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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喜事

第二十九章 準 備(一)

名門喜事 沐水游 2595 2010-02-25 20:12:39

    想是這么想,但是執(zhí)行起來卻是太困難了,別致的東西都很貴,新穎的東西這里沒有。而且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和機會讓她接近目標觀察分析,對癥下藥。

  窮人給有錢人送禮,還真是……讓人頭疼,白文蘿有些嘲諷地揚嘴角。

  “姐,你要繡這個嗎?”白文軒見白文蘿進屋,把蕓三娘的繡品拿出來后,就坐著發(fā)呆,便有些好奇地湊上前去。

  “嗯,我?guī)湍镌琰c繡完它?!卑孜奶}回過神,看著那副已經(jīng)差不多完工的觀音送子圖,現(xiàn)在就剩下周圍的云彩,和童子衣服上的花紋沒有繡。兩人緊著趕的話,三四天那樣應該就能完工。之前是因為有幾種絲線用完了,加上時間也充裕,所以蕓三娘就停放了幾天。

  “娘剛剛是又去看那兩個古納人嗎?”白文軒說著就跳上床,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床沿邊看著白文蘿。

  “嗯,他們身上的錢被偷了,娘給他們送點吃的去。”白文蘿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看著那副觀音送子圖。

  “那娘以后都要給他們送飯過去嗎?他們在這沒有親人嗎?”白文軒更加好奇了。

  “有親人,娘就給他們送幾天飯,等他們的親人來了,娘就不用再幫他們了?!卑孜奶}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眼睛一直就沒有離開那副繡品。

  “姐,娘是不是認識他們?”白文軒聽白文蘿這么一說,點了點頭,然后不知怎的,就在白文蘿要開始動針線的時候,他忽然冒出這么一句來。

  “為什么這么說?”白文蘿終于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我就是這么覺得的?!卑孜能幧岛鹾醯匦α似饋?,然后又有些鬼鬼地說道,“姐,你覺不覺得,娘好像在瞞著我們什么呢?!?p>  白文蘿瞥了他一眼,面上認真道:“瞎猜什么,你要困了就躺床上去。”她說完就又低下頭,看著那副繡品,開始選絲線。

  “哦?!卑孜能幣隽诵┗?,再看他姐姐已經(jīng)把注意力全放在繡品上了,他便只好收聲,脫了鞋爬到床上。卻剛一躺下,白文蘿又抬起頭看著他問道:“文軒,你還記不記得你兩歲以前的事情?”

  “兩歲以前?”白文軒卷著被子,睜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想了想,然后問道:“姐是說咱們在淮州時候的事嗎?

  “是,你記得!”白文蘿有些意外,她還以為白文軒也不知道淮州的事情呢,因為這兩年來,這個地方名就從沒在他們嘴里出現(xiàn)過。若不是今天出去一趟,她還不知道呢。

  “不記得了。”白文軒卻搖了搖頭,然后說道:“我只是以前聽舅舅說,娘和咱們以前在淮州住過,姐姐問這個做什么?”

  “沒事,隨便問一下,你睡吧,我要開始做繡活了。”白文蘿搖了搖頭,便把目光移回那副觀音送子圖上。

  外頭的雪還在下,屋內(nèi)炭盆里的炭火正燒得旺,簡陋的房間里卻處處透著溫暖,沒一會就聽到白文軒睡著的鼻息聲。

  白文蘿已把注意力完全放到眼前的這幅繡品上,那枚細小的繡花針在她手里如是活了一般。略帶稚氣的臉上,那雙眼睛卻是異常的專注,并且下針精準,速度均勻,動作流暢。此時若有人在旁邊觀看的話,一定會驚異于她的每一個動作,因為沒有人像她這般做繡活的。就是最有經(jīng)驗的繡娘,別說是這樣的一幅觀音送子圖,就是一件普通的肚兜,每完成一部分,都會停下了看一看,以免走錯了針,過后拆線返工。

  而她,簡直就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在拉著她的手,指引著她穿針抽線。而線的那一端,似是握在神的手里,因為只有神,才不會犯錯,才會把這樣的一穿一抽間的動作,做得這般流暢精準,沒有絲毫停滯。這是需要怎樣的眼力、精算力、專注力和耐力才能做得到!

