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城中,一則驚人消息迅速傳開,人們奔走相告,洪家將花費一萬金幣為名為洪銅的人舉辦婚宴!一萬金幣,放在這小小元光城絕對不是小數(shù)目,即便是慶駱兩家,也從未如此闊綽地為一個人舉辦婚宴。
“這洪家抽筋了嗎?這般大放血,不怕體力不支嗎?”
“是啊,一萬金幣,想著都瘆人。這般做法,可不像洪家那畏畏縮縮的風(fēng)格。”
“依我看來,洪家將要有大事發(fā)生??茨呛殂~不過是洪家洪荒殿看門的,卻受到這般待遇,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其中大有文章,但是咱們在這議論議論,就能猜得到嗎?”
人們相互議論著,爭辯著,并且還提出各種各樣的猜想,雖然意見不一,但是都一致認(rèn)同,這洪銅來歷非凡,定然是個洪家隱藏的人物。可是,沒有人知道,洪銅的背景是什么。
在這議論紛紛之時,作為元光城另一個次大家族的蕭家,自然得到洪家的邀請,在金曜日那天參加婚宴。
蕭家族長——蕭萬山,對于洪家的舉動亦是相當(dāng)震驚,不說洪家家底單薄,且說那令人唏噓的實力,倒已讓人捉摸不透。一無實力,二無財力,這洪家憑什么舉辦如此隆重的婚禮?
作為族長,蕭萬山自然不能怠慢了洪家,雖然洪家現(xiàn)今實力低微,但洪家過去的實力,有誰敢小覷?思索了半天,他猶豫著,實拍族中長老前去,還是親自前去。若是親自前去,恐怕族中長老們定然不允,試想,堂堂一家之主,怎能去為一個小家族并且是地位低微的人,親自道賀?
但是,蕭萬山最擔(dān)心的,還是父親臨終前的囑托。
那一日,蕭家老族長蕭不鳴壽終,在其生命垂危之際,將準(zhǔn)族長蕭萬山喚到床前,斷斷續(xù)續(xù)道:“兒——啦,我今——命終,日后你便是新任族長。作為族長,一定要為整個家族著想,不可因為一己之私,而貪圖一時之利。這些——你可明白?”
蕭萬山雙膝猛然跪在床前,雙手握著蕭不鳴那漸漸冰涼的手掌,重重地點點頭,淚奔道:“爹,孩兒記下了。”
聽到蕭萬山答應(yīng),那還剩幾口氣的蕭不鳴拼命地咳嗽幾下,而后喘著虛弱氣息,聲音低沉嘶?。骸斑€有一事,那洪家萬萬不可得罪,他的祖上——祖上來自他鄉(xiāng),背景深——深不可測——”
說到這里,蕭不鳴猛力掙扎了兩下,欲將那未說完的話說完,但卻已油盡燈枯,只是雙腳一蹬,兩眼一閉,嗚呼哀哉!
在書房中踱著步子,回憶著往事,蕭萬山感慨萬千,父親一生豪氣沖天,曾結(jié)交過洪家老祖,可惜不待交情升溫,那洪家老祖盡數(shù)莫名其妙地消失。從那以后,整個洪家像是垮了臺,一日不如一日,反而蕭家慢慢超越了洪家。
“父親遺言,不得冒犯洪家,定然有著他的道理。雖說洪家現(xiàn)今逐漸沒落,但是每到新年,總有一撥人大老遠(yuǎn)地感到洪家,不明其目的??茨菗苋说膶嵙Γm然都是年輕人,但達(dá)到太虛境的,在那隊伍中只算作打醬油的。“
細(xì)細(xì)思量,蕭萬山雙眼慢慢露出堅定的光芒,這洪家,一定要親自去!
“爹,您叫孩兒前來做甚?”
