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心
人心唯危，道心唯微……
?。?p> “金雕？？”
我剛剛還白日做夢的想得到一個雪豹什么的，萬萬沒想到，秦大象卻帶來了一只半死不活的金雕……
“好個大家伙！我爬地上挖蟲草呢，這家伙竟然當(dāng)我是死人直接撲了下來，還好我的槍就身邊，彈藥一只在膛，結(jié)果一槍就給崩了下來！翅膀打成篩子了！哈哈！”
秦大象歪戴著五角星大蓋帽，抹了一把鼻子，說話時(shí)的表情顯的得意之極，他彎腰一把將麻袋倒提起來，將金雕倒了出來。
我一看，不由倒抽一口氣！
確實(shí)是個大家伙。
這金雕駭然有一米多高，不算翅膀身軀就有成年男人上半身那么壯碩，頭頂赤褐色，后頭至后頸羽毛尖長呈柳葉狀，上體暗褐色，背肩部微綴紫色光澤，尾上覆羽淡褐色，有著不規(guī)則的暗灰褐色橫斑或斑紋，尖銳如鋼勾的嘴，下頦、喉和前頸羽白……
之前聽說過往年金雕襲擊大草原上挖蟲草的人，今天，這事竟出現(xiàn)在秦大象的身上。
也不知該說金雕倒霉還是啥，此時(shí)，它撲騰撲騰翅膀凌亂不堪，血跡斑斑，雙眼無神沒有焦距，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的觀察力超越常人，眨眼一看就知道這個金雕身上中的火槍鋼彈珠子不下二十個。
而且，在我的神識感知中，它體內(nèi)的血?dú)馐治⑷?，不僅僅是中彈那么簡單，估計(jì)還被秦大象一頓狂揍。
果然，秦大象繼續(xù)說道：“這家伙被我打下來后，竟然還很能折騰，要啄我抓我，卻被我三拳兩腳，打的快沒氣了，哈哈！”
母親在里面聽到我和秦大象的說話聲，走出來一看，給稍微驚嚇了一下，隨后笑罵道：“大象，你這熊孩子，怎么把這么大的鷹給打死了，快拿走，拿走！”
吱吱吱吱，咕咕咕咕……屋子里的松鼠和白鴿也跑出來，看到半死不活的金雕，馬上一驚一乍消失的老遠(yuǎn)。
“呵呵！”
秦大象摘下帽子伸手摸摸后腦勺，“嬸嬸，我這不是給小龍看個稀罕嘛！很快就拿走！”
“吆……！大象出息了啊，不在山下好好挖蟲草，怎么打了一只這么大的金雕回來了?！惫烙?jì)是聽到了我家的動靜，秦爺爺邁步走進(jìn)院子。
也是，就大象這個嗓門，別說是幾百米外的關(guān)帝廟，估計(jì)整個三廟村的人都聽到他的聲音了。
撲騰！撲騰……
就在這時(shí)，剛剛還半死不活的金雕，突然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生命力，拖著破裂的翅膀，以老母雞跑動似的姿勢，帶起一股強(qiáng)烈的狂風(fēng)朝我家院子的一角沖去。
“哈……”
大象掄起鋼槍，正要追上去準(zhǔn)備給金雕后背來幾下，卻被秦爺爺阻擋住。
噗！噗噗！
那金雕跑到院子角落，直接沖入被我用樹枝圍起來的一片園地，在地上小雞吃米似地啄了起來。
這……！
猛然間，我想起那片園地里，去年八月份的時(shí)候在白樺樹周圍的泥土中挖了很多感染了蟲草菌的卵蟲埋在了里面。
而那金雕此時(shí)一下下猛吃的就是剛剛冒出嫩芽兒的蟲草。
“邪門了！”
秦爺爺?shù)难哿σ彩种?，很快發(fā)現(xiàn)了各種端倪，他微微張著嘴巴，朝我看了一眼，好奇道：“怎么你家墻角，這么多的蟲草？”
“啥，蟲草，院子里？這怎么可能？誰家院子里能長出蟲草？”秦大象愣頭愣腦，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而我母親，聞言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
這讓我怎么說？
碰！
正猶豫間，卻看到秦爺爺腳尖在地下一挑，挑起一塊指甲蓋大的泥土打在那吃的正歡的金雕腦后，將它打暈了過去。
秦爺爺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顯得有些凝重，他扭頭，對大象說：“大象，把金雕先帶去廟里！小龍家院子里有蟲草的事，不能告訴別人，知道嗎？”
“啊……！”
雖然不情愿，但秦爺爺?shù)脑挻笙蟛桓也宦牐蝗挥兴目囝^吃，聞言只好拿起麻袋裹了金雕離開，嘴里還嘟囔著：“不說就不說，這么兇做什么……”
而我母親，竟沉默不語回了屋子。
秦爺爺移步來到院子角落，腳下一層，抹去一層地皮，露出密密麻麻長芽兒的蟲草。
“爺爺……”
我走過去，開口，卻被他老人家伸手打斷。
“別說了，趕緊全都挖掉，別讓村里任何人知道！”
說完，他首先彎下腰，手中撿豆子似的將一根根蟲草準(zhǔn)確地從泥土中拔出，連一點(diǎn)泥土都不帶出，手法十分巧妙，看的我目瞪口呆。
于是，我也只好學(xué)著他老人家的樣子，開始挖！挖！挖……
一間房子大，也就十平米的地面上，密密麻麻至少有好幾千根的蟲草，這要是全都賣掉，就有上萬塊的錢，如果這些錢全都是我自己的，那落寶金錢，將會散發(fā)出上萬道元?dú)饨o我……
母親很快從屋子中出來，將大門栓好，拿出簸箕收集我和秦爺爺挖出的蟲草，我能感應(yīng)到，她內(nèi)心十分激動，還有一絲不安……
十三歲的我，真的不解母親的這一絲不安來由，她應(yīng)該高興才對呢！今年有這么多的蟲草，家里的收入，肯定上萬?。?p> ……
很快，所有的蟲草被我和秦爺爺挖了個干干凈凈。
我……
面對這么多的蟲草，我有很多的想法還未延展開來，就被秦爺爺很嚴(yán)肅地叫回關(guān)帝廟！他老人一進(jìn)廟舍，直接找出他珍藏的一本不知名的書，并翻開一篇讓我看。
我一目十行……
上面寫道：人心唯危，道心唯微……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猛獸易伏，人心難降，谷壑易填、人心難滿……
以我十三歲的理解能力，只能隱隱明白這些話的大概意思。
忽然間，我也隱隱明白秦爺爺知道院子一角那片蟲草地后神色為什么顯得凝重，母親收獲那些蟲草后她為什么顯的有些不安。秦爺爺和我母親都不修道，但他們對人心的把握，遠(yuǎn)遠(yuǎn)超越我這個毛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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