  其實只有白文蘿自己心里清楚,能做到這樣,不過是她在不知不覺中把以前的習慣溶在其中罷了。這一針一針穿過去,那一線一線拉出來,每一個針腳,每一條絲線,行行密密,錯綜復雜,亂中有序。久而久之,她便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規(guī)律,什么樣的穿插排列會組合成什么樣的圖案,什么樣的針法會形成什么樣的效果。這些,只需耐心觀察,就能總結(jié)得出來。而準確,下針無悔,只需要眼力與心算齊一,就可以辦得到。

  而耐心,眼力,心算,這些能力,在她曾經(jīng)那二十幾年的訓練,及無數(shù)次用生命換來的經(jīng)驗,早已溶入她的靈魂,成為一種本能。

  比起曾經(jīng)那以生命為代價所做的事情,這刺繡,對她來說真的算不上什么。

  天不知不覺就暗了下去,直到她覺得視線有些受影響后,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然后抬起頭,輕輕吁了口氣。白文軒還在睡,白文蘿起身看了他一眼,見他睡得甜,想著他昨晚守了夜,天氣又這么冷,便沒叫他,只幫他拉了拉被子。

  只是都這么會了,娘怎么還沒回來,算著這出去也有兩個時辰了,雖然路有點遠,還要繞道衙門那,但是怎么著也該回來了。白文蘿想著有些不放心,便把那繡品針線等收拾好,然后出了房門走到鋪子那。

  剛出鋪子,站在門口沒等多會,就看到蕓三娘冒著雪花走回來的身影。

  “怎么出來了?”蕓三娘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跺了跺腳,就推著她進門去。

  “娘坐著,喝口熱水先。”蕓三娘進鋪子后,白文蘿趕緊給她倒了杯熱水,然后才問:“娘怎么去得這么久,都打聽到什么了嗎?”

  “唉,剛剛過去的時候,梅西朵也病了,幸好是住在李大夫那,娘便勸慰了她一番。然后又跑去衙門一趟,本想進去看一眼的,可非親非故,衙門也不給進。后來給了點銀子,才打聽到,他當天就被打了五十大板,然后就扔進牢里?!笔|三娘說到這就搖了搖頭,面上滿是憂慮。

  “就罰了這五十大板嗎?”白文蘿懷疑地問道。

  “要這樣就好了?!笔|三娘嘆了口氣,“娘去衙里打聽后才知道,當時梅西朵她兒子偷的那人,原來是那李家公子身邊的一個小廝。他那天是出來給李公子辦事的,偏就碰上了這事,再一看還是古納人。所以那小廝就借著李公子的名,讓衙門一定要嚴辦這事。”

  “李公子?是不是那個西涼首富的李家,那個叫李敞之的李公子?”白文蘿一怔,想起那天當街甩馬鞭的家伙。

  “沒錯,偏就是惹上了他們那樣的人家,這事可怎么辦才好。娘聽那衙里的捕爺說,好像是元宵后就將他同一批牢犯一起被流放到莽原。”蕓三娘說著連連嘆氣,西涼距莽原有千里之遙。并且那一路,都沒什么好路可走,歷來被流放到那里的犯人,大部分都是走在半路上就死了。就算是堅持到莽原的,也用不了幾年就撐不下去了,這等于是死罪啊。

  白文蘿聽到這,沉默了良久,又給蕓三娘繼了杯熱水:“娘打聽完這就回來了嗎?沒再去梅西朵那告訴她這事?”

  “哪能說這會,她還病著呢,這事要知道了,還好的了嗎。唉……哦,我回來的時候,碰巧還遇上了宋夫人身邊的丫鬟,同她打聽到一件事。”

  “什么?”

  “下個月,那王知縣就要被調(diào)任到泯州去了,他家夫人也隨著一起過去?!闭f到這,蕓三娘的眉頭皺得越發(fā)緊了,從毗鄰京州的西涼一下子被調(diào)到泯州去,算是貶官了。所以這事就算宋夫人肯幫忙說話,但如今知縣夫人哪還有什么好心思,而且罪已經(jīng)定下了,還能再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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