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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長相守

第一百四十五章 飄渺舊夢獨(dú)自傷

與君長相守 笑振容 2260 2012-06-09 21:50:29

    倚華只是淡淡轉(zhuǎn)過頭去,掃了來人一眼,就向著后面的人調(diào)笑道:

  “你們主子來了,還不快去接應(yīng)著?”

  這話一出,進(jìn)了門的蕭逸和正在一邊裝聾作啞的碧羅,緋煙都是一震。

  蕭逸還裝著若無其事,扮出一個微笑來:“倚華,你這是說什么呢?”只可惜聲音做不得偽,倚華聽到耳朵里都是發(fā)著顫。

  碧羅和緋煙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慌張得不知道該怎樣應(yīng)對。

  倚華眉毛輕挑,一雙美目里卻是波瀾不興:“不過大半年沒見,王爺可是越來越喜歡在我面前?;屃耍裁词伦隽司褪亲隽?,若是被人抓著了還不認(rèn),可不符合您鳳子龍孫的身份吶?!?p>  蕭逸的眉頭糾結(jié)成“川”字,眼里對碧羅和緋煙射出冷冷的寒光,分明是質(zhì)問。

  碧羅和緋煙想分辯自己沒有背叛他,又說不出為什么倚華看出她們是王府的人,急的像熱鍋里的螞蟻。

  倚華一眼就看出蕭逸的想法,出聲冷嘲道:“沒想到王爺還是跟以前一樣,自己做錯了事從來不認(rèn),只管欺負(fù)些蝦兵蟹將罷了。實(shí)話告訴你,她們哪里有那個膽子出賣您,只不過戲演的還不到家,被我看出來罷了?!?p>  蕭逸本是苦心安排了她來看這出情意綿綿的戲,又打扮一新來見她,實(shí)是指望她先記起舊情,喚起溫柔心腸來。不說是鴛夢重溫,也至少留個念想。她身邊又有他的人,這樣雙管齊下,重歸于好也未必沒有可能。

  羅敷自有夫,他并不想怎樣私通款曲地勾搭,做出些風(fēng)月之事。只是那三年他賠了一顆心去,還暫時收不回來,就自以為別人也該對他癡心不改。他好歹是個王爺,這一次賠了人也就罷了,若是本來屬于他的心也送了別人,他怎能甘心?

  結(jié)果還沒等他深情訴說,“循循善誘”,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面前這人先冷笑著把他的安排都揭穿了。

  真是,認(rèn)識這些年,頭一次覺得這人聰明得可恨!

  蕭逸進(jìn)退維谷,這種情況表現(xiàn)的深情點(diǎn),這人必定嘲笑他是裝的。表現(xiàn)的冷漠點(diǎn),這人定然登時就跟他翻臉。

  淮陽王躊躇了半天,擠出一句話:“你想怎么樣?”

  倚華幾乎要笑出聲來:“王爺,在我身邊安人的是你,借著別人的手邀我看戲的人是你,不請自來跑到我包間里不知道要做什么的人也是你,我還沒問您想怎么樣,您倒問起我了?怎么著,我沒跪下來謝謝王爺關(guān)心,是不是該死啊?”

  蕭逸被一句句擠兌得幾乎無處容身,只能硬著頭皮迎著倚華的目光。他直直看向面前這人眼中,昔日寫滿眷戀的眼眸里只剩下了譏誚,和點(diǎn)點(diǎn)的嫌惡……。

  他忽地心中一痛,話不知怎么的就溜出來了:“倚華,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倚華伸手取過桌上的茶壺,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杯茶,一仰頭喝了下去,卻沒把茶盞放回去,只是用兩根手指粘著在半空中蕩著:

  “王爺,我們之間不這樣,又能怎樣呢?王爺,今日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在我身邊安人,是為了權(quán)還是為了情?”

  蕭逸剛要脫口說“情”,卻又猶疑地咽下去了,只是淡淡地問:“為權(quán)如何?為情又如何?”

