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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皇屠天

第1章 攜《莊子》穿越,風(fēng)雨大梁山

武皇屠天 桃花劍士 4511 2011-11-24 16:50:17

    神洲歷九劫二十二年夏。

  南瞻部洲大秦國。

  會稽郡西北有一座大梁山,山腳下有一個偏僻的小村子名為大梁村。依山傍水,景色秀麗。村民們勤勞樸實,代代靠打獵為生。

  七月的大梁山總是陰雨綿綿,空氣中的燥熱被如絲細(xì)雨帶走,讓孩子們十分欣喜,但對于大人們來說,這樣陰濕的天氣卻并不怎么美好。山里面路泥濘了,就會十分危險,打獵要受影響,萬一滑倒摔跤跌落山崖,更不是鬧著玩的。

  開春已經(jīng)打下不少存貨,日子也還過得去,于是大部分獵戶都沒有進(jìn)山,拿把小凳坐在院子門口,看著孩子們在泥濘中打滾摔跤,不時笑罵兩句,悠悠自得其樂。

  只有村里的鐵匠鋪,在丁當(dāng)響徹不絕。獵戶們不進(jìn)山,鐵匠鋪的生意自然就好起來,鍛制箭矢,修理獵刀,打造獵具的活,便全都落到了村中唯一鐵匠項海山的身上。

  在鐵匠鋪門口,蹲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以手托腮望著在泥濘中翻滾的孩子們,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項海山在火爐邊敲打著一把獵刀,肌肉虬結(jié)的身軀在爐火的映照下顯得越發(fā)結(jié)實,他不時抬眼看一眼門口蹲著的孩子,憨厚的臉上露出慈愛寵溺的神色。

  屋里角落里蹲著一個婦人,拿著塊毛巾在水盆中浸濕,擰干后走到項海山身邊,為其擦去身上的汗珠,瞧了一眼門口的小男孩,有些無奈的說道:“錘頭這么小就不合群,整天不玩也不鬧,你也不說說他?!?p>  項海山笑了笑,用力砸了下鍛錘,說道:“說啥哩,我家錘頭以后要當(dāng)宰相,當(dāng)然要文靜一些,怎么能和那些小泥孩一樣?!?p>  婦人白了他一眼,神情中有些擔(dān)憂:“文靜一點(diǎn)沒什么,可這么大孩子整天不動,怕是沒有火勁,對身子骨沒好處?!?p>  “嘿!”項海山搖搖頭,神情中滿是自豪:“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么,錘頭隨我,有的是勁!前天我親眼看見,他抱著那塊二十斤的鐵疙瘩在玩……二十斤啊,他才五歲!你說別家孩子,誰抱得動?”

  “行行行!”婦人沒好氣的拿毛巾在項海山身上按了一把:“你就知道寵他,總有一天要被你慣壞!”

  “嘿嘿!”項海山也不著惱,只是憨厚笑兩聲,不再說話。

  丁丁當(dāng)當(dāng)?shù)腻懘蚵?,越發(fā)猛烈起來。

  小男孩叫項彬,小名叫錘頭,是項海山的兒子。山里人愛起些糙雜名字,說是好養(yǎng)活。雖然項彬很是腹誹這名字多半是項海山從打鐵得來的靈感,但比起村里其他孩子狗蛋牛蛋之類的小名,還算是勉強(qiáng)可以接受。

  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五年,記憶中有關(guān)前世的最后一副畫面,是自己在姑射山旅游時,誤入一處古舊的道觀,然后便被道觀里一本古舊的《莊子》帶進(jìn)了一處奇異的漩渦之內(nèi),等他醒過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一名嬰兒,正被抱著吃奶……

  一個二十多歲成人的靈魂,被困在了嬰兒的身體中,任誰恐怕都不會感覺太好,許多事情心有余卻力不足。但五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適應(yīng)許多事情,特別是擺脫了吃奶尿床不會走之后,項彬是真的感覺到生活一天比一天美好,漸漸的從排斥到接受現(xiàn)狀,直到心懷感激,樂在其中。

  他前世是個孤兒,如今卻父母雙全。上一輩子體弱多病,今生繼承了項海山的血脈,從小便很有力氣,五歲就能舉起二十斤的鐵坨子,說是天生神力也不為過。

  特別是這五年來,當(dāng)他對這個世界了解的越發(fā)透徹之后,更是對自己幼小身軀的潛能充滿了期待。

  ……

  ……

  細(xì)雨漸漸密集,天空中有雷聲滾過,在大梁山上空回蕩。玩耍的孩童們?nèi)氯轮遗埽笕藗円材闷鹦〉蔬M(jìn)屋,但突如其來的一聲銳響,卻是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

  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齊齊轉(zhuǎn)頭望向天空。繼而所有人,全部在此刻瞪大了眼睛,張開了嘴,露出震驚敬畏神色。

  在半空中,一名神情威嚴(yán),看貌相約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正腳踏一把七彩飛劍立于半空,面無表情的打量著下方的村民們。

  這人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先前竟沒有任何征兆。大雨落下,卻在離他身體三尺處被彈開,劃出一道道雨線,與后來的雨點(diǎn)撞在一起,碰碎成更加細(xì)小的水珠。使他身周呈現(xiàn)出一圈荊棘壯的圓弧,就好像是無數(shù)道劍氣縈繞他周身,將所有落下的雨滴,盡數(shù)刺碎沖走。

  煉氣士!項彬腦海中回想起了從爹那聽來的傳說,這世上有修煉神仙道法的煉氣士,可以御劍飛天,千里外取人首級,騰云駕霧,長生不老……誰想到今天竟然親眼看見!

