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攸皺眉道:“戲班子倒是沒事,只是那個領(lǐng)班說了,這個行刺的刺客,乃是一個月前來到京城的,投到他們戲班子里面,因為唱腔、舞技都不錯,就留下他在班子里——戲班子就是云老頭那班的?!?p> 邵赦聽了,這才不語,一個人混在戲班子里面,找機會行刺,京城這么大,人有死了,上那查去?
“那個小廝呢?”邵赦又問道。
“那小廝是你家的人,我還沒有問,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地牢里。”邵攸道。
邵赦聽了,這才沒有說話,片刻,才問道:“杏兒找到了嘛?”
“你問我,我問誰去?”安王皺眉道。
“你家的人,如果不是你的親信,你會往我這里送?”邵赦聽到這里,就不僅怒氣上升,怒道。
“免之,杏兒是我家家生奴才,十來歲就跟著我,懂一些武藝,伸手也靈活,而且模樣兒也長得不錯,我才給桓兒使的,這小廝應(yīng)該不會……”安王皺眉道。
“罷了,等著找到他再說?!鄙凵鈸u頭道。
邵書桓等著邵赦去后,這才松開手,只感覺疲憊無比,閉上眼昏沉沉的睡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全身燥熱,肋下痛的慌,不由自主的醒了,躺在床上,煩躁異常,心里好像堵著什么,說不出的難受。
“公子醒來?”菲菲走入房里,問道。
“嗯……”邵書桓只是應(yīng)了一聲,盯著白綾水墨畫的帳子頂端發(fā)呆,半晌才道,“明天幫我把這帳子換了,我看著難受。”
“?。俊狈品沏读算?,笑問道,“公子要什么眼色花樣的,我等下就替公子換了?!?p> 邵書桓想了想道:“我要藍色的,帶著蕾絲花邊的。”
“蕾絲花邊?那是什么樣子的花邊?”正好綿綿進來,聽的說,好奇的問道。
邵書桓閉上眼睛,蕾絲……在前世的時候是家喻戶曉都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但在這里只怕除了他本人,誰也不知道蕾絲是什么。
“公子……”綿綿見他閉上眼睛,只當他困倦,叫了一聲,不見他回答,正欲和菲菲退下,突然邵書桓道,“吃過木耳嗎?就是那樣子的。”蕾絲,好像也不是木耳那樣的,只是他實在也描述不出來,而且他也不想要蕾絲,就是煩躁難受罷了。
“公子——”綿綿頓時就哭喪著臉,“哪里帳子有那樣花邊的,你若是要,我讓針線上的人趕著給你試試做?”
“沒有就算了!”邵書桓搖頭,問道,“杏兒呢,回來了沒有?”他也一樣知道,杏兒好像失蹤了。
“還沒有,王爺讓人找去了!”菲菲低聲道。
“兩位姐姐,藥熬好了!”外面,一個小丫頭小心翼翼的托著一碗藥進來。綿綿忙著接了,吹了吹后,試試溫度,這才送到邵書桓嘴邊,笑道:“公子,吃藥了?!币贿呎f著,一邊托著藥碗,用湯匙到他嘴邊。
邵書桓略略抬頭,還沒有吃,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異味,嗆入肺腑,忍不住咳嗽起來,問道:“這是什么藥,好難聞的味道?”
“張大夫說了,公子受了傷,到晚間恐怕會發(fā)熱,這個藥是清熱解毒的,而且于公子的傷勢,大有好處?!本d綿忙著解釋道。
“我不吃!”邵書桓斷然搖頭,這是那個蒙古大夫開的藥方子,這藥能夠吃嗎?他不吃說不準還能夠多活幾天呢。
“公子……”綿綿和菲菲都大感為難,只能小心翼翼的勸說著,只是邵書桓本來就是煩躁,如今更是郁悶,怒道:“說了不吃就不吃!”說著,索性側(cè)身過去,來個不理睬。
綿綿和菲菲兩人都是沒注意,兩人跟隨邵書桓以來,他給人的感覺,總是溫文爾雅,脾氣更是好得出奇,從來沒有使過性子,但這一次,不管她們兩人怎么說,邵書桓都是不理會。
“老爺來了!”外面,有小丫頭低聲稟報道。隨著話語,邵赦已經(jīng)走進房里。
“怎么了?桓兒醒了?”邵赦問道。
“大人來了,公子醒了,不過——公子不肯吃藥!”綿綿為難的看著邵赦道。
“我來吧,你們出去!”邵赦從綿綿手里接過藥碗,揮了揮手,綿綿和菲菲如蒙大赦,忙著施禮退了出去。
“桓兒,起來,把藥吃了!”邵赦輕輕的扳他的身子。觸手處去感覺他手心冰冷,心中一驚,忍不住摸了摸他額頭,果然滾燙一片,兩頰上更是不正常的紅……
“桓兒……”邵赦想起張大夫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他吃藥,否則,若是發(fā)熱引起傷口感染,后果嚴重,忙著道,“先把藥吃了。”
邵書桓本來就煩躁,陡然轉(zhuǎn)身,將他手中的藥碗奪過,狠狠的砸在地上,只聽得哐當一聲大響,頓時藥汁四濺,碎片亂飛。
“桓兒!”邵赦怒道。
“我不吃!”邵書桓倔強的道,這藥,打死也不能吃的。
外面侍候的綿綿和菲菲兩人,忙著跑了進來,見此狀況,忙問道:“邵大人,怎么了?”
“沒事,我失手砸了藥碗,快去在熬一碗來!”邵赦吩咐道。
“是!”綿綿和菲菲都是玲瓏剔透,聞言忙著收拾了破碎的瓷碗,退了出去。
“不錯,學(xué)會向我耍脾氣了?”邵赦看著邵書桓道。
邵書桓索性閉上眼睛不理會他,但邵赦沒有被氣得拂袖而去,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桓兒,我給你說個故事,等下你好好的把藥吃了,如何”邵赦見他如此模樣,心中反而暗喜,笑道。
邵書桓聽得他竟然把他當小孩子哄,忍不住笑了出來,問道:“老爺會講什么故事?”
“我倒還真不會講故事,我們說些有趣的,現(xiàn)在管刑部的那廝,是個王八蛋,世人皆說我邵赦陰毒,卻不知道,那家伙比我陰毒百倍?!鄙凵獾男Φ?。
邵書桓頓時來了興致,問道:“他怎么陰毒了?”
“嘿嘿……”邵赦見他果然上當,掩著笑意,繼續(xù)道,“刑部大堂上的刑具,也就是那么幾種,玩來玩去的,也玩不出花樣,所以這廝背后發(fā)明了很多狠毒的法子,比如,找個漏斗,撬開犯人的嘴,把漏斗塞進去,然后向里面使勁的灌水,等著犯人漲得不成,在使勁的把水擠壓出來……”
邵書桓終于明白過來:“老爺是意思是說——如果我不吃藥,你就用灌的?”
邵赦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