膀,說道:“我老黑是真服了你了,走,魏兄弟,我給你引見總鏢頭去?!?p> “謝謝黑大哥!”魏清揚拱手回了老黑一個輕笑。
“威遠鏢局”的總鏢頭姓孟,大約四十歲上下,一張圓圓的臉,再配上一雙小小的笑咪咪的眼睛,咋看之下,像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不像是武林中的高手。
“孟鏢頭,這位是魏兄弟,想來咱們鏢局做鏢師,你別看魏兄弟年級小,身上的勁可真不小,連我老黑都甘拜下風??!”老黑熱情地拉著魏清揚,向孟鏢頭舉薦。
孟鏢頭瞇著一雙小眼睛,細細打量了一下魏清揚,然后拱手問道:“請問魏兄弟,家在何處?家中還有哪些人???”
魏清揚拱手還禮,道:“魏某世居京城北城區(qū),乃家中獨子,父母皆已過世,只有一個姑姑遠嫁詹州。”
孟鏢頭一聽,忙說道:“孟某唐突了?!?p> 魏清揚道:“無妨,孟鏢頭有何疑問盡管提,魏某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孟鏢頭摸了摸臉頰下的山羊胡子,笑咪咪地點了點頭。
孟鏢頭又問了魏清揚一些其他的問題,還當場考教了一下魏清揚的武藝,結果令孟鏢頭大吃一驚,眼前的這個少年武藝高強,內力深不可測,若不是他故意留下破綻,恐怕自己是無法跟他打個平手的。
“魏兄弟,歡迎加入威遠鏢局,今后大家就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泵乡S頭很滿意魏清揚,詢問考教完畢后,就拍著魏清揚的肩膀,宣布他正式入伙。
鏢局前日接了一單到南蒙古的生意,幫西城一家大商戶送幾張秘方到南蒙古的分鋪,因為路途遙遠,原本孟鏢頭是準備自己親自前往的,今日里見到魏清揚,很是欣賞,既想鍛煉一下他,也想看一下他的真本事,所以便決定派老黑和魏清揚兩個人去跑這趟鏢。
因為鏢只是幾張紙而已,所以用不上馬車,兩人只需各騎一匹耐力好的馬就成。
“鏢局里的蒙古馬已經全部被騎出去了,你們二人明日到陳老板的馬場,各自挑選一匹吧?!泵乡S頭想了一下,說道。
“咱們鏢局不是一向在李老板的馬場買馬嗎?”老黑有些不解的問道。
“李老板的馬場最近沒有蒙古馬,而陳老板的馬場近日里剛來了一批優(yōu)良的蒙古馬?!泵乡S頭解釋道?!安贿^,因為我們鏢局沒有跟陳老板打過交道,你們二人前去的時候就報個假名字,莫要說出鏢局的名號。橫豎魏兄弟是新來的,陳老板定不認識,老黑明日里把胡子剃了,也能糊弄過去。”孟鏢頭又補充了一下。
魏清揚心里很奇怪,為什么不能報鏢局的名號,要用假名,又要老黑剃胡子?不過既然孟鏢頭不想說,魏清揚自然也不好問,只拱手聽命。
魏清揚的家離鏢局著實有些遠,所以孟鏢頭安排魏清揚住進了鏢局,跟老黑做鄰居。
老黑住的屋子在鏢局的后院里面,是鏢局專門給單身或者家里離鏢局路途較遠,不方便每日里回家的鏢師安排的,院子里還有一個專門做打掃雜役的婆子,一個專門燒水做飯的婆子。
次日里一大早,魏清揚正在院子里練功,冷不防的有人在身后扯了喉嚨大喊一聲:“魏兄弟,早?。 ?,差點把魏清揚嚇地散了功。
魏清揚收了功,扭頭一看,是已經刮了胡子,洗漱完畢的老黑在一旁笑嘻嘻地望著自己。
“你……黑大哥,刮了胡子,看起來真年輕?。 惫瘟撕拥睦虾?,除了臉黑了點兒外,整個人倒是顯得年輕了。
“呵呵,我老黑本來就才二十出頭嘛!”老黑摸著光光的下巴,很不習慣的說道。
魏清揚聽了,下巴差點掉了下來,二十出頭,自己剛看見他的時候還以為這家伙起碼三十出頭了呢。
兩人吃過早飯,就興沖沖地往城郊陳老板的馬場而去。
到了馬場,的確如孟鏢頭所言,前日到了一批優(yōu)良的蒙古馬,魏清揚和老黑都是愛馬之人,又都是馴馬的高手,見了好馬,自然心癢手癢,挑了好的就試騎起來。
馬場的另一頭,陳老板正親自接待著前來看馬的榮華郡主姬茜雪。
“郡主,這匹馬就是這批蒙古馬的頭領,叫做烈焰?!标惱习逯钢R廄里不停地咆哮,嘴喘粗氣的一匹高大威猛的駿馬對姬茜雪說道。
姬茜雪也是愛馬之人,見這烈焰通體雪白,只有額頭上有一小撮形似火焰的紅色毛發(fā),立時就喜歡上了。
“陳老板,我想騎一下烈焰?!?p> “郡主,烈焰脾氣暴戾,尚未被人馴服,郡主尊貴之軀,唯恐有失,還是等過些時日烈焰被馴化后,郡主再騎也不遲。”陳老板恭順地解釋道。
“笑話!我榮華郡主什么烈馬沒騎過?今日我定要親自馴服這馬中之王!”姬茜雪望著烈焰鼓得大大的眼睛,毫不理會陳老板的勸解,提了馬鞭就要去騎烈焰。
“郡主請息怒!烈焰不同于其他的烈馬,現在真的不能騎?。 标惱习逡娂к缪┸S躍欲試的樣子,嚇地連忙上前阻攔。
