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意,海叔叔他,一直沒有消息嗎?”
吃完飯后,莊意與明朧,肩并肩地走在一條小道上。一路上,一直顯得很沉默的明朧,忽然開口問道。
正覺得有些尷尬的莊意,愣了一會,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會問這個問題,點點頭,“一直沒有消息,梅家的人說,他已經(jīng)死了。不過,我不相信?!?p> 明朧默然。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重。
“以前,我一直很羨慕你。”過了一會,明朧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有一個那么愛你的母親,一個那么疼你的父親,如今卻……”
莊意嘆了一口氣,以前,小莊意確實有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
可這一切,都被梅家給毀了。
壓下內(nèi)心蠢動的仇恨,莊意豁達(dá)地笑了起來,“這是上天給我的磨礪?,F(xiàn)在,我也很幸福,有月姨,有……”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轉(zhuǎn)頭看著一襲白衣勝雪的明朧,“有你?!?p> 明朧也跟著停下腳步,看著他清澈而誠摯的目光,明亮的眼睛一閃,臉上第一次浮起笑容,臉頰上,染上了兩朵粉色的紅暈。
那一瞬間綻放出來麗色,讓前世歷經(jīng)無數(shù)美女照片的莊意,也為之一呆。
見他這樣直直地看著自己,明朧有著白瓷光澤的臉上,紅暈更甚。眼波流轉(zhuǎn)的目光中,生出一股嗔意,更是憑添幾分嬌羞。
很快,莊意就反應(yīng)了過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淡定地道,“你們,就是我的親人?!?p> 那神情自若的樣子,仿佛剛才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過。
他深知越抹越黑的道理,若是他剛才表現(xiàn)得很尷尬,或者開口解釋。臉皮子很薄的明朧,只會覺得更尷尬。
到時,就算他原本沒那個歪心思,她也不會相信。惟一的辦法,就是裝糊涂。
“看來我這個正直的大哥哥的形象,已經(jīng)毀于一旦了?!鼻f意無奈地想著。
明朧似笑非笑地橫了他一眼,頭略微垂下,眼睛注視著腳下的路面。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莊家的附近,透過稀疏的樹葉,能隱約看到屋檐的一角。
莊意眉頭微微一皺,停下腳步,輕聲道,“我們回去吧?!?p> “嗯?!泵鳀V乖巧地回應(yīng)一聲。兩人肩并著肩,往回走去。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旁邊不遠(yuǎn)處的一棵大樹后,露出一片白色的裙角。
等兩人走遠(yuǎn),一個腳步聲響起,緊接著,一個少女的聲音,“小月,你在這里做什么?”
“……沒什么,你找我有事?”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回道,聽聲音,正是莊家的天之驕女,莊小月。
“你姨夫叫你回去?!毕惹澳莻€女聲道。
“哦……”
嗡——
一聲弓弦割破空氣的響聲,猛然在旁邊的樹叢中響起。
篤的一聲,一支長箭,射在離莊意不到一米的樹干上,箭尾處的白色羽毛,猶自顫動著。
莊意眼中,倏地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轉(zhuǎn)過頭,向弓弦聲響起的地方看去,冷到極點的話語,從唇間吐出,“誰?”
“???是莊意表弟啊?!眱蓚€人影,從樹叢中走出,當(dāng)頭一個,正是莊啟真,他英俊的臉上,掛著夸張的愕然,“不好意思,沒嚇到你吧?”
然后向同伴罵道,“都是你,說什么看見一只野狗,這里哪有什么野狗,害我差點將莊意表弟射傷了?!?p> 他的同伴大聲道,“剛才我眼花了,以是一只野狗走過,原來是莊意表弟?!?p> 冷眼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地演戲,當(dāng)聽到他們“野狗”“野狗”地罵著,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怒意,右手,微微顫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只纖細(xì)的小手,悄悄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明朧細(xì)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們故意激怒你?!?p> 莊意頭腦為之一清,當(dāng)下明白過來,莊啟真兩人,是故意挑釁自己,想讓自己失去理智,向他們動手吧。那時,他們就有足夠的理由,籍著反擊,就算將自己打成重傷,也不會受到大的責(zé)罰。
甚至于,能借助他祖父——二長老的影響力,動用族規(guī),斷去自己的雙手。
莊啟真,我跟你,當(dāng)年只是一些小怨。你卻如此陰險,處心積慮想致我于死地。
先是其父莊帆,對自己起了殺意,又借故將自己打傷;然后其祖莊庭,差點將自己的左手廢掉;如今,他又故意激怒自己,想借族規(guī),將自己除去。
一家三代,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他。
在這一刻,莊意的心中,終于起了殺心。
你不仁,我不義,我若不將你一家除去,只怕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們害死。
“對了,莊意表弟?!鼻f啟真并不知道,莊意已經(jīng)對他起了殺意,臉上浮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聽說,你母親要改嫁了,還沒恭喜你……”
話說到一半,忽然,一股讓他窒息的氣息,如泰山壓頂般,向他壓過去。
莊意那雙蘊含著深沉殺機的目光,讓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生起,直沖腦門。心臟,猛烈地收縮了起來,讓他懷疑,只要再跳快一點,心臟就會爆烈開來。
眼睜睜地看著莊意兩人離去,莊啟真只覺得渾身濕漉漉的,一度,他以為莊意會出手殺掉他。
隨即,對于剛才自己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行為,感到極度的羞恥,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不屑,“哼,膽小鬼,被人當(dāng)著面罵娘,連動手都不敢。”
“是啊是啊。”另一人也是心有余悸,臉色很不好看,隨口附和著。
“不過,他旁邊的那個女孩,是誰?好像有點眼熟?!鼻f啟真不愿想到莊意,那個可怕的眼神,讓他下意識地感到害怕。
“好像以前沒有見過?!闭f起那個女孩,另一人有了些精神,“不過,她長得真漂亮啊,好像比莊小月更漂亮?!?p> “你們,該死!”
忽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那濃濃的殺意,讓談?wù)撝械膬扇?,身體為之一寒。
“誰?”莊啟真心中警惕,還沒運起真氣,只覺眼前人影一閃,嘴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直接痛暈了過去。
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一個白色的身影,猶如一朵雪蓮,立在那里,手里,拿著一根剛折下的樹枝,上面,沾滿了鮮血。
“我先替莊意哥哥,取回一些利息,剩下的,由莊意哥哥親自來取?!?p> 嫌惡地扔開樹枝,白色人影一閃之間,消失在樹林中。
地上,躺著兩個身體,嘴上,有一個可怕的傷口,血肉模糊,粘稠的血液,不停地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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