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懷縣的大道,說是大道,其實(shí)還是在林子里開辟的小路,王游突然趴在地上用耳朵聆聽地面。
“游哥,你這是做什么?”牛易不解的問道。
“這招可以聽到較遠(yuǎn)處的聲音,是我?guī)煾到涛业模瑤煾嫡f過,逃亡路上也不能亂了分寸,一定要謹(jǐn)慎一些?!蓖跤闻牧伺纳砩系耐粱?,小聲的告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牛易。
牛易聽到能聽的更遠(yuǎn),急忙也趴下試了一次,然后一臉震驚的說道“游哥,還真的是這樣,我聽到了有馬蹄聲?!?p> 聽完牛易所說,王游一愣,急忙拽著牛易就躲在道路兩旁的凹處。
果不其然,片刻后就見一騎著高頭棗紅馬的男子呼嘯而過。
“大牛,下次聽到聲音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萬一這是村子的人,我們不就被逮個正著?”等看不到那人的身影,王游小聲的對著牛易講。
牛易憨厚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頭,緊接著再次趴在地上聆聽,“游哥,好多腳步聲往這邊來了。”
王游有點(diǎn)不信,這半夜三更的,治村距離懷縣的路程單靠腳力可是要走上那倆天左右,怎么可能有許多腳步聲?
再者說了,真有一群人來治村,夜晚也不會趕路吧?這荒郊野的,附近獵人也都喜歡在此地布置陷阱玩,不可能這么不怕死吧?
不信邪的王游自己也趴在地上聆聽了一下,拍了拍臉上的泥土,隨后陰沉遮臉。
“快走,不能走大道了,小路你認(rèn)識吧?我沒出過村?!闭f著也不等牛易回話,拉著他先往林間躲藏。
跑了老大一會,以王游和牛易兩人的身體都有些吃不消了,各自喘著粗氣。
“游哥?你這是干什么?我感覺那些人應(yīng)該是長山商隊的吧?不太可能是村子那老匹夫的人?!迸R桌鄣囊膊还艿厣吓K不臟,直接就坐在地上。
王游略作思考,拔出手中的寶劍看了看,“也對,咱倆悄悄的摸回去看看,如果真是長山商隊的人,他們見到村子的慘狀說不定會出手?!?p> “游哥,如果他們不出手咋辦?”牛易隨口接了一句。
王游冷冷的看著他,直到看的牛易渾身不自在了,這才把寶劍收回劍鞘,“他們會打起來的,他們不打起來我們怎么報仇,我又怎么取回被你丟在村里的銹刀。”
夜風(fēng)微吹,讓人覺得寒冷,這讓本來就不滿走夜路的人們更加埋怨。
“大當(dāng)家的,這還有多久才能到治村啊,兄弟們都快被凍死了?!弊鰬T了山賊,手里也幾經(jīng)染血,做無本買賣的時候想啥時候睡覺就啥時候睡覺,哪里受得了這種苦,就算知道自己開口會惹頭頭不開心,嘴里也免不了嚷嚷。
騎著馬的曲富放聽到聲音惡狠狠的甩了一下馬鞭,馬鞭打在空氣上發(fā)出空明的響聲,“別以為我決定從良了就會有所顧忌,閉嘴渣渣?!?p> 夜間的風(fēng)寒身,可殺氣騰騰的曲富放的話更讓人心里冷,剛才似乎還有點(diǎn)雜亂的商隊又歸于平靜。
“好了,實(shí)話告訴你們,我收到消息說楊家要下狠手,這才讓你們連夜趕路?!?p> “這是我們長山商隊第一次走商,用的都是兄弟們多年得來的心血,成功了我們以后就不用提著腦袋干活了?!?p> “要是失敗了?嘿嘿,我們有一個算一個,就等著官兵門來清剿吧?!?p> 曲富放讀過幾年私塾,也了解恩威并使的作用,給了壓迫也給了這些想要過平穩(wěn)一些生活的手下點(diǎn)念頭。
噠噠噠,探路回來的二當(dāng)家曲余將馬匹停在了曲富放的跟前,焦急的喊道,“哥,村子里亂了,有兩個三流的老頭在屠村?!?p> 聽到這話的曲富放心里被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揪了一下,想要洗白這一大家子,懷縣茍縣令給的包裝就是路過此處的游商覺得這里有財可發(fā)才要定居此處。
可要是有利可圖的治村如果沒了,自己沒有理由留在這里該怎么辦?
“該死的,老二老三和我先去滅了那兩個老雜種,其余人給老子全速前進(jìn)?!睕]來得及多想,曲富放就一馬當(dāng)先沖向治村。
趁黑和對道路的熟悉讓王游和牛易在無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摸到了長山商隊的附近,剛剛他們的談話都被聽到了。
“大牛,我們也跟著過去,我去取回我的銹刀,你去老郭頭家里看有什么好拿的都給他帶走。”王游說完沿著道路放開腳步奔跑,這時候也不怕有人察覺,反正有著那三匹狂奔的馬兒會給自己倆人打掩護(hù)。
二人剛回到村子,那腥臭刺鼻的血腥味差點(diǎn)讓他們干嘔,雖然兩人都不少解剖動物,可也沒有經(jīng)歷過如此大的惡臭。
不敢走道路,怕被發(fā)現(xiàn),在一個個矮小不高的土墻上不斷翻過,看著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體,聽著還沒結(jié)束的慘叫和求饒戛然而止的魔音。
“游哥,我想報仇,我想殺了老郭頭和馬老漢,”牛易咬著牙齒,血絲布滿眼眶,從牙縫里蹦出一句話。
王游動作沒停,嘴里給出了解釋,“他們兩個活不久的,在明知道倆人是三流武者,并且殺瘋了還氣沖沖的來這里,絕對是有把握干掉他們的?!?p> “這是曲家的三洞槍,你們是曲家三郎,來的可真快啊。”馬老漢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道,他的肚子上還插著一桿紅纓槍。
霸道無比,能夠揍得天生巨力的牛易毫無還手之力的老郭頭雖然還沒有落敗,可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只不過是死死撐著。
一拳接著一腿,老郭頭和曲富放硬碰著硬。碰。一聲悶哼!
曲富放打倒了老郭頭,仔細(xì)打量了幾眼,沉吟片刻開口說道,“招招不離頭顱,手勁力道剛猛,你是楊家的奴才紅手郭吧?”
老郭頭并沒有言語,曲富放也沒有在意這些,他從自己的馬匹上取下屬于自己的鑌鐵槍,笑盈盈的盯著老郭頭,手中長槍隨意一甩。
老郭頭屈服了,什么顏面都不要了,急忙開口,“多謝大當(dāng)家收留?!?p> 那把鑌鐵槍沒有甩向老郭頭,可馬老漢的脖子上多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