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宗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下去,似乎有什么魔力牽引一般,旁邊的月洛,自然而然,拿他所說,和自己所知的東西對比起來。
“先是上古時期的魔神大戰(zhàn)和魔、龍二族之爭。又有光明神王驅趕黑暗遺族和開天神人創(chuàng)造木靈,懲罰魔、龍二族。光明神王修造了光明神殿,而開天神人同樣栽種了世界之樹。光明神殿有光明教皇,木靈族有木靈女皇,他們都被稱為最接近神的人,是神明在凡間的代言人。然后,還有光明神王座下的六大天使,和木靈族其他六大地區(qū)的六大族長……”說到這,月洛已經忍不住抬頭,驚訝的看著已經停止朗讀的天宗。
“這是巧合?”
“你們認為這是巧合?”
“這不是巧合?!?p> 天宗笑著點了點頭:“這當然不是巧合,這只是戰(zhàn)場的鋪設?!?p> “戰(zhàn)場鋪設?”
“對,可以稱之為戰(zhàn)場的鋪設,也可以稱之為,整理棋局。大家先把棋盤上那些不需要的灰塵,雜物,先清理掉,選出自己的帥、將、相、士等等,這一切擺放好位置。準備完畢,開始下棋?!?p> 不用說,云宵已經知道下棋人是誰了。
“想必你猜到了。魔法文明這一方的執(zhí)棋者,便是這所謂的光明神王。而神木大地一方的執(zhí)棋者,就是將我們整個神木大地所有人族,拯救出水生火熱,并且領導人族走向進化的開天神人。”
不得不說,這是個十分諷刺的結果。
盡管云宵和月洛一時之間,都不相信天宗的所言所語,可他們卻組織不了詞語,來進行反駁。
“游戲規(guī)則么,很簡單?!碧熳谥苯忧昧饲米雷印?p> 二人這才發(fā)現(xiàn),在這張桌子的表面,竟然刻畫了一張十分粗糙的地圖。
天宗指著光明神殿所在的地方:“神木大地執(zhí)棋者勝利條件一:光明神殿毀滅!勝利條件二:空間之塔毀滅。”接著,他又指著神木大地地圖世界之樹的地方:“光明神殿執(zhí)棋者勝利條件一:世界之樹毀滅!勝利條件二:人族滅亡?!?p> 話一說完,天宗往后面的椅子一靠,仿佛毫不在意般,似笑非笑的看著云宵和月洛,等待著他們的反應。
“很簡單的游戲規(guī)則?!?p> “對,很簡單。簡單到所有人,不必動那么多心思,只需要按他們的布局去行動就可以了。”
“賭注是什么?”
“或許,是這片空間,或許,是這片宇宙,或許是其他什么,也可能根本什么也沒有,僅僅是兩位神好奇,無聊的拿我們來開個玩笑,打發(fā)時間?!?p> 這種被人當成棋子掌控在手,任人擺布的感覺,沒有人會喜歡。
好象你時常去看一些卑微的蟲子,感覺他們那樣弱小,微不足道,似乎一腳可以踩死,完全可以不當成一回事??僧斈隳骋惶旌鋈话l(fā)現(xiàn),原來你自己,也如同那些卑微的蟲子般,弱小的別人可以隨意主宰你的生死,你就不會那么輕松自在了。
“你知道這個游戲規(guī)則,那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建立‘昆侖’勢力,反抗?”
“反抗?”天宗臉上明顯露出了深深的諷刺之意:“我們三個,是第一批知道游戲規(guī)則的人?!?p> 不用他說,云宵也能猜出,他所說的三個是哪三位。
“星師是第一個進行反抗的人。他要進行抗爭,要主宰,要把握自己,不愿意遭受別人的控制,任他人主宰自己的生死。他很努力,用盡一切辦法、陰謀詭計,能想的一切,他都想了……不過……”天宗似嘲笑,似惋惜的笑道:“任他天資縱橫,風華絕代,神功蓋世……那些天大能耐,神通手段,在那位開天真仙的面前是那樣的弱小。那些幾乎能縱橫人間,讓龍、魔二族忌諱極深的可怕功法,在真仙面前,就如同小孩子的過家家一般……不堪一擊……
“于是……”天宗頓了頓,語氣中頗有些虛情假意的兔死狐悲之感:“……星師隕落……他死了……”
“開天神人……”
“大羅真仙?!碧熳诩m正。
“那所謂的大羅真仙殺了他?”