  這名煉氣士相貌剛毅,氣質(zhì)超凡,再加上腳踏飛劍,懸于半空,無形劍氣擊碎雨幕,自有一股灑脫傲視天地間的氣勢。在這樣的天氣中伴著雷聲出現(xiàn),就如同天神下凡,給人以無與倫比的震撼。

  尤其是項彬受到的震撼尤甚,真的看到傳說中的存在,以及眼前這明顯違背物理定律的一幕,他只覺得心神瞬間被顛覆,腦海中一片空白,喃喃的只有一個念頭在回蕩。

  ……好,好帥!

  孩子們都流露出害怕神情,躲到了大人身后,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好奇打量,大人們也有些緊張警惕,有人關(guān)上了門,只從門縫里看一看。但更多的人卻是神情敬畏中透著興奮,還有一絲隱隱期待。

  許多老人不顧雨下的正大,踉蹌著走出門外跪倒在地,一邊喊著神仙保佑,一邊連連磕頭。

  飛劍上的煉氣士看著眼前一幕,依舊是毫無表情,但他卻抬起了手,對著天空一指。

  一道白光從他手上發(fā)出,直沖天幕。初始還細(xì),越往上越粗,直至天穹時,已經(jīng)延伸擴(kuò)大至數(shù)十丈。細(xì)小的末端連在指尖,隨著此人手指輕劃,天幕中的粗大豪光就像是一把斬天巨劍,蠻橫的將天空中的雨云劈破,攪碎,然后推走。只是數(shù)息之間,整個大梁山便由陰轉(zhuǎn)晴,再也落不下一滴雨來。

  項彬張大了嘴,忍不住心中大聲道:“我#!太裝逼了吧!”

  猶如神跡!

  看到這神奇一幕,更多的村民們跑出屋子,跪在了泥濘的地里,虔誠禱祝。孩子們怯怯的跪在大人們身后,個個臉上都露出恐懼的神色。

  項海山夫婦也從屋里跑出,拉著項彬跑了過去,一邊嘴里說著“活神仙保佑”的話,一邊齊齊跪在了地上。

  但項彬卻松開了母親的手,只覺得心中有股強(qiáng)烈的期待感,驅(qū)使著他克服未知的恐懼往前走去,越過跪倒一地的村民,直走到最前方,抬起頭來,與劍上的煉氣士沉默對視。

  從遠(yuǎn)處看去,這一幕十分詭異,半空中飛劍上立著‘神仙’,地下跪了一村子的人,但在村民們前方,卻有一個小孩子沉默而倔強(qiáng)的站著,平靜的與神仙對視。

  項彬的娘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孩子不見了,抬頭一眼便看見了作出如此不敬舉動的項彬,她的臉色瞬間慘白,極致的恐懼當(dāng)場充滿了內(nèi)心,顫抖著小聲說道:“錘,錘頭……快,快跪下,這是神仙,看不得……”

  項海山面色一樣難看,握住打鐵錘時穩(wěn)定如山的手,此時在輕輕顫動,但他畢竟是個男人,是個父親,盡管心中一樣恐懼到了極點(diǎn),卻還是硬咬著牙站了起來,半彎著腰往前走,就要去拉扯項彬。

  村民們也是一臉驚恐,感受到這種無形的氣氛,許多孩子當(dāng)即嚇的哭了起來,只是剛剛發(fā)聲,便被身邊的大人一把死死捂住了嘴,只發(fā)出了細(xì)微的啜泣嗚咽。

  劍上煉氣士平靜的表情微有變化,露出一絲饒有興趣的意味,看著項彬。

  他能感受到這個孩子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渴望,還有一絲絲被隱藏的極好的恐懼,但更多的卻是平靜。

  不是故作平靜,而是看著自己,就像是看著一個普通人……準(zhǔn)確的說,這個孩子并沒有像村民們一樣把自己當(dāng)作神仙,他只是在看著一個強(qiáng)大的“人”而已。

  項海山貓到了項彬身邊,按著他的肩膀要他跪下,但也許是因為項海山慌亂沒了力氣,又或許是因為項彬幼小的身軀爆發(fā)出了不小的力量,他按了幾下,竟然沒有按下去。

  村里幾個年紀(jì)大的老人,此時已經(jīng)鎮(zhèn)定了下來,他們皺眉悄聲對項彬道:“錘頭好孩子聽話,快跪下,別惹怒了仙長,給村子帶來大禍?!?p>  項彬依然不為所動,項海山有些惱怒,抬手一巴掌就對著項彬腦袋拍了下去。

