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的一個下午,米拉窩在沙發(fā)上無所事事。關于安全這個名字,她不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自己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才是明智而正確的,那就當是做了一個短暫的夢,沒有誰會拿夢來當真。你看,他不是已經(jīng)安靜了嗎,他不會再給你打電話。你們不過是兩個彼此毫不了解的陌生人,因此何須在意。
門沒鎖,許穆推門進來串門,看見米拉窩在那愣神。
“喂,想什么呢?你又忘記鎖門了,唉,像你這樣成天忘東忘西的,真不知到以后會是哪個倒霉孩子娶到你。”
“無所謂?!泵桌瓚脩玫泥洁炝艘痪洌又L嘆了口氣。
“好端端的,嘆什么氣啊,七老八十似得?!?p> “長嘆一聲氣之后,就會覺得心里特別舒服。就像這樣,唉——”米拉一邊說著,一邊故作痛苦表情示范性的又長嘆了一聲。
“呵呵,發(fā)神經(jīng)。大周末的,你不準備做點什么嗎?”許穆說著,轉(zhuǎn)身拉開冰箱的門,冰箱里真是一片荒蕪,只剩一罐菠蘿啤,許穆拉起環(huán)就往肚里灌,邊喝邊嘀咕著:“味道怎么跟以前不太一樣啊?!?p> 兩三下就完全下肚,米拉吃驚的把嘴巴張成大大的O型:“?。坎皇前桑磕阍趺窗涯莻€喝了???”
“怎么了,這么小氣。”
“不是啊,那個是上次超市促銷的時候我買的,買了很多,就剩那一瓶了,就是因為快到保質(zhì)期了所以超市才促銷的,所以那個估計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期很久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說???我說怎么覺得味道跟以前不太一樣?!痹S穆忽然就覺得胃里面隱隱作嘔,趕緊跑到衛(wèi)生間想把它全吐出來,可折騰半天也不行,估計這會已經(jīng)在肚子里發(fā)酵了。
“我怎么琢磨著,在您這兒就沒落下過什么好事呢?”
“誰叫你總來我這兒蹭飲料的,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就把它喝光了,活該!居然還說什么‘真不知道將來會是哪個倒霉孩子娶到你’,現(xiàn)在知道什么是報應了吧?”米拉說完,悠哉悠哉的往沙發(fā)上一靠,爆發(fā)出一陣豪爽的笑聲。
手機響了,或者說終于響了。不過,很遺憾,不是你厭惡的那個某某某。
米拉看一眼,是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啊?!苯油ㄖ?,對方的聲音有點熟悉而且很好聽。
“你好,你是?”
“瀑布汗,一夜之間就把我忘得尸骨無存啦?”
“呃?”米拉尷尬的使勁想著,可總覺得聲音有點耳熟,就是想不起究竟會是誰。
“看來你是沒把我的名片當回事啊,唉,有沒有聽到心臟碎裂的聲音?”
“哦,是二叔嗎?”米拉這才恍然大悟。
“答對啦,丫頭?!?p> “真對不起,您瞧我這記性,名片我恭恭敬敬的放在錢夾里了,只是還沒來得及把您存進手機,得罪您老人家了?!泵桌f著,兩人都在電話里笑的呵呵的。
“客氣客氣,我是從你朋友那里得來的你的號碼,就是上次書店的那位美女老板。我到這邊來辦點事,順便就來書店轉(zhuǎn)轉(zhuǎn),然后順便要了你的號碼。明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去看我的畫展。”
“你的畫展?真的嗎,好啊,我還沒有真正的去看過一場畫展呢,原來你真是個畫家啊?!?p> “呵呵,其實我只是b城大學美術系的一名普通教授,那你答應了啊?!?p> “教授還普通啊,二叔可真會謙虛,嗯,我一定會去的,在什么地方呢?”
“就在文化大廈的十樓,明天上午8點開始,一整天的時間,你什么時候來都可以,我基本上一直都在?!?p> “好的,我記住了,那明天見?!?p> “嗯,明天見?!?p> 米拉掛上電話,心情忽然明亮起來。
許穆在一旁聽了半天,卻什么也沒聽到。
“噯,誰給你打電話呢,這么開心?”