“不,游戲一開始,他們就不能再介入棋局,率先介入棋局者,便等于自認失敗。”
“那是……”
“木靈族如同光明神殿,代表著背后的真仙與神王……那位真仙借木靈族之手殺了他?!?p> “啊……”月洛一聲驚呼:“女皇陛下?不可能,星師前輩的絕學,完全是自我木靈族神殿中所學,如果女皇陛下要殺他,當初為何又要將他造就出來?”
“當初……當初又有誰知道,星師會有這種成就,并且最后走上抗爭真仙之路?”
月洛還想說什么,云宵卻一揮手,制止了她繼續(xù)問下去,然后轉對天宗道:“繼續(xù)說?!?p> 天宗臉上那讓人分辨出意味的笑意依然不減。他掃了一眼神情有些黯淡的月洛,繼續(xù)說道:“因為星師的前車之鑒,冥主的抗爭方式,自然而然,不能與他相同。和真仙爭斗,任何人,都知道是什么后果……不過,如果任這真仙擺布,成為他的棋子,任他控制,對于心比天高的冥主來說,這口氣,又怎么咽得下?”
云宵腦海中回想了一翻歷史中發(fā)生在冥主身上之事,再聯(lián)想一番這場游戲勝利和失敗的條件,臉色不禁微微一變:“他投靠了光明神殿這一方?”
“對,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對付不了這所謂的真仙,為什么不找個靠山?借助他對頭的力量來對付他。冥主心懷不甘,心理扭曲,以至于走上妄圖覆滅人族,讓這真仙棋局走向失敗的一步……”
“為了自己,竟然想毀滅人族。”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碧熳诘坏恼f著。對于冥主的所作所為,他不但不覺得憤怒,反而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人都死了,要世界,又什么意義?只有自己活著,才代表一切。你若死后,這世界再精彩,再美麗,你也無法去享受,去經歷了。既然如此,為了自己存活,還有什么不能做的?!?p> “這……他也太殘忍了。冥主發(fā)動內戰(zhàn),導致整個人族億萬黎民銳減至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他這自私自利的想法,究竟害死了多少人命。”月洛不平的氣憤道。
天宗微微點著點頭,笑著:“對,他是個惡魔?!?p> 話雖如此,但他言語中,卻沒有絲毫對冥主的責怪之意。
“冥主是梟雄,你也是。正因如此,你天宗才會與冥主抗爭到底,配合他演戲,戰(zhàn)斗到底,這才會導致了這場曠日持久,席卷整個人族的慘烈大戰(zhàn)?!?p> “不,我只是為了自保,他要殺我,我要存活,僅僅如此。否則的話……”
“否則什么?”
“否則,那開天真仙,也不會借助我之手,將修為在我之上的冥主給斬殺了,而是讓我們同歸于盡?!?p> “恩?借你之手,斬殺冥主???你不是說,開天真仙不可能介入這個世界之事?既然如此,他何以助你斬殺冥主?”
天宗自負一笑:“我天宗雖然不才,比之星師遠遠不如,比之冥主來,也弱上一籌。但是,真要動手,冥主也未必能夠強我太多。如果當決斗之日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處,死戰(zhàn)下來,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不能直接插手,不代表不能間接插手……”
“不錯?!碧熳谀樕闲θ轁u漸收斂,忽爾又出聲一嘆:“當日之戰(zhàn),電閃雷鳴,*,天象干擾之下,冥月神鏡幾無用武之地。在關鍵之時,如同天崩地裂般的雷霆震怒,直令冥主心神劇震,恍惚升天……而我,亦是趁此良機,將冥主重創(chuàng),奠定勝局……”
云宵一直奇怪,何以實力排在第三名的人族第三圣天宗,竟然能夠斬殺冥河之主,是否是動用了什么卑鄙無恥的手段……不想其中竟然是此種緣故。
“那位真仙,暗暗控制天象,將冥主完美無缺之心境,擊出破綻,才讓我僥幸勝得冥主……”
這等情景,突兀的讓云宵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當日自己渡劫來……當初神劍之劫,居然一變再變,由成圣之劫,晉升為仙劫,其天威之浩蕩,分明是要將自己致之死地。
而最后,他也的確做到了……成功的摧毀了自己的肉身……如果不是那把神劍巧合的出現(xiàn),并且巧合的浮現(xiàn)出一篇功法,更巧合的幫助自己修煉成后天元神……他恐怕已經繼了冥主后塵……
“如此說來,那劫云背后巨大臉孔,如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便是神木大地栽種世界之樹的開天真仙,亦是此一方的掌棋人……可是,他又為何,要對付我區(qū)區(qū)一合道期修煉者?”云宵心中暗道。
他忽然有些慶幸,自己居然瞞天過海,在真仙的手掌之下,成功不死,逃了出來。僅僅憑借這一點,便已能超過冥主,含笑九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