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玄仍然愁眉莫展,一時(shí)想不通啊。他不是不知道宋青青這個女孩,他是比較了解的。
季叔玄之所以要離開夢比國的宮殿,有一半的原因是因?yàn)橛兴?。她是個超級粘人精,一旦被黏上,難以逃脫。季叔玄從來都不想招惹她。只是礙于皇祖母的面子,又不得不見她。
皇室季家的太皇太后隱身于夢比國的佛堂,一直都信奉佛主,終生侍奉佛主,鮮少回來皇宮,所以,很少人見過她。
宋大人是夢比國的左相大人,唯有一個獨(dú)生女,那就是宋青青。宋大人的姑姑就是季叔玄的皇祖母。算起來,他們宋家也是皇親國戚。季叔玄的皇祖母一直都操心他的婚事,她從他小時(shí)候就開始為他在佛堂前祈福,希望這個小曾孫可以順順利利,平平安安,能夠子孫滿堂。眼見季叔玄這么多年沒有娶親,太皇太后自然也著急,即使她在佛堂居住,也心心念著她的小曾孫。
這不,夢比國國主季燁華受太皇太后的囑托,務(wù)必撮合宋大人的女兒宋青青與季叔玄的婚事,這是喜上加喜,親上加親。季燁華不好違了這位皇祖母的心意,也只好照辦。
早在文希來這之前,就已經(jīng)下旨,要宋青青進(jìn)宮,還打算將宋青青送到叔玄殿與季叔玄培養(yǎng)感情,哪知,季叔玄不愿,情急之下,答應(yīng)迎娶宋青青。在街上遇到文希,那是因?yàn)樗麆倧乃胃屯昶付Y回來。
正好趕上文希在大街上吵鬧,引導(dǎo)了所有人的好奇,誤以為季叔玄有龍陽之好。
如今,季叔玄不開心是因?yàn)樗赡芏悴婚_這場桃花劫,才露顯憂愁。文希見他不開心,問有什么可以幫助的,他卻不說。
“罷了,各自有命,若是她不怕我冷落于她,娶她又何妨?”季叔玄試彈著這琴弦,很無奈地說道。
“那你可毀了她的一生了。你怎么能這么做?既然娶了,就得好好對待啊?!蔽南竦?。
“娶個不喜歡的人,等于在家里擺個花瓶有什么兩樣?只是為了裝飾而已?!奔臼逍犃宋南5脑挘聊艘粫?,冷哼道,“一個不能主宰自己命運(yùn)的人,活著就只能被逼著干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我是個隨性之人。”
文希認(rèn)真地看了他一眼,真看不出來,他居然是如此感性之人。初次見他時(shí),他表現(xiàn)出來的就像是花花公子的模樣,此刻的他顯得無比憂傷,并不像當(dāng)初的他了。他變了,隨著事情的變化而變化,時(shí)間和環(huán)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態(tài)和性格。
“就不能推掉嗎?她很喜歡你嗎?”文希問道。
“我倒是想推掉,可是如何推?她喜歡不喜歡我,與我何干?我要的是隨性的生活,能夠有靈感地生活。我也是個喜歡清靜的人,喜歡沉浸于自己的音樂之中。宋青青是個吵鬧的女人,我不喜歡?!?p> “原來如此,幸好,”文希說著停頓了一會兒,道,“當(dāng)初你沒娶我,不然的話,我可能比她更吵。嘿嘿?!?p> “罷了,這些事情總會到來,你回去先歇著吧。你要找的人,我會托皇兄幫你的。你暫且在皇宮住一段時(shí)日吧?!奔臼逍怂谎?,憂傷道。
“好吧,那我住哪里?”文希才要知道自己住哪里,不然她也不會那么晚了,還回來這里。
“君莫寒已經(jīng)住在后花園的那座宮殿里面了,你的話,就讓小翠帶你去東宮吧?!?p> “那我要跟宮女小翠一起睡啊,不然這宮殿那么黑,想想就有點(diǎn)害怕?!蔽南Uf道。
季叔玄沒有說話,一個手勢,一個身著宮女服裝的女孩走了出來,給季叔玄做了一下揖,道:
“二皇子有何吩咐?”
