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的線埋得太多,能堅持看起來的一定腦容量和寶寶一樣大,嘻嘻~~表罵我湊不要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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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王的死訊在傳進宮之前,便已經(jīng)傳進了長公主府。當時正坐在白玉盛放菊花桌前,把玩著皇上賞賜的血紅九連環(huán)的瑰陽,一時呆滯了,要不是九連環(huán)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丫鬟真以為她沒聽見呢。
瑰陽一時還沒顧慮到駱賦衡之死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她只是抱著閨中女兒死了親人的心情,被失去最后的親人的痛楚沖昏頭腦。
她這一輩子性格跋扈,隨了柳氏的沒大志,且沒有柳氏的識大體。
這也不怨她,先帝子嗣凋零,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寵得很。幾個皇子爭權(quán)奪勢,卻都對這個妹妹寵溺異常,是以養(yǎng)成了她這種目中無人驕縱無法的性格。
瑰陽因在府里養(yǎng)得紅潤的臉龐,慢慢變得蒼白,連著指尖都冰涼下去。
“哥哥……哥哥怎么去的?”她瞪大眼,一把揪著丫頭的衣襟,幸好她不敢粗活力氣小,丫頭配合著傾了傾身子,才道:“說是半夜里進了毛賊……”
“毛賊!”瑰陽劈手給了她一巴掌,罵道:“慶王府連只蒼蠅都進不去,區(qū)區(qū)一個毛賊能進得去?哼!還能刺殺哥哥?”
這一席話說下來,她也漸漸思慮起究竟是何人動的手,滿臉的淚也顧不上擦,她卻在想,最想除掉哥哥的只有皇上和柳如顏,柳如顏已經(jīng)去了,那就只有皇上。
可是皇上為何突然下手?有哪里來的實力?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她突然眼一瞪:“會不會她還沒死?”
如果柳如顏沒死而且現(xiàn)在回來了,那太可怕了!
現(xiàn)在沒了哥哥,自己就沒有守護,就像砧板上的魚肉般任人宰割。
柳如顏,柳如仙,鳳如仙。
她緩緩抬手,用蜀錦冰絲帕子擦了眼淚,如果鳳如仙就是柳如顏,那自己豈不是……
“后日本公主要進宮,但是不許張揚,你先去通知鳳尚宮一聲?!?p> 因是喪期,大伙的注意力都在慶王府,尚宮局也冷清許多。
“尚宮大人,長公主為什么要見您?。俊鼻ё诵⌒囊硪淼貑?,畢竟大人和公主素未蒙面,也沒有該有的往來,正值喪期里的,公主往她們這跑是為何?
柳如顏瞥了她一眼,千姿不是傻子,心里自然是有懷疑的,可現(xiàn)在不是告訴她的時候,故而只裝傻道:“我也想不明白,大約是頭前的年禮不中意?”
她暗暗一笑,瑰陽來得正好,省得自己上門了。這一次,她來了就別想活下去。
宮中弄死人的招數(shù)很多,其中柳如顏最喜歡的便是毒,尤其是中毒幾日后才毒發(fā)身亡,而又找不到蛛絲馬跡的毒。
約定的地點在御花園梅溪邊上,臨著梅花,卻又清冷少人,正合適。
柳如顏輕步緩慢走到時,瑰陽已經(jīng)等得很不耐煩了,一見她便杏眼橫豎,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遍,才讓她平禮起身。
“你們都退下吧?!惫尻栕笥沂疽?,讓下人們?nèi)顺鋈ィ艈柕溃骸澳憔褪橇珙伆???p> 柳如顏下意識摸了摸臉,笑道:“聽很多人說,我的這張臉很像先皇后,看來果真如此。”
她藏著眼底的冰冷,藏在袖子里的那只手握緊了毒粉,心底里的聲音在說:就是這個人,就是她害死了哥哥!
“既然你不是,”瑰陽突然陰狠一笑,湊近她,低聲道:“那本公主告訴你一個秘密?!?p> 柳如顏抬眼看她,嗅到她嘴里吐出的香氣,“柳子善,是本公主親手殺的,他到死,都沒恨過我。我還告訴他,本公主的心上人,是南無崖?!?p> 一字一句,低沉卻響亮,在她腦海里如回蕩的鐘聲,振聾發(fā)聵。
身子僵硬,連眼里偽裝的單純都化為了陰狠冰冷的殺意,她抬起手。
“果然是你!”瑰陽飛快抓住她的手腕,看著她手里的粉包,得意地笑道:“你別急,本公主還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呢。”
柳如顏冷冷望著她,若不是自己還想聽下去,瑰陽以為憑自己的三兩力能抓住她?
瑰陽撫摸著肚皮,笑道:“你們柳家,有后了?!?p> 什么?
她瞪大眼望向她的小腹,平坦的小腹看不出任何異樣,但那里居然有了哥哥的孩子了是嗎?
除此之外,這個孩子還是這個世上唯一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
她仔細看了瑰陽一眼,現(xiàn)在這個時候瑰陽沒膽子騙自己,而且這樣的事一驗便知,沒有欺瞞的可能。瑰陽不聰明,但也不傻。
柳如顏思忖,瑰陽雖然驕縱可是貞潔應(yīng)該不會有污,這孩子……算算日子,這個孩子是在蘭頤走后懷上的,可是瑰陽會和大哥同房?
