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特別理解你,真的。”葉安安用一種如來佛看孫悟空的慈悲眼神看著尹哲,“如果讓一個男人可以心安理得地擁有無數(shù)女人,愛情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件又貴又毫無用處的奢侈品,怎么可能愿意花錢去買。這就如古代的皇帝一樣,理所當然地擁有HOUGONG佳麗三千,宮女成萬,這其中,唐玄宗也算癡情了,不還是跟楊玉環(huán)的三個姐妹曖昧不清,康熙對赫舍里也算情有獨鐘,最后也是生了三十五個兒子,其實,有時候連我都在懷疑,人們口中所謂的專一的愛情不會是一夫一妻制的產(chǎn)物吧?”
說到這,葉安安故意一頓,歪頭看了看尹哲,“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尹哲靠在桌邊,手臂交叉抱在胸前,聽了葉安安的話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繼續(xù)?!?p> 葉安安站起來走到天臺的圍欄邊,轉(zhuǎn)身靠在圍欄上,“我前段時間在網(wǎng)上看到則新聞,說有一處民宅失火,大火撲滅后竟然發(fā)現(xiàn)燒毀的房屋中有一尊佛龕絲毫未損,信佛的人認為這就是神的力量,不信佛的人則將此歸結(jié)為物理現(xiàn)象?!?p> “我覺得吧,這愛情也類似信仰,你不相信,你可能會說陳世美為了榮華拋棄妻子,杜十娘錯認情郎被迫投江。我相信,我可以反問你,你知不知道順治是為誰出家,尾生又為什么抱柱而亡。所以,這就像是無神論者與有神論者的爭論,永遠沒有休止?!?p> 葉安安喝了一口手里的黑咖啡,補充道,“但,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無神論者雖然沒有信仰,可心中對所謂的神還是充滿敬畏的,所以,你也不要太囂張,小心哪天愛上個不愛你的女人,來個現(xiàn)世報哦~”
葉安安轉(zhuǎn)過身,對著東方不斷放大的橙黃色瞇了瞇眼睛,“至于我眼里看到的愛情嘛~其實很簡單,我只是相信我的生命中會有一個為救我不惜丟掉自己性命的Jack,心甘情愿為我殉情的Romeo,可以和我化蝶飛的梁山伯,雖然我不敢保證如果Jack沒有死,他和Rose是不是能克服現(xiàn)實種種困難最后相愛一生,不過,管他呢,愛情彌足珍貴,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奢求一生擁有的?!?p> 葉安安轉(zhuǎn)回身看著尹哲暴露在朝霞下英俊而又邪氣的五官,笑了笑,“你只要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這么一個人,讓不相信有愛情存在的你甚至愿意嘗試和她相伴一生,你只要相信,有這么一個人,她一定會來找你,只是…你要等。”
陽光穿破紅霞,照在葉安安的背上,讓她整個人陷入一片逆光的陰影中,尹哲被光線刺激的閉起了眼睛,心中的某個角落微微一動。
過了一會,尹哲睜開眼睛看了葉安安幾秒,最后扯了下嘴角,“行了,今天我們就練到這了,你先回去吧?!?p> “嗯?”葉安安有點莫名其妙,隨即瞪了尹哲一眼,“你大早上把我召喚過來,一首歌還沒聽完整就結(jié)束了?你折磨人的方式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層出不窮啊~”
“那你以后可要加強戒備了,我的手段可不止這些而已?!币芤话牙^葉安安,向出口方向輕輕一推,戲謔地揮了揮手,“拜拜~”
尹哲看著葉安安的背影消失在角門,轉(zhuǎn)身收起吉他,看了三個隊友一眼,“今天沒感覺,不練了?!闭f完背起吉他轉(zhuǎn)身走了。
“啊~”南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拎著貝斯跟在尹哲后面,“我也回宿舍補個覺去。”
夏左站在程景然身邊,兩個人都沒有動。
“我一直奇怪你為什么會對她另眼相看,今天才算看出點端倪,她和曉凡果然很像,說的話都一模一樣?!背叹叭坏椭^,聲音聽不出一絲波瀾。
“是么~”夏左淡淡地笑了笑。
“我還記得她當時是這樣說的: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你的愛人,有一天,他一定會穿過洶涌的人群來到你身邊,只不過,你要等?!背叹叭惶痤^,“我說的對吧?”
