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明白?!毙〕嗪丝痰恼Z氣已帶了些恭敬。
沈玉指輕搖身后的尾巴說道:“我本來只有一條尾巴,但我搖動起來,并輔以法術,就讓你覺得看到許多條尾巴?!?p> “其中只有一條尾巴是真的?”小赤狐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玉指點點頭:“沒錯,基本的幻術就是這樣,總要有真實存在的東西。簡單的說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你覺得你看到許多條,其實都是這一條尾巴的影子?!?p> “我明白了!”小赤狐激動的說道:“就是用假的把真的掩蓋起來,讓人分不出真假?!?p> 沈玉指歪過頭笑道:“掩蓋?倒是第一次聽人這樣形容幻術的。不過你說的也沒錯,一旦讓人分辨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那么這個幻術就不攻自破了。”說罷也不再看那小赤狐,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掩蓋?”張曉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想想的確沒錯,幻術可不就是把真實用假象掩蓋起來嗎?然正想著,突然聽到“吱嘎”一聲門響,張曉頓時驚醒過來,向著窗外望去,卻是蔣問兒回來了。
“蔣姐姐!”張曉夢中有所感悟,此刻說不出的激動與興奮,忙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給蔣問兒聽。
蔣問兒聽了張曉的話有些若有所思,問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做夢夢到的?!睆垥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蔣問兒有些疑惑:“做夢?”
張曉忙將自己從化成人形之后就開始連續(xù)做夢夢到那個名叫沈玉指的九尾狐的事說了一遍,只略過沈玉指與流芳仙子的事不提。蔣問兒這回卻真的十分訝異了,說道:“你剛才夢到的,就是我當年碰到九尾狐大人時的事……”邊說邊若有所思的望著張曉。
“你相信轉世輪回嗎?”蔣問兒問道。
張曉自身就是重生成為狐貍的,轉世輪回之說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也由不得她不信,因此點了點頭。
蔣問兒不再說話,自那日起每日教張曉一些簡單的幻術。張曉自入青云閣開始修煉以來從未覺得法術是如此有趣又好玩,只覺得每日里與蔣問兒學習幻術。蔣問兒去繡房時她就不斷在房中院中練習,也不去提什么時候回青云閣的事,很有些樂不思蜀起來。期間岑子魚也曾來尋過張曉,但張曉并不愿這么快就回了青云閣,岑子魚只好先行回去。
原本張曉來尋蔣問兒只是為了找到盡快解除狐妖之惑的方法。自從學了幻術,雖未刻意去糾結如何解除狐妖之惑,卻因法力日進千里而逐漸不再因外表而引人注意。
不知不覺間三個月就過去了,這日張曉收到朱洪照的傳書,叫張曉回青云閣參加弟子考校。張曉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了一年了,也不知李思忠從朝露洞出來是否來得及抽簽。
蔣問兒不置可否,叫張曉以后不要再來尋她,她要搬離風金鎮(zhèn)。張曉有些不舍,不明白蔣問兒為何不再見她。
但蔣問兒只說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你我緣分已盡,我修煉了八百年,也該尋個方法再進一步了?!?p> 張曉這才作罷,也不知此生是否還有再見之時。周醉山對于能回青云閣卻很高興,風金鎮(zhèn)雖然熱鬧,但畢竟是凡人聚居的地方,靈氣不如青云山。周醉山隨張曉在此的幾個月每日依然勤修苦練,奈何與在青云山修煉相比起來,很有些事倍功半的感覺。
師徒二妖再次祭起如意回了青云閣,途中路過當日休息的破廟,張曉有些恍惚。再次路過這里,與當日在此休息時相比,她很有些已經(jīng)脫胎換骨的感覺。雖然蔣問兒說她的能力在現(xiàn)今世界上只是平平,但自保完全是綽綽有余,不像當日離開青云閣時朱洪照還要再三叮囑。想到朱洪照張曉確實有些懷念他了,袋中朱洪照贈予的那把劍一次也沒有拿出來使用過,但師傅的關懷卻言猶在耳。
張曉撫著那破廟搖搖欲墜的門,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在這個世界上,要說最親近的人,就當屬朱洪照這個師傅了。雖然重生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托身為一只狐貍,但好歹也算是有了家了。也不多言語,只第二日又再次踩著如意向青云閣飛去。
待到了青云閣,朱洪照早就侯在她的小院里。張曉鼻子一酸就撲進師傅懷中,“師傅,我回來了?!?p> “還以為你不知道回來。”被張曉抱住,朱洪照有些尷尬,愣了半晌才將手撫在她頭上?!奥牷睒渚f你在風金鎮(zhèn)學幻術,學得如何了?”
