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迤一的骨頭早都散架了,哪里會在乎這些?直接坐在地上,雙臂撐在身后,仰著頭有氣無力的問道,“她不過是個年輕女子,哪里有你說的這么厲害?”
“若她說她馴馬的功夫在草原上排第二,那無人敢說自己是第一?!睒湍撅@然不同意何迤一的說法,立刻反駁。
而后樛木并不看何迤一或是看蘇桎一,只是轉(zhuǎn)過身去,望著遠方繼續(xù)道,“這草原上曾有一匹體格極好的汗血寶馬,不知多少個人想將它據(jù)為己有,可他們買回去才發(fā)現(xiàn)這馬性子太烈,無人能馴服的了;到最后,一位原本收手不干,說過再也不馴馬的老人被請了出來,可幾日后他也只是搖搖頭。要知道,他可是草原上當時最好的馴馬師,幾乎沒有他馴服不了的馬,但這次他卻失敗了。而第二日,這匹馬卻被偷偷跑進馬棚的牧誼馴服,僅僅一日她便將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馬馴服!”
“自此以后,她不知馴服了多少匹烈馬,她的名字,草原上的人無人不知?!弊詈笠痪?,樛木說的極其沉重,讓人捉摸不透。
牧誼是在一個雨日,牽著一匹黑色的小馬,濕淋淋的突然出現(xiàn)在草原上的,那年還她不到十歲。草原上的人當她是個孤兒,又見她乖巧懂事,便格外照顧。她從小就與馬走的親近,有時甚至睡在馬棚里,長大一些后,竟屢次將無人能馴的馬匹馴服。
要知道,越優(yōu)良的馬匹越難馴服,看著被她馴服的烈馬成了草原上最英俊的馬兒,草原上的人爭相請她去馴馬。而她馴馬的功夫也立刻流傳開來。直到有一天,她從小一同長大的馬意外死亡后,她便在草原上消失了,變成一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傳奇人物。
草原的人們靠著馬活命,因此馴馬師算得上是草原上身份尊貴的人,沒人能理解牧誼突然消失的緣由。人們只知道在那之后的她住在傳聞中的幽蘭谷,有數(shù)不盡的良馬,而這些馬的標示便是馬具上的蘭花圖樣。
.......
何迆一聽后只是點點頭,之后便昏睡過去。
第二日有意識后,何迆一發(fā)現(xiàn)身上比昨日更酸痛,尤其是腰和兩只手臂,簡直酸痛的快要斷掉。睜眼后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躺在馬車上,怎么會睡的這么沉?難不成從昨天一直睡到了現(xiàn)在?待她費了不少力氣,扶著腰坐起后,只見角落坐里著一個穿著淺綠色衣裙的女子,正一臉尷尬的看著她。
何迆一一愣,這不是她的馬車嗎?這女子是誰?不斷的回憶突然記起昨日一身狼藉的女子,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坐著的正是鵲疆說過的宋僮。怎么?妖女帶來的那個女子會在她車上?
腦袋清醒后,何迆一突然想昨日的種種,記起這叫做宋僮的女子會不定時的發(fā)狂,而那發(fā)狂的模樣她也是見識過的,想到這里不由得尖叫一聲。
“怎么了?”鵲疆略帶緊張的聲音從車外傳來,隨后他那一身紅裳便擠入車內(nèi)。見宋僮安然無恙,他一個巴掌拍到何迆一頭上,“丑八怪,你無緣無故叫什么?嚇死我了?!?p> 何迆一哪會想得到,鵲疆這家伙竟敢打她!他看到蘇桎一后大氣不敢喘一聲,見了自己竟這么不客氣!想也沒想,用盡全身力氣一拳還了回去,“妖女,滾出去!”