  但是手臂剛抬起,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再也揮不下去。項海山全身一顫,望向半空,神情驚懼,跪倒在地顫抖著道:“神仙息怒……他只是個孩子,不懂事?!毖粤T連連磕頭,砰砰有聲。

  飛劍上的煉氣士緩緩飄落,站在了項彬面前,隨手一拂止住了項海山。

  看著近在咫尺的“神仙”,村民們更是心中敬畏到了極點(diǎn),一個個低下頭,再也無人敢說話,項海山全身篩糠一般顫抖,但眼神中卻漸露堅定,他此時在心中做了決定,若是神仙要對自己兒子不利,那就算豁出命去,也要護(hù)著兒子周全,大不了父子倆一起死!

  一只手搭在了項彬的腦袋上,一股淡淡的白色光華包裹了他的全身,“神仙”看了項海山一眼,溫和的道:“你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他?!?p>  也許是怕項海山擔(dān)心,他又繼續(xù)道:“此子不凡,也許與我有些緣分,我想收他為徒,不知你可舍得?”

  此話一出,所有人盡皆吃驚,項海山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不少村民們已經(jīng)露出了深深的羨慕震撼之色。

  項彬的娘身子一顫,用哀求的目光望向項海山。項海山搓著雙手,神色猶豫。

  一名老者咳嗽了一聲,小聲說道:“海山,這是你家錘頭三世修來的福分,你還猶豫什么?舍不得娃嗎?等他學(xué)成下山,還有再見之日!”

  項海山身軀顫了一下,眼神漸趨堅定,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無視妻子哀切的眼神,斬釘截鐵說道:“多謝上仙,這是我家錘頭的福分,我舍得!”

  “神仙”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有意外,他知道凡人對于求仙之道的渴望,點(diǎn)點(diǎn)頭正要說話,卻是神色微微一變,咦了一聲。

  他的手還搭在項彬頭上,淡淡白光包裹項彬全身,隨著這聲咦,項彬全身白光暴漲,剎那間幾乎變成了一個小太陽,映照的周圍村民們齊齊閉上了眼睛。

  項海山夫婦神色大驚,卻沒敢動彈,半晌后,白光漸漸消散,這名煉氣士臉上表情變的十分古怪,難掩深深的失望之色。

  項彬從他的眼神中感到了不妙,果然,他沉吟了一會兒,臉露尷尬之色,說道:“我純陽子說過的話,從來沒有反悔過,誰想今日竟要破例了……也許,這是天意。”

  項海山夫婦聽的莫名其妙,項彬卻是聽明白了,小臉有些發(fā)白。

  “此子心性乃是上上之選,但可惜的是,竟然全無靈根,根本無法修行,我先前的話,恐怕要收回了……”純陽子十分遺憾的對項海山說道。

  先前還舍不得,此時聽了這樣的話,項海山夫婦卻又是神色大變,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連連磕頭懇求。

  許多村民也是露出遺憾同情神色,但也有不少人似是松了口氣,略有些幸災(zāi)樂禍。

  “哪怕他只有一絲靈根,我也可以收下他,只因我從未見過如此膽大的孩子……但是可惜。”純陽子神情也有些蕭索,他沉吟了一會兒,輕輕一掐訣,手上憑空出現(xiàn)了兩樣?xùn)|西。

  一樣是一只古樸小巧的木盒,另一樣則是一只晶瑩剔透的玉盒,遞給項海山道:“我是真的愛莫能助,這兩樣?xùn)|西你收好,若是日后他學(xué)文,就把木盒給他,若是學(xué)武,就把玉盒給他……若是他日后學(xué)有所成,可以到誅仙觀來找我,報上純陽子的名號。”

  項彬的娘還在苦苦哀求,項海山卻還是識大體,他拉了妻子一把,磕了一個頭道:“多謝上仙?!?p>  純陽子答應(yīng)一聲,又深深看了項彬一眼,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但就在此時,一個孩子忽然哇哇大哭起來。

  許是看到“神仙”要走,村民們松了口氣,父母們便松開了捂著孩子嘴的手,卻沒想到大部分孩子早就不再哭泣,這個孩子卻是一松手就又哭了起來。

  項彬認(rèn)識這個孩子,小名叫猴兒,人如其名。打小就調(diào)皮搗蛋,上墻爬樹,猴里猴氣,專好惡作劇,雖然人小,卻總將比他大的孩子欺負(fù)哭。

  誰也不知道平時最愛鬧最少哭的猴兒,今天是怎么了,他的父母手忙腳亂的捂嘴,卻也再也按不住。

  純陽子遲疑了一下,邁步走到了猴兒的跟前,抬手放在了他的頭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猴兒的父母更是緊張激動的滿臉通紅,就在純陽子將手放上去的一瞬間,猴兒的全身忽然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不是如項彬一樣的白光,而是耀眼的金光。

  純陽子抬起手,光芒散去,他臉露苦笑,抬手望天,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心性好的沒靈根,心性差的滿靈根……你想我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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