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浴血的黎躍空不但讓所有紫劍派弟子感到恐懼,就是見慣血腥的魔教高手,如舒廖之類的,也從心底里冒出一陣寒氣。
“我圣教為了此次行動籌劃了那么多年,各位也知道其中的風(fēng)險和辛酸,不論什么情況,都不能阻擋我們恢復(fù)圣教榮光的決心。這個姓黎的小子既然能夠叫出教主的名字,肯定也是當(dāng)年圍攻我圣教的那些惡賊的子侄或者弟子,現(xiàn)在看情況,要想完整的將黎躍空帶回去不可能了,拼了吧!”舒廖面色沉靜,完全看不出喜怒,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有當(dāng)他下定決心了,才會有這樣冷靜從容的表情。
舒廖的話讓余下的魔教中人精神微震,漸漸的從黎躍空剛才造成的陰影中恢復(fù)了過來,很快便都紅著眼睛盯著黎躍空,直讓黎躍空泛起一股寒意。
隨著舒廖的一聲歷喝,所有的魔教余下的六人猶如奔雷一般向黎躍空襲來,這時的他們已經(jīng)完全收起了輕視之心。岳君山的死讓他們已經(jīng)完完全全進(jìn)入了狀態(tài)。舒廖等八人都是魔教執(zhí)事堂外堂的執(zhí)事,幾十年來不知道執(zhí)行了多少秘密任務(wù),也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次九死一生,對于生死,他們早已經(jīng)完全看透。在經(jīng)歷了岳君山爆體的巨大沖擊之后,他們終于發(fā)狠了起來。
舒廖、蕭寧在黎躍空正面翻動起一片拳影,將黎躍空進(jìn)攻的方向完全鎖死,耿寄書和渝依欒封住了黎躍空的后路,余下的段慧智和鐵成常分別從兩側(cè)夾擊。這時候,幾個人都是用上了當(dāng)年掌門所傳授的秘法,完完全全就是拼命的打法。
幾人帶起的風(fēng)聲將地上的青石板片片卷起,一片狼藉。
就在魔教中人全部發(fā)起凌厲的攻擊的時候,黎躍空卻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娃兒,老東西不行了,想不到如今擊垮一個化境的小東西都會耗費(fèi)那么多精神...”此時黎躍空腦海里,正不停的傳來神秘老者的傳音。
“前輩...”黎躍空大急,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什么斤兩,沒有這老者的相助,黎躍空實(shí)在是看不出絲毫的逃命的希望。
“小娃兒,別激動,你死不了,我現(xiàn)在不能完全接管你的身體了。一會兒我把下盤交給你了,雙腳從現(xiàn)在開始屬于你自己,只要你能穩(wěn)住下盤,其余的老家伙還是能夠解決的。記住,不動如山!”接著便不再有聲音傳來。
黎躍空突然覺得自己能夠感覺到雙腳了,而且能感覺到雙腳的每一處細(xì)小的神經(jīng)。
魔教幾人的攻擊已經(jīng)快要打在黎躍空身上了。
黎躍空長吸一口氣,狠狠的一個馬步扎了下去,雙腳生生陷入地板好幾寸。
在黎躍空扎號馬步的時候,“黎躍空”也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雙手迅速握拳。讓黎躍空驚訝的是,這起手式分明就是后世拳擊擂臺上拳手們的防守姿勢,雖然自己扎個馬步和后世在拳手的姿勢完全不協(xié)調(diào),但是,黎躍空卻是不敢亂動,那位老前輩可是交待的很嚴(yán)肅,一定要做到不動如山。
“呀~”一聲呼喝在廣場響起,沒有人知道來自哪里。但是黎躍空知道,這肯定就是那位老前輩。
終于,舒廖他們的攻擊終于到了。
“哈!”一聲爆喝在廣場回蕩,“黎躍空”迅速収拳、出拳,拳頭帶起的勁風(fēng)幾乎將空間撕裂,雙拳附近變得扭曲起來,只感覺那拳頭在空間中蕩起一圈圈的波紋。
拳頭的威勢讓舒廖不得不改變招式,轉(zhuǎn)攻為守。舒廖剛退,“黎躍空”已經(jīng)收回了自己的左拳,右拳卻已經(jīng)在攻擊蕭寧的路上了。這時候,所有人都感覺的出來,這些拳勁全部都不是虛的,只看帶起的威勢就知道到底有多兇猛,前面的岳君山此刻還一塊塊的散落在各處,蕭寧自然也不敢硬接這種看起來不帶絲毫真氣,卻勁力奇大的全招,只得閃身避讓。
雙拳逼退舒廖和蕭寧,“黎躍空”沒有任何停頓,非常自然的,左拳直接一個下壓,將段慧智嚇得趕快閃開,右拳卻是一個橫掃,鐵成常也不得不閃到一邊去。鐵成常退卻了,但是“黎躍空”的拳勢卻沒有停下來,依然向背后橫掃,“黎躍空”的腰幾乎扭了一百八十度,不過此時右拳已經(jīng)化長拳為勾拳了。右拳剛剛繞過耿寄書,拳頭就已經(jīng)狠狠的砸向了渝依欒了。耿寄書的攻擊被“黎躍空”用手肘完完全全隔了開去,拳頭砸在渝依欒的左臂上。只聽的“咔嚓”的聲音響起,渝依欒那用罡氣護(hù)住的右臂居然不能隔斷“黎躍空”的拳勁,左臂被生生的打斷了。渝依欒吃痛,迅速退到后面。
舒廖臉色大變,他沒有料到,自己幾人常年操練的合擊之術(shù),居然在黎躍空面前不堪一擊,只是一招,六人中便有一人帶傷了。渝依欒起初在對抗正反鴛鴦陣的時候,已經(jīng)有條手臂被砍了下來,如今又被黎躍空折斷一臂,幾乎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斗力。
舒廖臉色鐵青,狂喝道:“繼續(xù)上!”