鵲疆輕功好,身子又靈敏,何迆一這一拳他自然輕松躲過,而何迆一卻臉朝下摔在了馬車上,啪的一聲她的臉和車底緊緊的貼在一起。昨天一見面這妖女就嘲諷她,如今又這個危險的宋僮留在自己車上,剛才打自己不算,還害的她把全身上下唯一不酸痛的地方狠狠的摔了一下。
被如此戲弄,她哪會罷休?不顧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就向鵲疆撲去,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大喊,“妖女!”
鵲疆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嫌棄一個女人,一臉難堪的往后退,“你快些松手,我這衣服你若是撕壞了可賠不起!”可何迆一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只是拼死的拽著他。待他退到角落,看她仍舊不放手,無奈的搖頭,直接將紅色的外衣脫下,這才擺脫了何迆一的魔掌。明明不會武功,手勁怎么這么大呢?她到底是女人嗎?不見她追過來,細長的鳳眼瞧了她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爬在自己的衣服上一動不動。
眉頭一皺,用詢問的目光看了宋僮一眼。
宋僮難為情的爬到何迆一身邊,忍著對她面容的怯意,觀察了一會后轉(zhuǎn)頭對站在車們處的鵲疆道,“她昏迷了。”
“什么?”鵲疆沖到何迆一身旁,為她把脈后噗的一聲笑了,“她是餓暈了,無妨,多餓幾次說不定還會瘦些?!闭f話的同時將衣服從何迆一手臂中取出,慢慢的穿好,又仔細的拍了一遍才出去。
宋僮雖與鵲疆從初見時就互有好感,而且也相處了一個月,可二人不知為何總是又一道隔閡,總是客客氣氣的,都將自己的心思埋著,不曾顯露出來。
不一會,蘇桎一進來,看到昏迷的何迆一后臉猛的一黑。一臉怒意的將窗簾掀開,對馬車外一臉無所謂的鵲疆低聲道,“你最好把她弄醒?!?p> 鵲疆尷尬的裂開嘴,腳踢了一下馬,快步走了一段,遠離馬車,也遠離可能會一掌打死自己的蘇桎一。
知道堂主車隊竟然跟著一個無所事事,只會拉后腿,毫無用處的何迆一后鵲疆原本就很好奇,可現(xiàn)在向來冷靜的堂主竟然為了這么個小角色臉上露出怒意,這個何迆一到底是個什么來頭?最好還是問問夙夜,但夙夜那家伙向來言行謹慎,怕也問不出什么,想到這,他突然將騎在馬上的身子直了直,難道他堂堂雨堂排行第一的殺手竟然得求人嗎?
可待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才嘆息一聲,他的確不用求人,因為就算他求人也無人會告訴他任何有關(guān)那個丑女的消息。雖極不情愿,但還是從夙夜那取了水和食物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馬車旁。
蘇桎一將煉魂輸入何迆一體內(nèi),她才醒了過來,之后,可憐的宋僮強忍著對何迆一面容的懼怕為她喂了食物。
......
何迆一有了精神后,眼珠子一轉(zhuǎn),瞪了一眼在車外將脖子伸的老長還不斷的往車內(nèi)瞧的鵲疆,一把摟住宋僮的脖子,一臉得意道,“宋小姐,你別光顧著喂我,你也吃啊?!?p> 看著何迆一如此厚臉皮的模樣,鵲疆那精致的臉立刻扭成麻花,手從窗戶伸進要拍何迆一的頭,“丑八怪,放開宋僮,你厚臉皮可不代表比爾也厚臉皮!”
何迆一哪里經(jīng)得住別人的挑釁,放開宋僮就把頭伸出窗外,也不畏懼鵲疆即將拍在她頭上的手,“什么?妖女,你又罵我?我臉皮就是比你厚一層?厚臉皮怎么了?厚臉皮就不是人了?”
她這番話讓鵲疆的手停在空中,對啊,說不定她取下這臉模后會是一個美人呢!但是,她這副死要面子啥都不顧的德行,肯定不會是美人!就算是美人被她這張不饒人的嘴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