“霹!”的一聲,姬茜雪手里的馬鞭已經揮到了陳老板的身上,“本郡主做事,何時輪到你這個低賤之人指手畫腳?今日本郡主偏要騎烈焰?!?p> 姬茜雪打了陳老板,徑直就去馬廄牽烈焰去了。
跟著姬茜雪一起來的下人見陳老板挨了打,也不敢規(guī)勸自己的主子,只小心的伺候在一旁,保護郡主不要有什么閃失。
姬茜雪走到馬廄,出人意料的是烈焰對著姬茜雪居然沒有發(fā)飆,而是很平靜地讓姬茜雪解了鞍繩。
“哈哈哈哈,算你懂事,來,讓本郡主騎上跑一圈,看你是不是當得馬中之王的稱號。”姬茜雪把烈焰牽出馬廄,一個躍步就垮上了馬背。
“駕!”騎上馬背,姬茜雪揚鞭狠狠地抽打了一下烈焰的馬股,烈焰一吃痛,立刻四腳如飛般狂奔起來。
剛被打了一馬鞭的陳老板見狀,擔心郡主出事,心里一急,忙喚人騎馬追烈焰而去。
烈焰馳騁在馬場,剛開始只是狂奔,待把后面騎著馬兒追過來的人甩開一大截后,立刻變成了亂步狂顛。
姬茜雪沒料到這馬兒這般的剛烈,心中一緊張,只能緊緊地握著手里的韁繩,希望不要被這烈馬給顛下馬背。
烈焰見背上之人和自己杠上了,也毫不示弱,邊跑邊搖晃,還不時來一個急剎車,仿佛喝醉了酒在亂舞一般。
姬茜雪雖然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無奈這般烈性的馬卻著實沒有騎過,現下里自己的力氣快被折騰光了,全身被抖得發(fā)麻,手里的韁繩也越發(fā)的不聽使喚,踩著馬鐙的左腳一下子打滑,見還沒有人騎馬追過來,姬茜雪突然感到驚慌害怕,不顧身份大叫了起來:“救命?。【让。 ?p> 正在騎馬溜圈的魏清揚和老黑聽到有人喊救命,立刻快馬加鞭策馬飛馳而來。
魏清揚騎的馬比老黑快一步來到姬茜雪身邊,只見一個綠衣少女晃晃悠悠地騎在一匹暴躁的烈馬之上,那烈馬恨不得立時把馬背上的人摔倒在地,馬背上的姑娘已是強弩之末,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魏清揚顧不得多想,忙施展輕功,飛到了烈馬的馬背上,坐到了綠衣少女的背后,一手抱著少女,一手控制著韁繩。
烈焰見又有人騎上了馬背,一聲長嘶,加大了顛簸的力度。
姬茜雪早已被烈焰嚇得驚慌失措,見有人騎上了馬背,抱住了自己,驚魂未定之下,尖叫著閉上了眼睛,只把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來人的手臂。
魏清揚原本想試著控制住烈焰,無奈烈焰過于暴躁,加之身前還有一個猶如驚弓之鳥,死死抱住自己胳臂,讓自己使不出全力的姑娘,只得放棄馴服烈焰的念頭,抱了姬茜雪,施展輕功跳下了馬背。
姬茜雪被魏清揚抱著,只覺得一股溫柔又有力量的氣息包裹了自己,不由地紅了臉,偷偷地睜開眼睛,望向剛才從馬背上救了自己的少年。
是他!姬茜雪剛望了魏清揚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仇人”魏清揚。
就在此時,陳老板的人和姬茜雪的下人都騎馬追了過來。
“小的該死,救駕來遲,請郡主恕罪!”眾人見一個少年抱著郡主,烈焰卻已是跑的不見了蹤影,忙下了馬,跪在地上磕頭請罪。
姬茜雪剛想開口說話,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昏倒在了魏清揚的懷里。
魏清揚也認出來了懷里之人就是當日飛馬踩人,又向他揮鞭,揚言不會放過自己的少女,卻不想這少女有這般尊貴的身份,竟是郡主。
想起當日這少女的種種囂張跋扈的行徑,魏清揚輕輕皺了皺眉頭,把懷里之人遞到跪在地上那些來人的手里,轉身騎上自己的馬就和老黑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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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腿白,富貴貓和烈焰正在進行最后的大PK。
“汪汪汪,汪汪汪,我是最忠心地狗腿子,最拿手的就是抱主人大腿!”狗腿白說完,得意地吐了吐舌頭。
“喵喵喵,喵喵喵,我是最懂主人心意的前鋒打手,最拿手的就是抓刨撕咬!”富貴貓說完,傲慢地添了一舔自己鋒利的爪子。
“我是馬中之王,烈焰,最拿手的就是幫女主對付壞女配!”烈焰一甩頭上的那搓紅毛,很是獻媚地望向甜兒。
甜兒立刻把手里的票票全部投給了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