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彬平安無事的離開了總堂,隨行武師和先生們?nèi)缟碓趬糁?,只覺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實,看著項彬的身影,每個人都在心中暗想,此子……他日崛起,恐是無法阻擋了。
項毅面色不定,瞧著項彬的身影慢慢走遠,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起身沖著家主說道:“家主,風雷山……歷來只有族塾最有潛力的弟子才可進入,這項彬他……”
家主似笑非笑的望了項毅一眼:“怎么?項彬不是本界族塾最有潛力的弟子嗎?”
項毅心不在焉的應道:“啊是……不過……”
“不過什么?”
“此子只是旁系子弟,進入風雷山是不是不合適?”
家主的臉色微微一沉,淡淡道:“老二,需要我給你解釋一下,什么叫任人唯才嗎?”
項毅臉色微變,尷尬道:“不,不必,大哥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項毅咬了咬牙,道:“說到本界項家最有潛力的弟子,非是兄弟偏袒自己的孩子……我覺得項籍比項彬要強出不少?!?p> 家主微微一怔,旋即淡淡而笑,道:“項籍……資質(zhì)確實可能比項彬更好?!?p> 項毅臉色一喜,道:“那……”
家主臉上的笑容更盛,溫和的說道:“可問題是……項籍不是族塾子弟啊?!?p> 說罷,家主轉(zhuǎn)身而去,只留下項毅在大堂之中,呆若木雞。
家主的話意思很明顯,項籍既然自己不屑于進族塾,退塾而走,還要去什么風雷山?
項毅的臉色無比精彩,一個人呆在大堂中半天,忽然重重的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而去。
……
……
“父親,您真的要大力栽培這項彬嗎?”在家主居處的偏廳之中,項檁和項天父子二人靜坐品茶,清澈的茶湯就像是一塊瑩潤的翡翠,淡淡的茶香彌漫在空氣之中,令人心神十分舒爽。
項檁端起茶盞,琥珀色的釉面,上面密布紅色的放射狀圓點,如同一道道飛火流星,紅光褶褶,十分好看。若是有心人在此,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天下聞名的流星鈾,價值連城,乃是稀世奇珍。
項檁淡淡品了口茶,不答反問道:“你覺得項彬這個孩子怎么樣?”
項天沉思道:“我覺得……不錯。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父親為何要如此大力培養(yǎng)他,他現(xiàn)在畢竟還是在練體境而已,一日不入脫胎境,便不知真正潛力如何。除非……”
項檁將茶盞輕輕放下,微笑問道:“除非什么?”
項天思忖著道:“除非父親并不是看中了項彬的潛力,看中的是他的身份。”
項檁輕輕嘆了口氣,道:“云兒這孩子自小被我慣壞了,驕縱任性,唯我獨尊,以至于有今日結(jié)果。若他能有你一半的智慧,也斷不至于有今天?!?p> 聽到父親又提到項云,項天的神色有些黯然,低聲道:“父親,云弟他并不笨,只是有些愛鉆牛角尖……”
項檁搖了搖頭:“小聰明有之,大智慧卻半點也無。而且跟著家老會那幫老東西學了滿腦子的身份血裔高低貴賤之說……何其愚蠢!”
項天神情有些哀傷,想到自己兄弟的行為,卻恰恰成為了父親為實踐理念而敲響的警鐘……不由心中哀嘆造化何其弄人。
“你不必為他難過,以他的性子,若不吃這一次苦頭,日后必然會遭逢更大的災禍,到時候說不得連命都要搭上,所謂不破不立,想要重新振作起來,就看他是否能從這一次磨難中受到教訓了?!?p> 項天心中嘆息一聲,為項云扼腕的同時,也對項彬的運氣暗暗贊嘆。
父親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并非完全是因為項彬資質(zhì)好才決定培養(yǎng)他。而是父親力圖變革,打破項家千載傳承的頑疴。這個時候,恰恰需要一個不是直系的人出來,成為一個標桿,成為項家變革的契機和鑰匙。而項彬恰逢其時,便享受到了這一切。
“家老會那邊一定會反彈,我若不懲戒云兒,他們一定會借勢發(fā)作,到時候云兒恐怕只有死路一條,我未必能保住他……可如今我懲戒云兒獎勵項彬,他們同樣會以此為借口反彈,無論怎么做,這幫老混蛋都不會放過機會的?!?p> 項天臉色有些擔憂:“那父親準備怎么做?”