“不管你的事。事實證明,本姑娘是很有市場的,想娶本姑娘的‘倒霉孩子’幾卡車都拉不完。再敢說我壞話,以后休想在我這里蹭飯。”
“是嗎?沒看出來?!痹S穆?lián)u搖頭,做了個鬼臉,轉(zhuǎn)身準備走人,邊走邊說:“走嘍,明天是我神仙姐姐的生日,我要去為她準備一份生日禮物,然后星期一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不過這次呢,我不想帶上你,因為我要親自為我的神仙姐姐挑出一份精美的禮品?!?p> “切,誰稀罕,我還真是謝謝你了沒捎上我!”
“不客氣?!痹S穆頭也不回的走了。
“重色輕友的家伙。”許穆前腳剛走,米拉就開始嘀咕上。
一個人在屋子里坐了一會,她忽然也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現(xiàn)在唯一可以做伴的只有阿寧了。米拉換上鞋子,出了門。
周末公交車上人很多,幾乎每趟公交都是爆滿,太陽烈曬的毫不留情。她決定打車去,攔了半天終于攔到一輛。
“咱去哪?。俊彼緳C是個年輕的師傅,說話很客氣,似乎現(xiàn)在b城的司機都這么說話。
“師傅,去百合大廈旁邊的億萬書店?!?p> “好嘞。”
出租車的收音機里播放著不老的情歌,米拉輕輕的跟著哼了起來,還剩最后兩句的時候,一個嗲到不行的聲音便將歌曲切斷,“好的,BJ時間的14點38分,剛剛聽到這首歌曲呢來自陳淑樺的《夢醒時分》?!?p> 接著米拉還沒聽完后面說什么,司機師傅便“啪”的一聲把它關掉了。
“真他媽的惡心。這年頭,怎么就不能好好說話呢?連話都說不清楚,還主持個什么節(jié)目,一聽到這女人發(fā)嗲,我就毛骨悚然的,聽著就別扭?!彼緳C抱怨著。
“哦,是嗎?!泵桌恢涝撜f什么好,隨意的應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沉默片刻,司機看了看頭頂上方的車鏡,問了句:“你平時聽廣播嗎?”
“哦,偶爾會聽?!泵桌忧拥幕卮鹬?p> “以前,廣播臺有個叫拉米的主持人,聲音特別好聽,節(jié)目主持的特別棒,說起話來就是很有水平,語言生動有趣、智慧又溫情,聽起來讓人特別舒服特別溫暖,人家可不是靠這么發(fā)嗲混日子。我們這些司機都聽習慣了。現(xiàn)在換的這些主持人,沒一個喜歡的,男的動不動就裝二百五,女的動不動就發(fā)嗲,他媽的,又不是去拍三級片?!蹦贻p司機邊開車,邊憤憤的罵著。
接著,又突然冒出一句:“你說這拉米主持的好好的,為什么要走呢?真是的。”
米拉聽著,始終沉默,她心里既感動又害怕。
“好了,到了啊,您下車慢走。”司機把車停穩(wěn),客氣的說著。
“好的,給您錢,謝謝啊。”米拉說著,推開車門,不料司機突然又問了一句:“我聽您的聲音特別耳熟,呃,您會不會是拉米呢?”
“當然不是了,謝謝您。”米拉笑著搖搖頭,心情復雜的轉(zhuǎn)身走進書店。
一進書店的門,冷氣就撲身而來,很舒服,空氣中有淡淡的橙子味道固體香的香氣,米拉忽然覺得很不適應,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從小就對橙子味的固體香過敏,禁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
收銀臺里沒人,米拉四下環(huán)顧了一周,阿寧突然從她背后蹦到她面前。
“找什么呢?你的懂俄語的帥哥可是剛剛走啊,你來晚了一步?!卑幰荒樀膲男?。
“瀑布汗,我是來找你這個拜金女?!?p> “哦?是嗎?我怎么覺得某人是來找某人的呢?!?p> “我這個某人就是來找你這個某人的,崩潰,真夠八卦的你?!?p> “好啦,不調(diào)戲你了,說吧,找我什么事。”
“陪我去逛街。”
“天,為什么是我?好吧,等我打個電話,我讓我表妹來幫我看一下店,她就住在這附近,很快就能來。”阿寧說著,便給她表妹打了電話,米拉在旁邊頭點的像在吃米似得。
不一會兒,阿寧的表妹果然出現(xiàn)了。兩人同時謝過表妹,便出了店門。