“那你說說看,這個人我等到了嗎?”夏左迎著程景然冰冷的目光。
程景然從凳子上噌地站起來快步向外走去,背對著夏左冷哼了一聲,“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p> 夏左低頭抿了抿嘴角,又長又密的睫毛在陽光下閃著動人的光澤。
葉安安從聽音樓出來,昏頭昏腦地回到寢室,剛準備掏鑰匙,門突然開了,涂可和徐子文從里面走了出來。
“誒~安安,你去哪了?我和大姐正準備去吃早飯,一起去吧?!?p> “我……”葉安安猶豫間被倆人一左一右架走了。
當葉安安吃過早飯,又被拉去逛街淘跳啦啦操要穿的服裝,挑好了服裝回來后又被拉到操場上觀摩排練,排練完又被拉到飯店參加了聚餐。
晚上十一點,葉安安倒在自己床上真是悔不當初啊,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就上了賊船了呢。
所以,當葉安安趴在課桌上,第三次被《馬克思主義哲學》課的老師高亢無比的口號驚醒的時候,她真有點憤怒了,一直說老師是辛勤培育我們身心健康的園丁,但不讓學生睡個好覺是個什么道理。
當葉安安又一次趴在桌上準備再接再厲的時候,身后突然有人碰了碰她。
葉安安一回頭,嚇了一跳,坐在她后面座位上的竟然是齊星昱。
“你怎么在這?”葉安安低聲問道。
“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事。”齊星昱說完,站起來出了教室后門。
葉安安看了一眼講臺上背對著同學寫著板書的老師,輕手輕腳地跟了出去,還好自己坐的位置比較靠后,不用接受同學們目光的洗禮。
葉安安輕輕帶上門,問齊星昱,“什么事?”
齊星昱抬手遞給葉安安一摞表格,神情有些嚴肅,“這是這次運動會各院的報名冊,你報了五千米長跑?”
“嗯?”葉安安接了過來,看到放在最上面的就是工商管理學院運動會報名表,仔細一看,果然在女子五千米的項目欄下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葉安安,你的腳傷才好了幾天,你不記得當時校醫(yī)特意交代你三個月內(nèi)不能進行劇烈活動,你就算想要參加運動會,報個鉛球標槍,一百米二百米也就算了,你還報五千米,你跟我說說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唄?!饼R星昱控制著自己心里的火氣,今天他是看見這個名單了,要是他沒看見,到運動會那天看到葉安安在場上一圈一圈的跑,他還不內(nèi)疚死。
“你怎么會有這個名單的?”葉安安再笨也想到了,這肯定是任菲菲的杰作。
葉安安自認為知道任菲菲的底細就放松了對她的戒備,卻忘了,毒蛇在進攻的時候,它才不管是跟你正面搏擊,還是搞背后偷襲,能咬你一口才是王道。
“我是校體育部副部長,今天上午我沒課,就被叫去整理運動會的報名表,剛好我們部長,就是你們學院的叢昊,他也在,我看到你的名字就讓他幫忙查下你們這屆的課程表,然后,我就過來找你了?!饼R星昱嘆了口氣,“說說吧,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小學老師在教育犯錯誤的小朋友呢~”葉安安好笑地看著齊星昱,“不如你先告訴我,這名單現(xiàn)在還能更改嗎?”
“什么意思?”
“我沒報名,”葉安安將手里的表格還給齊星昱,“是別人擅自把我名字加上去的?!?p> “什么?”齊星昱皺了皺眉,“誰?。俊?p> “說了你也不認識?!比~安安攤了攤手,“名單到底還能不能改了?”
“如果能改的話,我就不跑來找你,直接就把你名字給刪了?!饼R星昱轉(zhuǎn)了個身靠在墻上,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們這的名單是負責運動員檢錄用的,老師那邊還有一份名單,是統(tǒng)計名次用的,已經(jīng)不能改了。”
“哦,那算了?!比~安安無所謂地聳了下肩,“不能改就跑唄?!?p> “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一個正常人跑五千米都夠受的,何況你腳上還有傷,”齊星昱站直身子,低下頭神色認真地看著葉安安,“我來找你本來是為了說服你到時候棄權(quán)的,既然你也不是自愿報名的,你到時候棄權(quán)就是了?!?p> “嗯~也只能這樣了。”葉安安點了點頭,又沖齊星昱笑了笑,“謝謝你?!?p> “我有什么好謝的,你別忘了,我可是害你受傷的罪魁禍首?!饼R星昱看葉安安同意棄權(quán)也終于有了笑臉,“不過,我挺好奇的,你得罪誰了?他要這么整你?!?p> 這時候,剛好有同學陸陸續(xù)續(xù)地從教室前后門涌出,看來是中場下課時間到了。
葉安安勾了勾手指,“來吧,我介紹給你認識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