項檁微微冷笑,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什么也不做!木已成舟,他們無可奈何,但一定會在項彬身上想辦法,只要能證明我培養(yǎng)項彬是錯的,便達成了他們的目的?!?p> 頓了一頓,項檁又道:“你去找到項彬,適當?shù)狞c醒他一下,讓他好好干,不要辜負我對他的期望?!?p> 項天躬身應了一聲是,抬起頭來,欲言又止的道:“父親……我覺得,項彬隨年年紀不大,但卻已頗為老練,其成熟穩(wěn)重不像是個十歲的孩子,倒像是與孩兒差不多……恐怕,他以后不是很好控制。”
項檁淡淡一笑:“不是不好控制,此子絕非是能夠輕易控制之人。不過這點不必擔心,我從來沒想過要控制他?!?p> “哦?父親的意思是……?”
“他身為項家人,師父也是項家人,他爹更是絕對的項家后裔,這樣一個人,只要不去逼迫傾軋他,他又怎么會不對項家忠心?等他從風雷山回來,你就讓他去將其父母接來項家,善待之,再加有慕容鼎寒從旁影響,可保無虞矣?!?p> 項天答應下來,想了想說道:“父親,慕容鼎寒的萬物生,您就這樣……得來,不擔心他會心懷不滿嗎?”
項檁呵呵輕笑,道:“你當我真稀罕他的‘萬物生’?十年前我在慶余堂總舵參加拍賣,早就以高價拍得過一套‘萬物生’。慕容家后人這些年過得很苦,也并非人人如慕容鼎寒一般,心中堅守家族復興之心,隨便給點好處,‘萬物生’并不是什么秘密?!?p> 項天吃了一驚,不解的道:“父親早就得到過萬物生?那為何又……”
“一個人對某樣東西付出的越多,便越不舍得放棄和離開。慕容鼎寒在我項家多年,始終想要物色一個合適的傳人,對他來說,只要有人能練成萬物生,是不是姓慕容,已經(jīng)不再重要。而我從他手中拿到萬物生,便算是將他心中最后一塊珍寶拿走,但這塊珍寶他又割舍不下,你說他會怎么做?”
項天默默思忖一會,臉露恍然神色:“他為項家付出了心中最寶貴的東西,就更不舍得離開項家,想要看看萬物生能否在此開枝散葉,是否有望發(fā)言光大,他就會更加對項家忠心耿耿,不會離開。而他又是項彬的師父……如此一來,這兩人便都會綁在我項家的戰(zhàn)車上……父親英明!”
說到這里,項天又好奇的道:“那父親十年前便已拿到萬物生,這些年,我項家可有人練成?”
項檁面色微微有些古怪,輕笑一聲道:“練成?不,我項家后裔中,無人能練此功?!?p> “為什么?”項天十分驚訝。
“三十套基礎(chǔ)武功,三年領(lǐng)會意境,這本已是苛刻至極的要求。若非天資絕世之人,斷無可能成功,若要強練,最多也就和慕容鼎寒一般,達到一定境界便無法再有所寸進,試問誰會愿意練這樣的武功?我豈能拿我項家子嗣的一生去冒險?”
“那您說將‘萬物生’抄錄一份給項籍……”
“呵呵,也許只有項彬和項籍這等資質(zhì),才有可能練成‘萬物生’吧。不過我這么說,也只是為了激勵項彬而已。實際上我早就派人將‘萬物生’抄錄過一份給項籍了?!?p> “啊?”
項檁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看著項天問道:“你可知道那小子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項天一愣,沒明白項檁話的意思。
“那混小子當場就把抄錄的‘萬物生’給撕了,并放言說,既然別人可以創(chuàng)出這種武功,那他一樣可以創(chuàng)出更強的武功,不必拾別人牙慧。”
“啊……?”項天神情一怔,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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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陰歷12月18日,是我母親的生日,要為他老人家好好慶祝一下。所以,可能只有這一更了,跟大家說一下,如果我回家的早,也許還會更。大家不必等了,有沒有明天再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