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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長相守

第二百六十三章 情如骰子需心轉(zhuǎn)

與君長相守 笑振容 2164 2013-12-25 22:25:04

    蕭卓終是下了攻打鮮卑的旨意,眾人面上都是一副稱心如意的樣子,齊齊呼皇上圣明,可是背過身去就換了一張臉面。

  走出了宮城,兵部的人開始抱怨這大過年的打仗,兵器什么的都還沒備好。戶部的為今年西北的賦稅憂心忡忡。禮部尚書想到好好的慶典趕上一場大戰(zhàn),立刻就沒了準備的心情。剛才是慷慨激昂,一時激動過去了,就覺出不對來。一腔熱血遇上了現(xiàn)實的種種問題,頓時就融成了一灘雪水。

  最糟心的當(dāng)然是蕭卓。他下了詔書后就拂袖回了后殿。步履如風(fēng)地走到御書房,拿起硯臺就要往地上摔。

  跟蕭卓鬧了很久別扭的文茵,抱著探消息看情況的心思,推開了御書房的門,正好趕上蕭卓發(fā)作那一剎。

  她驚叫一聲:“皇上!”

  蕭卓見是她,下意識地放了手,留硯臺不輕不重地躺回了桌面。他眉頭緊鎖地坐下,語氣不善:“你來做什么?”

  文茵雖是心里有怨,可數(shù)年夫妻下來,心底畢竟是有幾分溫柔在。見他難過,自己也先不高興起來。一時間只覺那人糾結(jié)的眉眼分外礙眼,反倒把自己要問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皇上是為朝廷上的事不快?”

  蕭卓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對?!彼蛔谀抢?,舉手投足都是頹然的氣息,再沒有平時指點江山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文茵也不猜是什么事,也不開口勸,只是悄悄走到他身后,雙手撫上他的肩,輕輕地按了下去。兩只手靈活地游走,沒有用多重的力道,卻一下一下地舒緩了因憤怒而縮緊的肩膀。

  久違的親密接觸讓蕭卓心里一動,可嘴上還是別扭:“別以為過來討好朕,朕就饒了你以前的過錯?!?p>  文茵微微一笑,一反常態(tài)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這不叫討好,皇上不高興,臣妾是在安慰您呢。”

  蕭卓想推開她卻又舍不得這一刻的溫暖:“朕九五之尊,哪兒用你一個妃子安慰?”

  文茵卻沒被他的話氣到,只是笑吟吟地逗他:“盈貴妃沒資格安慰皇上,但阿茵可是能安慰太子的?;噬想y道忘了,當(dāng)年您遭了先皇的訓(xùn)斥,生了氣來找我的時候,我就是這樣安慰您的。”

  蕭卓呼出一口氣,氣息里滿是蕭瑟:“當(dāng)年是當(dāng)年,如今是如今。朕現(xiàn)在萬人之上,再不會有誰敢訓(xùn)斥朕了……?!?p>  文茵的手停了停:“可皇上,您高興嗎?”

  蕭卓沉默。

  文茵自嘲地笑笑:“皇上還是不高興對不對?當(dāng)太子的時候以為做了皇帝就好了,發(fā)號施令誰敢不從?可是真正做上了皇帝才發(fā)現(xiàn),一樣要被人掣肘一樣要被其他人逼著做不想做的事。就像我,當(dāng)年被貶到冷宮,以為只要出來了恢復(fù)位子就能高枕無憂,誰知道現(xiàn)在坐上貴妃的位子,結(jié)果還是這樣……?!?p>  蕭卓似有觸動,可嘴上不肯認輸:“你那是自己找的!怨不到旁人頭上!少在這無病呻吟!”

  文茵詞鋒愈加鋒利:“那皇上您不也是嗎?古往今來有哪個皇帝真能號令天下無所不從的?昏君要被罵被廢,明君也是要被臣下管著說著。就連大恒的高祖,為政寬容為人節(jié)儉,不過喜歡只獵鷹,還不是被言官罵成玩物喪志,沒辦法把那鷹賞給臣子了?天下大勢,江山萬里,皇上真以為天心獨運,就能江山永固了?”

  蕭卓怒道:“盈貴妃,你夠了!你剛才說的話,夠你掉好幾回腦袋了!”

  文茵的手還搭在蕭卓肩上,她就那么站著,不下跪不認錯:“皇上,臣妾剛才說的話是僭越了。但阿茵問你一句話,除了我這世上還有沒有人會對您說這樣的話?敢對您說這樣的話?”

  蕭卓怔怔地愣在那里,停了半天才透出兩個字:“沒有……?!?p>  皇后冷傲,雖然常常插手軍國大事但從不對他自己的行事發(fā)表太激烈的意見。賢妃木訥,每日里只關(guān)心些小事,念佛誦經(jīng),聽他訴說而已。婉妃柔媚,就算是有話要說,往往也要繞好幾個彎。至于其他妃嬪,所想的無非是怎樣的新鮮玩意讓他高興起來,不會這么無所畏懼地站在他身旁,揭開皇權(quán)的面紗,告訴他皇上你不高興,也是你自己活該。不能自在,是你擺脫不了的宿命。

  蕭卓一陣頭疼,不知道說什么好。他揮揮手:“阿茵,你先走吧,朕……我想,靜一靜?!?p>  文茵凝視他半晌,方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只再說一句話。臣妾是盈貴妃,也是阿茵。盈貴妃需要討好皇上,哄著皇上,讓皇上高興,但阿茵想為皇上好。阿茵想讓皇上明白,如果皇上自己想不開,那么就算做多少事也是枉然。”

  她裊裊婷婷地走出去,看著她的身影遠去,蕭卓眼神復(fù)雜。

  這一番算是告白還是挽回,他弄不清楚。但是她既能說出這番話來,應(yīng)該心還是緊緊系著他的吧。

  文茵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淺淺的笑容。

  任憑這宮里千紅萬紫,我只要是不可替代的那一個就好。深情不稀罕,溫柔隨處可見,那膽量和見識呢?那前塵過往呢?

  蕭卓,蕭卓,從宮女到貴妃,我哪兒有那么容易心灰意冷,哪兒有那么賢淑把你拱手讓人?

  他兩人你來我往,經(jīng)過別人保證數(shù)次,確定了冷澄沒事的倚華就只能膩膩歪歪寫家信了。

  坐月子的人不愿意起來,只能口授給朗云:“告訴他我孩子生了,是個丫頭。長得跟卿遠那時候差不多,估計像了他,一樣都不好看?!?p>  朗云不耐煩:“小孩兒生出來都那樣?你長的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像卿遠像大人,別胡扯了,還不如讓我寫寫小孩子生出來多重,愛不愛哭這類的。”

  倚華撇嘴:“讓他自己小心點,沒事少拋頭露面,別讓別人當(dāng)了靶子。跟他說,過的不舒服暫且忍耐些,我很快就過去?!?p>  朗云驚得要撂筆:“過去?很快?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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