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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歸

第三章 演技(一)

念春歸 尋找失落的愛情 2608 2014-08-22 08:0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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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慕家是書香門第,以詩書傳家。

  慕家老爺子慕衡,博學(xué)多才,堪稱當(dāng)朝大儒。任國子監(jiān)祭酒,門生眾多,深得皇上器重。特地命他進(jìn)宮講學(xué),大秦朝的皇子皇孫們見了他都得恭敬的喊一聲“慕太傅”。

  慕家的兩個兒子也很爭氣。

  慕正善年少就有才名,二十歲中了二甲進(jìn)士,在翰林院任編修,如今已經(jīng)是翰林學(xué)士。慕正德也是正經(jīng)的科舉出身,如今是禮部郎中。

  羅家卻是正經(jīng)的開國勛貴,英勇伯的世襲爵位已經(jīng)傳了三代。到了這一輩,羅家家主羅啟功驍勇善戰(zhàn),曾領(lǐng)兵平過匪亂,憑借著實(shí)打?qū)嵉膽?zhàn)功做了兵部侍郎。羅啟功生了三個兒子,只有一個女兒。自是將唯一的女兒視若掌上明珠。

  羅家當(dāng)年看中了慕家的門風(fēng),將女兒嫁到了慕家。

  慕正善和羅氏成親之后,夫妻恩愛和睦,羅氏成親第二年就生下了長子慕長栩,又隔了一年生下了長女慕元春。只可惜羅氏紅顏命薄,產(chǎn)后血崩而死。

  羅氏死后,慕正善郁郁寡歡,為亡妻守了一年才又另娶續(xù)弦。

  羅家雖然悲慟,卻無法指責(zé)慕正善半個字。慕正善還這么年輕,總不可能一直做個鰥夫。

  在張氏生下女兒慕念春之后,羅家憂心慕長栩慕元春無人精心照顧,特地將他們兄妹兩個接到了羅家,一住就是十年。直到一年前,慕長栩慕元春才回了慕家。

  有這么強(qiáng)勢的舅家,慕元春在慕家根本無人敢小瞧。張氏嘴上厲害,其實(shí)對這個原配嫡出的長女頗有幾分忌憚。

  如今,慕元春被“任性跋扈”的繼妹推落水池昏迷不醒。以羅家人的脾氣,鬧上門來簡直是必然的事。

  慕念春默默的回想著前塵舊事,心中暗暗嘆息。

  當(dāng)年的自己,徒有些小聰明,論心機(jī)遠(yuǎn)遠(yuǎn)不是慕元春的對手。慕元春以言語激她幾句,她就怒火中燒的推了慕元春一把。她不過才十二歲,能有多大的力氣?可慕元春就這么落了水,她根本百口莫辯。

  她的辯解,在慕正善看來只是推托。再有羅家人氣勢洶洶的登門詰問,慕正善顏面無光之余,狠狠的處罰了她。也因?yàn)榇耸?,慕正善和張氏有了隔閡。

  人心是世上最善變的。有時候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缺口,就會決堤千里。

  慕元春顯然深諳這個道理。一招“苦肉計(jì)”,就讓她們母女徹底落了下風(fēng)。

  不過,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沖動易怒的慕念春了。慕元春演技固然高超,經(jīng)歷過前世種種的自己,又豈會差了?

  ......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于在祠堂外停了下來。

  石竹本該起身行禮,可跪的久了,膝蓋又痛又麻,根本就站不起來。

  跪在祠堂里的稚嫩少女,驚惶著轉(zhuǎn)過身來,眼中蓄滿了盈盈的淚珠,一臉的懺悔和自責(zé):“爹,女兒無心卻犯下大錯,害的大姐落了水。爹罰女兒跪三天祠堂反省,女兒心甘情愿認(rèn)罰。三天過后,女兒愿禁足一個月,抄寫《女誡》百遍。還望爹點(diǎn)頭應(yīng)允!”