蕭遙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書房,門也不敲,大咧咧道。這大早上的,剛吃過飯,就聽到父親喊他。
此時蕭遙一臉帥氣,身穿白袍,搖晃著描花金折扇,忽閃著秋末涼風(fēng),胡亂找個桌角邊坐下,對于正兒八經(jīng)的椅子卻視而不見。
“還是這般模樣,有凳子放在哪兒,不去坐,偏要貼著那桌角才舒服嗎?”蕭萬山臉色微怒,呵斥道。蕭遙秉性他最清楚,平常懶惰貪玩,沒事尋花問柳,真是個有木有樣的浪蕩公子。若不是蕭萬山當(dāng)使用大量藥材為蕭遙提升實力,這蕭遙指不定連元氣境都未達(dá)到。最后又花費一顆氣虛丹,才把蕭遙實力強(qiáng)行提升至太虛境。
以蕭遙的修煉態(tài)度,以及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做法,讓蕭萬山多次在長老面前丟臉。為此蕭萬山不止發(fā)過一次脾氣,狠狠整治蕭遙那難以改變的個性。
蕭遙訕訕一笑,隨即收起折扇,端坐在椅子上,故作一本正經(jīng)道:“呵呵,爹,到底有何事?這大清早的,還可以睡會啊!”
白了蕭遙一眼,蕭萬山坐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有件大事,不知道該派誰去,不如你來拿個主意?讓我也考考你最近有沒有長進(jìn)。”
“哦?”蕭遙來了興趣,對于族中大事,那可是爭面子的事情,雖說自己懶惰,但是有好處的事,誰不去搶著做?討好死的笑了笑,蕭遙伸著頭,雙臂撐在桌子上,“爹,有事就直說唄?先看看值不值得我親自出手,要是不值得,就派大哥去得了?!?p> 蕭萬山也學(xué)著蕭遙,將雙臂撐在桌子上,伸著頭低聲言語,故作神秘:“嘿嘿,洪家不久有一場大喜。你說是我親自去呢,還是隨便派個長老,代我前去。這兩個哪個更好?”
聞言,蕭遙那頭顱像是撥浪鼓似的狠命搖著,嘻嘻笑著:“兩個方案都不好。要我說,直接讓我去得了。嘿嘿,說不定還能私下克扣幾分,留作紀(jì)念啊!”
“你這小子!”蕭萬山怒罵,雖明知蕭遙的話乃戲言,但他那不正經(jīng)的樣子,倒是極為討人煩,“成親的是洪家的洪銅,你一個小輩能體現(xiàn)我蕭家的對洪家重視嗎?再說,哪有克扣份子錢以及賀禮的,真是豈有此理!”
“嘿嘿,我這不是說著玩嗎?!笔掃b恢復(fù)了正常面色,一手撓了撓頭,而后嚴(yán)肅道,“我倒覺得,您還是親自去比較合適。那洪銅可不是個簡單的人?!?p> “嗯?你小子到底知道何事,快快道來!”蕭萬山一聽蕭遙話中另有玄機(jī),頓時來了好奇心,再也忍受不住蕭遙賣關(guān)子。
“以我多年在洪家混的經(jīng)驗可知,洪銅絕不是個凡人。連那赫赫有名難纏的大長老,亦不敢去觸犯他。他在洪家的地位,的確不如大長老。但是由于文人憨厚忠實,倒博得許多人的喜愛。所以,我勸你還是親自跑一趟,反正只要帶上我就行了?!?p> 蕭遙往椅子上靠了靠,娓娓道來,是不是還忽閃兩下折扇。
微瞇著雙眼,蕭萬山沉思片刻,而后忽然疑問道:“代你作甚?代上你大哥就行了。你去了,不還是給我添亂?不用多說,你不用去了,就在家里看門。另外,幾個長老蠢蠢欲動,你替我收拾收拾?!?p> “不行!”蕭遙急忙攔著父親,看他想要走開的樣子,事情好像已經(jīng)沒了商量余地,“我認(rèn)識洪蒙,我姑父待我也不錯。在哪里,您人生地不熟,萬一出了什么意外,啊——不是,我是說迷路了,暈頭了,要是沒我在,誰來照顧您老??!”