步行去了丹斯大廈。二十幾層,仰起頭從下往上看,建筑材料在陽光照射下發(fā)出的光芒讓整座大廈呈現(xiàn)出高高在上的氣勢,刺的人眼睛生澀的痛。
大廈的一樓是各種品牌的化妝品專柜,琳瑯滿目,銷售小姐逢人便會擠出一個慣性的微笑,米拉和阿寧看了一大圈,卻什么也沒買,理由便是,喜歡的太昂貴,價位合理的又不喜歡。
她們一層又一層的轉(zhuǎn)著,其實對于米拉而言,逛街和買東西絕對是兩種概念。逛街就僅僅是逛街,有街你就逛,是對商品本身的欣賞和了解,更像是種心情的釋放。買東西就是買東西,先想好具體要買什么去哪買,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目標物品,拿上東西付錢走人。這兩種概念在她的世界里從未打過架,她總是一個什么事情都要單純到本質(zhì)的人。
阿寧不停的試著品牌店里的一件又一件華麗衣衫,拉著米拉幫她參考,可她們的喜好太不相同,阿寧喜歡炫麗夸張、過于時尚的衣衫,可米拉永遠看中那些低調(diào)優(yōu)雅而淡然的純色棉布衣衫,因此兩人觀點始終無法達成一致,甚至小有爭執(zhí)。
轉(zhuǎn)了一大圈,爭的累了,她們坐在四樓的冷飲店里休息。
“唉,看來我們真是趣味毫無交集的人?!卑幰贿吅戎贿吀锌?。
米拉聽到阿寧這樣說,抬起頭剛想說點什么,卻意外的看見了正朝這邊走來的安全。安全總是穿著筆挺的襯衣,頭發(fā)絲毫不亂,從頭到腳都那么干干凈凈的感覺,真是比女孩子還講究。
“他怎么會在這兒?”米拉遠遠的翻了安全一眼,自言自語道。
“瞧你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兒,誰啊?”阿寧轉(zhuǎn)身往后看了一下,接著便站起來,走過去,萬分驚喜的喊了一聲:“安全?是安全嗎?”
“怎么是你啊,阿寧?”
“天哪,老同學,我都快認不出來你了?!?p> “我也快認不出來你了,這么多年沒見,你可是比以前漂亮多了?!?p> “噯,怎么說話呢,我一向都這么漂亮行不行,真是的。”
“是是是,您這性格還真是不減當年,絲毫未變。對了,你在這兒干嘛呢,一個人嗎?”
“在這兒當然是逛商店啊,我跟我朋友一塊,喏,那兒?!卑幷f著用手指了指米拉,扭頭使了個眼神。
安全順著阿寧示意的方向看去,這才看見米拉,緊接著故作平靜的“哦”了一聲,他似笑非笑的看著米拉,嘴角漾起的又是那個耐人尋味的線條。
米拉看完了阿寧與安全上演著昔日老同學重逢的全部鏡頭,在安全朝她這邊看來的時候,趕緊把目光收回,一臉不屑的吃著她的薄荷綠茶冰激凌,心里卻早就緊張的七上八下了。
阿寧倒是全然不知道這倆人的恩怨情仇,居然帶著安全走過去,拉起米拉,大大方方的介紹給安全認識。
“我給你介紹,這位呢是我的姐妹兒米拉,很快就是咱們B城的公眾人物了,電視臺新晉主持人?!卑幷f著,轉(zhuǎn)向米拉:“米拉,這位呢,就是安全,我失散多年的高中同學,上學的時候我們關系很好。本市著名女企業(yè)家白美琴女士的兒子,安氏集團就是他的?!?p> 米拉碰了碰阿寧,示意她別介紹那么多自己的事。安全聽著阿寧的介紹,卻笑了笑,心想,像她這種性格的女人一點親和力都沒有,居然是電視臺的主持人。
“哦,不,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你說的那些基本都跟我沒什么關系,還是我自己來介紹吧。我叫安全,畢業(yè)于比利時皇家音樂學院,我是吹薩克斯的,現(xiàn)在是聲東擊西音樂教室的薩克斯老師?!卑踩槐菊?jīng)的介紹著自己,好像大家真的是第一次見面。
可真能裝,卑鄙無恥下流,那天強吻了別人之后就說什么喜歡,昨天電話又拼命打個不停,到了今天卻又裝的像是從不認識一樣。米拉心里暗暗的想著,嘴角不由得動了動。她忽然有種被戲弄的感覺,自尊心受到某種程度的碰撞。
阿寧見米拉在聽完人家的自我介紹之后毫無反應,便覺得氣氛有些僵硬,于是趕緊問了句:“對了,安全,我還沒問你呢,你到這兒來干嗎呢,不會一個大男人自己跑來逛街吧?”