“帶南宮小姐去東宮,南宮小姐是我的貴賓,好好招待?!奔臼逍愿赖?。
“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別太晚。晚安,季叔玄。”文希說完就跟著小翠一起走出叔玄殿。
季叔玄看著她離去,消失在黑暗之中。他也在想一個問題,他是個喜歡幽靜的人,就是不知道為何與文希在一起的感覺是如此地輕快,也不討厭她的吵鬧,反而喜歡與她交談。
方才她說了那一番話,若是追究起來,與他說宋青青吵鬧這件事,肯定是自相矛盾。他眼神閃過一絲的眸光,或許這就是知己的緣故吧。頓了頓,沒有多想,就叫人收了琴,開始入寢。
宋府。
“老爺,你看這二皇子多大方,給了我們那么多聘禮。瞧瞧這個,這個不是不久前,惑靈國進(jìn)貢的夜明珠嗎?二皇子出手就是大方。青青嫁過去,肯定很幸福的?!币粋€半老徐娘,卻化著濃厚的妝,看起來也不顯老的貴婦說道。
宋大人是左相大人,負(fù)責(zé)刑部和禮部的管理,每年一度要給國主上交刑部和禮部的工作報(bào)告,是個好差。他一直都在聚集朝中的勢力,有預(yù)謀地想操控這夢比國。
他的姑姑就是夢比國國主的皇祖母,就仗著這點(diǎn)優(yōu)勢,到處拉幫結(jié)派,季燁華也是無可奈何才答應(yīng)這門婚事的。
一來,宋青青若是嫁給其他的官員,那么他這邊的勢力就會減弱。二來若是嫁給季叔玄,季叔玄淡泊名利,無心爭取皇權(quán),可以鎮(zhèn)壓宋左相的勢力,對于宋左相沒有任何的幫助。他才出此下策。
只是可憐了他的胞弟了,需要犧牲他的幸福來保全他的江山,他不得已才這么做的。況且,男兒的幸福,需要有頂天立地的男子氣概,才可以得到。娶了一門親而已,也不能代表什么。頂多,以后他看上哪個女子,他也可以順帶做主,讓他多納幾個小妾。算是對他的彌補(bǔ)。
“得了,別看了。哎!”宋左相嘆氣道,“我們的青青本來是要嫁國主的??上О。瑖靼阉平o二皇子了。如今,圣旨都下了,想全身而退也退不出了?!?p> “老爺,你怎么回事???這二皇子跟國主不就一個模子里的人么?嫁哪個不是嫁?況且咱們青青喜歡的正是二皇子,這不隨了她的愿嗎?”那貴婦說道,還愛不釋手地拿著那顆金光閃閃的夜明珠。
“婦人之仁,你懂什么?”宋左相解釋道,“你要知道,如今城中如何傳言二皇子?二皇子不僅不務(wù)正業(yè),天天就只會彈個琴,而且還是個龍陽之好。加之,他在朝中沒有什么勢力,青青嫁過去也幫不了我。這不是白搭嗎?”
“爹!”宋青青不知何時(shí)從門簾里冒了出來,嗲聲嗲氣地喚了一聲,接著道,“我就是非季叔玄不嫁,他都送聘禮和圣旨來了,你還能反悔嗎?”
“哎!”宋左相很憂心,他用的計(jì)謀都被用錯了。
他不該去佛堂拜見他的姑姑的,不該歪曲事實(shí)說青青沒有好人家,要他姑姑給她安排婚事,這下可好,把這事給弄砸了??墒鞘郎弦矝]有后悔藥吃,也就只能就此作罷。
季燁華正好夜不能寐,他去了叔玄殿。他本來無意睡眠,在皇宮之內(nèi)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季叔玄的叔玄殿,見燈光還亮著,就徑直走了進(jìn)去。
“皇兄,那么晚不睡?倒是跑來我這里了。”季叔玄就是在生氣他給他安排的婚事不妥,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以前那么客氣了。
“叔玄,朕有話與你說?!奔緹钊A道,眉心的紅點(diǎn)仍然是那么光彩熠熠。
“皇兄都幫臣弟安排了好了婚事了,以后的事情也一并安排妥當(dāng)了,還有什么話好說的?皇兄不困,我也困了?;市志驼埢匕??!奔臼逍皇窃谏鷼猓椭浪麜@樣子,季燁華早就了解他了。
季燁華見他在氣頭上,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給了他一塊玉,放在桌面上。又無聲無息地走了。
季燁華走出了那叔玄殿,沒有再回頭。季叔玄見他的皇兄一走,趕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看到了桌面上的那塊玉,竟然不知覺地流下了眼淚。
那是皇兄的最愛,那是母后留給他的最后一件遺物,他為何會給他?母后一直偏愛他,一直把這塊玉佩戴在他的身上,是皇兄此生最喜愛的東西?;市职堰@個給他,到底是何意?
先不說皇兄的意思,就光想想母后,就值得他流淚。誰都知道,三尺男兒,不輕易掉眼淚。可他就為了這塊玉而掉下了眼淚。
從小,他就是一個比較愛哭的孩子,他愛哭主要是為了跟他的皇兄爭奪疼愛,因?yàn)橹挥兴薜臅r(shí)候,父王和母后才會多看他幾眼,每次,季燁華都讓著他了。
他跟他是同卵雙生兒,他季燁華又怎會不了解他的胞弟呢?只是平時(shí),他就是一直不與他爭斗而已,因?yàn)楫?dāng)初的皇后經(jīng)常對著季燁華說,弟弟比較小,要讓著他。這也是皇后最后的遺言。
季燁華既然把最珍貴的東西都肯拿出來給季叔玄,自然也就表示不管有多珍貴,只要季叔玄想要,他都會給他。
當(dāng)初,他給了他想要的,唯獨(dú)這塊玉佩,他是從來不會給他的,即使給他看一下都不行。如今,他居然把這塊玉佩放在他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