“來人!”她斷喝一聲,正在遠處的千姿、何靜月,連著瑰陽身邊的幾個丫鬟都忙過來,一臉迷茫地看著兩人。
“千姿,去請?zhí)t(yī)進尚宮房,不許伸張,找個可靠的?!彼曇舸蟮糜行╊澏叮ё寺牭眯捏@,卻又覺得語氣有幾分耳熟。
“是?!?p> “靜月,告訴各司,今日不必來回事,就說我病了閉上宮門?!绷珙伬浔赝尻枺钗豢跉?,才做出恭敬的笑容來,緩聲道:“請長公主屈尊尚宮局?!?p> 一番診治自然沒有問題,確定懷孕已有三月,是在柳子善臨死前懷上的。
柳如顏又喜又憂,喜的是柳家有后自己有親人,憂的是,這個孩子懷上的時期是在哥哥病里,那時候的瑰陽還會和哥哥同房?白皙嬌嫩的手指撫摸著金樽,眉頭緊鎖,若是瑰陽的孩子不是哥哥的,下一刻這杯鴆酒就會灌在她嘴里。
她不是沒這個膽子。
冰冷懾人的目光掃視著瑰陽身邊的宮女,這些目擊者她能輕易地處置干凈,瑰陽入宮也是秘密進行,到時尸體拋到荒郊野外,事事都死無對證。
她的目光停在瑰陽身上,話卻是對太醫(yī)說的,“今日之事,李太醫(yī)你知道該不該說吧?!?p> 一個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一個是皇上的親妹妹、楚國的長公主,哪一個是他惹得起的?趕緊諾諾答應(yīng)退下去。
“千姿,送送太醫(yī)。”
太醫(yī)生怕這一送就送到鬼門關(guān)了,趕緊推辭,可還沒開口就被柳如顏威逼的目光嚇得閉嘴,乖乖出去了。
乖乖,皇宮里的女人個個都不是好惹的啊。夏貴妃喪心病狂害死皇子,引得皇上血洗后宮,可最讓他后怕的卻是后宮里那個不醒眼的女人。
李太醫(yī)打了個哆嗦,搖搖腦袋不再回想。
“我今日不殺你,是為了你的肚子?!鄙砗蟮姆块g里,柳如顏不帶溫度的話響起,居高臨下似的盯著瑰陽,突然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下去,狠狠道:“但是你殺了哥哥的仇,我不會不報。”
瑰陽被打得臉色一白,旋即氣得滿臉通紅,沖上去就想和她廝打,可步子還沒邁過去就被柳如顏扼住了脖子,只能掙扎著斷斷續(xù)續(xù)道:“我的……肚……肚子里,可是有你的侄子。你……你敢殺我?”
她放肆地笑了笑,面目猙獰,柳如顏聞言是輕輕放手了,手指移到她的肚皮上,眼神深邃:“我自然不殺你,不過你休想以此威脅我,這個孩子對我來說很重要,對你卻更重要。他若有不測,我馬上送你陪伴。”
“你!”瑰陽瞪大眼,恨恨地咽下這口氣。她沒辦法,現(xiàn)在她沒有站穩(wěn)腳跟,只要一站穩(wěn)腳,這個孩子就沒有留下的必要。
柳如顏怎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現(xiàn)在柳氏已去,慶王已故,她瑰陽妄想倚靠哥哥留的兵馬和自己的守衛(wèi)保全自己?如果不是古月天回來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以為憑公主府的守衛(wèi),能攔得住自己?
想到這個女人狠毒的心腸,柳如顏厭惡地甩開手,最后狠決道:“你最好能保證這個孩子是我們柳家的,不然就不是以死謝罪這么簡單了?!庇朴迫徽f道:“宮里比死難過的刑罰,不必我說。”
瑰陽沒想到自己的清白也會被懷疑,氣得渾身發(fā)抖,卻最后硬著脖子說出一個請求:“本公主要你答應(yīng)一個要求,也算是我為你們柳家開枝散葉的報酬?!?p> “報酬?”柳如顏恨不得撕了那幅嘴臉,哥哥一生愛她,怎么就落到這種地步了?那么優(yōu)秀的哥哥,年少即是京中女人的夢里良人,怎么會愛上這么不堪惡心的女人?她心痛,她恨,卻無可奈何。
“我知道你恨我殺了你哥哥,可現(xiàn)在你不是殺了我哥哥嗎?”一提駱賦衡,瑰陽的眼圈就紅了,聲音都哽咽起來。
柳如顏一愣,嗤笑道:“你以為是我?哼?!?p> “難道不是?”一愣。
“不妨告訴你,是太后殺了慶王?!绷珙伩春脩虻卮蛄恐骸傲献隽四敲炊嗄甑奶笾唬笤趺磿辉购弈??柳氏去了,這恨不就落在慶王和你頭上了?”
柳如顏可不打算留古月天阻礙自己,她心底更狠的打算是,駱賦彥殺了她的父親,她再殺了他的母親,豈不是以牙還牙?
原來瑰陽還有這樣的用處。
“太后!”瑰陽果然被激怒,嚷著要柳如顏為慶王報仇,柳如顏樂得答應(yīng)下來。
佛家說,因因果果,因果報應(yīng),循環(huán)往復,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