欲待起身離去的蕭萬山,見到蕭遙著急著去洪家,便呵呵一笑,達(dá)到了目的,“嗯,好吧。不過,你將洪家其他隱秘一一道來,若有隱瞞,我可不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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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大長老小院的客廳中,洪銅、洪蒙、大長老等人一次而坐,各人面色皆不相同。那大長老裝著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捋著胡子,兩聲干咳打破了客廳中僵硬的局面:“咳咳,我說洪銅,你不去忙你的婚事去,來我這里閑逛作甚?莫非喜帖都發(fā)放完畢了?”
洪銅聞言,雙目一瞪,黃銅鐵髯之上,立時濃煙遍布火氣大盛,冷喝道:“大長老,我來請你為我辦一件事,不知大長老可否愿意?”
“但說無妨,又不是外人?!贝箝L老洪鉅緩緩道,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
“我分身無術(shù),族里大小事還望大長老多多擔(dān)待幾分,并且散發(fā)喜帖之事不用大長老操心。只希望大長老能夠和和睦睦,少為族中添麻煩,我洪銅便知足了?!焙殂~那魁梧身材微微搖晃一下,目光冷峻地瞟了大長老一眼,而后注視著墻角的一只八腳蜘蛛。
“哼,洪銅,你這話是何意?”大長老冷哼一聲,抬起手來欲狠狠地拍打桌子,不過在那蒼老手掌接近桌子的一剎那,緩緩落下,“我身為大長老,何時給族中添過麻煩?嘔心瀝血十幾年,卻遭到這般看待,我這大長老背著個虛名作甚!”
“大長老,誰人做事,大家有目共睹,何必這般虛偽狡詐,難道您不覺得累嗎?”洪蒙站在洪銅一邊,見大長老為人傲氣,睜著兩眼說瞎話,怎能容他繼續(xù)放肆?
“你——好小子,竟敢辱罵長老!”大長老氣得狠狠地拍著桌子,將方才的不快盡數(shù)發(fā)泄在洪蒙身上,當(dāng)即招手大喝:“來人,拿下洪蒙這廝,給我家族法規(guī)伺候!”
“你敢!”洪銅原地不動,只是瞪大了牛眼,板著臉對著大長老怒喝。那手面上遒勁的青筋暴露,手掌緊緊地抓著椅子。
剛剛沖到洪蒙身邊的洪著名等人,見到洪銅大喝,立時停住了腳步,再不敢前進(jìn)半步,皆是進(jìn)退不得,疑惑地望著大長老。
大長老與洪銅對視了片刻,隨即頹然坐下,將手無力地一揮,示意洪著名等人退下。許久,不見洪銅離開,大長老不耐煩:“你們到底想做什么?有事就說!”
見到大長老妥協(xié),洪銅得意地呵呵一笑,“大長老息怒,方才言語得罪之處,還望見諒。我這喜帖尚未發(fā)放完畢,另外婚宴安排之事,便角由您來做主,六千金幣,不知大長老可否愿意?”
“不愿意又能怎樣?若是沒有他事,快走吧。我最近舊病復(fù)發(fā),身體不適,不能久留你們?!贝箝L老下了逐客令,一邊裝著難受的樣子,愁眉苦臉的。
“那我們告辭了。”
離開大長老小院,洪蒙走在后面,心有疑惑,便趕上去問道:“銅叔,您不是有著洪老先生幫忙嗎?為何還要去找大長老?”
洪銅搖搖頭,眉頭微微皺著,嘆了一口氣:“哎,洪老先生早已不告而別,洪家鎮(zhèn)的大宅已經(jīng)被其封鎖。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的確打亂了我們的計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