  倚華把茶杯磕在桌子上:“若是為了權(quán),王爺想好我們到底該是友還是敵,要么拿出點(diǎn)誠意來看看我們有沒有合作的機(jī)會,要么干脆扯破臉不死不休、若是為了情,王爺,我今日只說最后一次,什么藕斷絲連,鴛夢重溫,您這輩子都別想!我這顆心現(xiàn)在給別人給得挺痛快,不想要回來了,若是您非得要,就試試看看把它挖出來,我還活不活的成?!?p>  這話斬釘截鐵,再無回轉(zhuǎn)余地。蕭逸聽得心中一片冰涼:“不死不休?挖心?任倚華,在你眼里我就這么狠?”

  倚華還要安安靜靜地倒茶,提壺,腕傾,水落,動作一氣呵成。氤氳的茶煙朦朧了她的內(nèi)容。蕭逸,蕭逸,我不把你想的狠一點(diǎn),我今天又如何真正地與君相決絕?

  一杯茶倒完,蕭逸渙散的眼神又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匯聚了起來,他悵惘地問:“你……你就那么喜歡他?他一個不懂風(fēng)雅的窮官兒,有什么值得你喜歡的?還是你只是怕世人的眼光,我發(fā)誓我不會做什么的,只要你的心還在我這里……。”

  臺上戲唱到了要結(jié)束的時候,鼓點(diǎn)越發(fā)的急促起來,喧得天地失色。倚華縱聲長笑:“王爺?shù)那鞍攵握f的還像那么回事,后面怎么就變了味兒呢。當(dāng)年你為王爺,我為宮女,我尚且敢和你對坐糾纏。任倚華心里若是真喜歡什么人,怎么會在乎什么世俗眼光?”

  蕭逸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

  倚華把剛倒好的茶潑了一杯在地下,嘴角掛著笑:“我說過,王爺前面說的是對的。我就是喜歡他,喜歡他到無所謂他窮,無所謂他不懂風(fēng)雅,連幅畫像都不會畫。喜歡到這輩子只想守著他過,喜歡到心里滿滿是都是他,其余的人一個都容不下,無論是過去的還是將來的。您不覺得他有什么值得我喜歡的,我不怪您,我心心念念的人的好自然只配給我一個人知道,要那些外人了解做什么?”

  戲臺上正唱到“困春心,游賞倦也不索香熏繡被眠。春嚇!有心情那夢兒還去不遠(yuǎn)”,本是一派風(fēng)流詞句,配上這任倚華三分驕矜,六分甜蜜的話兒,正是相得益彰。只是在蕭逸耳里,卻是絕對的諷刺。

  喜歡,這輩子,心心念念,你對他如此,到了我就只剩了一個“外人!”

  蕭逸紅著眼睛問:“那我們之前到底算什么?”

  任倚華咬咬嘴唇:“不過一場舊夢,我早就醒了,王爺你也別在夢中晃來晃去了,你不肯醒來是你自己的事,也不要非拉著我作陪?!?p>  蕭逸冷冷透出幾個字:“任倚華,你好……?!?p>  倚華決心下一劑猛藥:“王爺何苦擺出這副被拋棄的苦情樣子來?當(dāng)初目的不純接近我的是您,被我揭穿連個解釋,連句挽回的話都沒有,直接就躲出去的人也是您,算計(jì)我丈夫,害我差點(diǎn)倒大霉的人是您,事到如今苦苦糾纏,讓我不得清凈的人還是您,我才是受害的那個人。這些我都不計(jì)較了,今天算我求您,您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行不行?”

  蕭逸愴然長嘆:“高抬貴手,放你一條生路,你連這種話都舍得說出來了。我還能說什么?罷罷罷,就讓一切如你所愿!”

  說罷,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連門都忘了關(guān),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吹得地上的水痕蜿蜒地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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