  慕正善一愣,完全沒想到慕念春竟會主動求罰。

  一肚子怒火的羅家眾人,也僵在了當(dāng)場。

  事出倉促,得到消息趕來的是羅家的幾個女眷。除了慕元春的三個舅母之外,還有兩位表嫂。

  她們幾個怒氣沖沖的到了慕家,在得知慕元春尚未清醒之后,怒火更是燃到了頂點(diǎn)。

  慕正善說已經(jīng)罰了慕念春跪祠堂,大舅母李氏立刻不客氣的說道:“哦?真有此事么?平日也就罷了,今天我們幾個可要得罪了。煩請姑爺帶我們?nèi)レ籼每匆豢础!?p>  擺滿了是不相信慕正善的話。

  慕正善被人質(zhì)疑,心里極為不悅??闪_家女眷們挾著怒氣而來,又是自己這邊理虧,總得好生應(yīng)付。只得無奈的帶了眾人過來。

  幸好慕念春是真心悔過,不僅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祠堂里跪著,還主動求罰。

  慕正善在羅家女眷們面前,頓時覺得底氣足實(shí)多了。連帶著對女兒惹禍一事也沒那么生氣了,淡淡的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既有這份悔過的心思,我就應(yīng)允了?!?p>  慕念春淚水盈然,輕聲哽咽:“多謝爹?!?p>  李氏等人憋足了勁頭要大鬧一場,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出招,對方就擺出了這么一副誠心悔過的樣子來。

  這讓她們還怎么繼續(xù)?

  李氏眸光一閃,神色冷淡的說道:“元春至今還沒醒,莫非姑爺打算就這么輕飄飄的罰四小姐么?”

  二舅母王氏也冷笑道:“是啊,推元春落了水,跪三天祠堂禁足一個月就行了嗎?這也太便宜她了?!?p>  羅家的女眷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出言附和。

  李氏等人態(tài)度咄咄逼人,相較之下,默默的跪在那兒垂首不語的慕念春顯得無助而可憐。

  慕正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心中的天平漸漸向“無心犯錯卻誠心悔過”的女兒傾斜。他定定心神說道:“念春畢竟年幼,一時無心犯了錯,如今既已知錯,懲戒一番也就是了?!?p>  語氣中已經(jīng)有了一絲不快。

  “姑爺這話可不對?!蓖跏铣錾韺㈤T,是個直來直去的火爆脾氣,說話頗為刺耳:“犯錯就該重重處罰,這樣才能起到懲戒的效果。若是這么輕易的就放了過去,日后說不準(zhǔn)還會做出什么舉動來?!?p>  慕正善的聲音冷了下來:“依著你的意思,我該怎么做才對?是不是要將念春逐出家門、你們才滿意?”

  王氏被噎了一下,臉頓時漲紅了。不是羞臊,而是被氣的??诓粨裱缘恼f道:“正該如此!有她和張氏這對母女在,元春在慕家哪還有好日子過......”

  李氏見慕正善面色難看,心里頓時覺得不妙。忙扯了扯王氏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收斂些。

  她們占著理,是來替元春撐腰的。有些話可不能亂說,不然可就成了仗勢逼人休妻棄女了。

  果然,慕正善冷然說道:“念春縱然有再多的錯,也是我慕正善的女兒。豈能因?yàn)閰^(qū)區(qū)小事就攆出家門。張氏嫁入慕家多年,也算持家有道,并無太大過錯。對元春或許稍有疏忽,日后改了也就是了。你張口就要我休妻棄女,這又是何道理?”

  王氏一句不慎,被捉住了痛腳,氣勢陡然落了下風(fēng)。

  李氏咳嗽一聲,溫和的打起了圓場:“她一向是個急性子,因?yàn)樾奶墼海f話不免失了分寸。還請姑爺包涵?!?p>  慕正善面色略略緩和。

  至此,羅家咄咄逼人的氣焰已經(jīng)消散了大半。

  慕念春維持著淚水盈然的懺悔表情,唇角卻不易察覺的微微一揚(yáng)。

  苦肉計(jì)這一招果然十分有效。慕正善已經(jīng)不自覺的站到了她這一邊。羅家人的氣焰越囂張,慕正善就越會護(hù)著自己......

  一直沒說話的三舅母陶氏徐徐張口道:“我們今日前來是探望元春。我相信,姑爺一定會公平公正的處理此事,絕不會委屈了元春,更不會讓我們舅家寒心?!?p>  陶氏說話可比王氏高明多了。這番話既表明了羅家的態(tài)度,又說的高風(fēng)亮節(jié),不會落人話柄。

  只可惜,慕正善已經(jīng)接連被惹怒,此時一心護(hù)著女兒。聞言并未動容,只淡淡的應(yīng)道:“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p>  是迫于無奈給羅家一個交代,而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棄處罰慕念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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