幾人又迅速沖了過來,此時打得更狠,出手更快?!袄柢S空”面色凝重,絲毫不敢放松,也許曾經(jīng)他的確不把化境高手放在眼里,可是如今的形勢,卻是前所未有的嚴(yán)峻。剛才之所以一擊得手,主要還是這些魔教中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迅速,如此詭異的拳法而已?,F(xiàn)在,考驗(yàn)才剛剛開始。
舒廖幾人此刻狀若瘋虎,出手快得看不見影子,而且現(xiàn)在他們也漸漸摸到了一些“黎躍空”的拳勢,應(yīng)付越來越輕松起來。現(xiàn)在的他們,幾乎每次出手都留有余力,進(jìn)退自如,當(dāng)“黎躍空”要改變方向時,原先退走的人總會在“黎躍空”還沒有攻擊到下一個人的時候,便迅速撲上來,狠狠的打擊。不過“黎躍空”顯然經(jīng)驗(yàn)異常豐富,就算是自己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挨上些擊打,都會很快將力量通過肌肉的控制卸到一邊。
渝依欒雖然是被廢掉了雙手,但是他畢竟是化境高手,總是再不停的尋找縫隙,將自己的攻擊通過腿力輸送出來。此時,因?yàn)橛杏逡罊璨粫r的來上那么一下,“黎躍空”應(yīng)付起來更加吃力了。不一會兒,額頭已經(jīng)滲出細(xì)密的汗珠來。不過,舒廖幾人更加狼狽,“黎躍空”的攻擊到底不時那么容易被吃下的啊。
“師兄們,攻他下盤!”此時抽冷子的渝依欒突然在黎躍空怪異的姿勢上看出了端倪?!袄柢S空”的所有攻勢都必須要依托一個穩(wěn)固的下盤,所以他從來沒有追擊過任何人,幾乎都是在攻擊臨體的時候迅速反擊。
渝依欒的提醒,舒廖幾人很快便明白了過來,一個個都將自己的重心調(diào)低,狠狠的攻擊黎躍空的雙腿來了?!袄柢S空”也明白自己的弱點(diǎn),自然是不余遺力的防御,但是,手臂到底還是不容易勾到腳板心啊,而且有時候躬下身子,還會露出自己的后心,這對“黎躍空”可是相當(dāng)不利的。
“黎躍空”防的越兇,反而讓舒廖幾人更加清楚了他的弱點(diǎn),所有人干脆直接放棄了和“黎躍空”打?qū)?,幾乎都是拼了命的攻擊黎躍空的下盤。
黎躍空覺得自己小腿一麻,接著便是鉆心的疼痛傳來,一股寒流順著足太陰筋脈一路上行,直到腰部才完全消失。渝依欒終于一腳踢在了黎躍空的小腿上。剛才如果不是“黎躍空”及時的防守,估計黎躍空這條腿就要給廢掉了。
雖然“黎躍空”拼命防守,但是卻不能避免下盤被攻擊的窘?jīng)r。越來越多的攻擊落在黎躍空的大腿,小腿上,黎躍空只覺得自己的雙腿幾乎要被幾人給拆散了,劇烈的疼痛讓黎躍空滿頭大汗。黎躍空不敢亂動分毫,心中牢牢記著那位老前輩的不動如山。
“砰砰”兩聲,黎躍空又是生生受了兩記攻擊,整個小腿的皮膚和肌肉都完全炸開了,但是黎躍空始終咬緊牙關(guān),不敢動搖半分。兩條腿似乎已經(jīng)被寒氣完全摧殘了。
恍恍惚惚之間,黎躍空似乎想起了前世教官的話語,“軍人,就該無所畏懼,哪怕天上正在掉刀子,也要不動如山,如果沒有山,那么軍人就是山!”
“不動如山,我就是不倒的喜馬拉雅!”黎躍空低聲喃喃道,豆大的汗滴一點(diǎn)點(diǎn)滴落在地上,和滿地的血水混在一起,勾勒出一片凄迷的畫卷,黎躍空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了。
在黎躍空暈倒之前,他聽見連續(xù)的“砰砰”聲響起,他知道,要贏了!然后漸漸的倒了下去。
一個老人慢慢的從大殿里走了出來,嘴角還帶著絲絲血跡。
所有紫劍派弟子都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接著就是夾雜著喜悅、苦澀、興奮的哭泣聲在廣場上響起。
“拜見師祖(師父)!”吶喊聲恍若驚雷,直上云霄。
這老者竟然是已經(jīng)消失了八年之久的紫劍派祖師爺,人稱華老祖的華姓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