張曉這才從師傅懷中鉆出來,右手一抬,一陣霧氣就飄了出來。
朱洪照隔著那層霧氣,只隱隱約約看得到張曉的身形,不由微笑起來。
“怎么樣?好玩吧?”張曉揮手收了幻術,“這個只是最簡單的!”
然朱洪照聽到好玩二字頓時又瞪起了眼:“胡鬧!法術怎么是用來玩的?”只覺得剛才滿腔的慈愛之心都被一句好玩給澆熄了。果然是個頑劣的狐妖,他怎么會因為幾個月不見就覺得對張曉不舍起來。
“確實好玩嘛!”張曉吐了吐舌頭。也知道師傅對修煉一事向來認真,容不得她拿這個來玩耍。只得問道:“師傅,今年的考校怎么個情況?能透露下嗎?”
朱洪照兩手背到身后,“有什么好透露的,還不是和每年一樣。去年你也是參加過的,只是失敗了而已?!?p> “那也不能怪我啊?!?p> “今年你有多少把握?”朱洪照問道。
張曉撓撓頭:“不知道抽簽會抽到什么???”
“抽簽這種事,除了自身實力以外也要看自身的緣法如何,修仙修仙,其實也是修緣?!闭f罷,朱洪照叮囑張曉不要亂跑只乖乖等著幾日后的抽簽,這才施施然離了張曉的院子。
久別重逢,張曉對自己的小院怎么看怎么覺得親切舒服,叫周醉山也自回后山修煉之后忍不住到床上打了個滾。想到自己要以“人”的身份去參加青云閣的抽簽考校了,心里又是激動又是期待。如果考校能夠成功,是不是就能變得的更厲害了?當日朱子明不就是抽到退思樓的簽接受了退思樓的法力?她也因此沾了不少的光。要是她也能抽到退思樓的簽就好了,退思樓里那么多書,說不定其中就有回到另一個世界的方法。
想到朱子明,也不知道他閉關結束了沒有,剛才也忘記問師傅了。想著,張曉爬下床,對著鏡子將衣服頭發(fā)稍稍整理了下,就向外走去。但張曉根本不知道朱子明住在哪里,只好先去了退思崖。
到崖上一看,朱子明根本就沒出來過。隔著退思樓的門窗只隱隱約約見到里面有個人在打坐,樓門外還放著沒動過的飯菜,摸起來已經(jīng)涼透了。張曉有些悻悻,看來朱子明依舊在閉關,這眼看還有幾天就滿一年了,也不知道他進境如何。無奈之下想到自己在青云閣還有一個老熟人,直接祭起如意就去了朝露洞。
三個月沒來,朝露洞里依舊是老樣子,又濕又潮。張曉進了朝露洞,借著隱隱約約的光線只看到一人坐在石床上打坐。
似是聽到腳步聲,那人頭也不抬一下,只說道:“放下吧?!?p> 張曉失笑,敢情他以為她是送飯的呢!
聽到笑聲,李思忠這才發(fā)現(xiàn)是張曉來了,忙從石床上下來?!霸趺词悄悖俊闭f完想到這樣說很有些嫌棄的意思,忙又道:“你回來了?”
“是?。 睆垥詰浧鹚谝淮蝸沓抖此惋?,李思忠也是問她“怎么是你”,覺得有些好笑。
李思忠也想到第一次在朝露洞里與張曉說的話,不由感慨道:“時間可真快,一年就要到了。”
張曉也覺有些感慨,她來這里已經(jīng)一年多了。卻不想與李思忠深談,只問道:“你來得及參加今年的抽簽嗎?”
“來得及。”李思忠撓著頭答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托送飯的人給我?guī)煾祹Я嗽?,師傅說提前一天也沒什么關系,大概爺爺也不會記得了?!?p> 張曉無語,所謂的大概不會記得,其實就是掌門吩咐云招師姐這么說的吧?考校這么大的事,錯過了就只能再等一年了。這時張曉才發(fā)覺李思忠說話的嗓音已帶了些公鴨嗓,想是到了變聲期,不由失笑道:“咦?你說話聲音變了嘛!”
“嘿嘿!”李思忠更加不好意思了。他也見過同門師兄弟到了十四五歲會突然長得很高,說話聲音也變的很難聽。這時別人就會說那個人長大了。
果然,張曉抬手在他頭上摸了摸:“好小子,長大了!就要變成男子漢了!”
李思忠不由自主的拍開張曉的手:“別摸我頭!”像摸小孩子一樣!雖然張曉說他是男子漢他很高興,但對于她這種逗小孩子的語氣和態(tài)度則十分不滿?!拔乙呀?jīng)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