“哦,你不問,我倒是差點忘記了。我今天是特意來給我女朋友買禮物的?!卑踩粗桌f出這句話的時候,女朋友三個字強調(diào)的格外響亮。
“啊,是嗎,你的女朋友不是秦羽柔嗎?”阿寧說著還搗了一下米拉,說:“就是你們電視臺的總策劃,秦副市長的女兒。”
“不是啊,我什么說過她是我女朋友了,我跟她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而已,我女朋友是最近剛剛認識的。對了,阿寧,能不能麻煩你和你的這位朋友陪我一起轉(zhuǎn)轉(zhuǎn),幫我挑挑禮物呢,我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買什么好。晚上我請你吃飯吧,老同學這么久沒見了,我理應請你吃飯小聚的。”安全又是一臉認真的說著,他看出米拉的表情頗有不悅,心中不禁竊喜。
“這樣啊,上高中那會,大家不是老喜歡把你們放在一起說成一對嘛。呃,那好吧,沒問題?!卑幰荒標斓拇饝聛?,誰知剛落音,米拉便直截了當?shù)恼f句:“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p> “怎么了,米拉,為什么???”阿寧一臉的不解。
“哦,沒什么,可能是我有點累了。”
“別呀,今天可是你把我拉出來陪你的,為了陪你逛街,我可是連書店都不看了,你不會這么不夠意思吧?”
阿寧的話讓米拉一時語塞。
“是啊,這位美女,我看您形象和裝扮跟我女朋友還挺像,說不定由您做參謀買到的禮物,她剛好會喜歡?!卑踩砻嫔瞎еt有禮,微笑可掬,暗地里分明是不依不饒。
米拉看出他的挑釁,心里不禁暗罵,混蛋,王八蛋,有女朋友了還敢來招惹我。罵歸罵,可她心里著實是不舒服了,本來裝作不認識也就算了,如果一切都是他所說的這樣,那么那天發(fā)生的事情究竟算什么?他對她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又是什么?
不行,如果就這么走了,豈不是更讓他覺得我好欺負嗎,弄的好像我很在乎他似得,好吧,以為我的便宜是那么容易占的嗎,既然你得寸進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米拉忽然這么轉(zhuǎn)念一想,笑著說:“那好吧?!?p> 阿寧看見米拉答應了,高興的說:“那咱們現(xiàn)在先去幫安全挑禮物吧?!?p> 三人并肩走著,安全不時的用余光竊看米拉的表情。轉(zhuǎn)了一圈,安全也沒說要買什么,米拉和阿寧幾乎把之前兩人轉(zhuǎn)過的地方又轉(zhuǎn)了一遍,米拉穿著5厘米的高跟鞋,腳已經(jīng)疼不行。終于,在一家有名的玉石店前,安全停了下來。
安全走進去,不等售貨小姐招呼,便徑直的走向中間那些晶瑩碧透的琉璃專柜,各色各樣的琉璃飾品呈現(xiàn)在眼前,像是一個個充滿靈性的活物。
“哇,可真漂亮啊,這些是屬于哪種石頭啊,看起來很像水晶,可是又比水晶有感覺啊,不像水晶亮的那么透徹,卻更純凈瑩潤的感覺。”阿寧不禁感慨著。
“是琉璃?!泵桌淖哌^去,看著這些美麗的琉璃,情不自禁的詳細介紹起來:“琉璃分為三種,古法琉璃、臺灣琉璃和水琉璃。最珍貴的是古法琉璃,最廉價的是水琉璃。佛家七寶之一,中國五大名器之首,信佛修行之人常認為琉璃是藥師佛的化身,能消病驅(qū)邪,獲得健康的福緣。琉璃的工藝繁復,而且以手工為主,有種‘火里來,水里去’的感覺。因此佛家認為琉璃是千年修行的境界化身,在《藥師琉璃光如來本功德經(jīng)》中有‘愿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nèi)外明澈,凈無瑕穢’這樣的句子。”
“天哪,這是我認識的米大小姐嗎?你也太厲害了,連這個都知道,你成天都是從哪知道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啊?!卑幝犚娒桌邪逵醒鄣拿枋?,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時旁邊的售貨小姐也笑著驚嘆的說:“是啊,這位小姐,您說的真比我們產(chǎn)品宣傳冊上還要全面?!?p> “也沒有,其實我只是簡單的知道一點而已,平時總喜歡看那些無用至極的書,所以多少記住了一些。”米拉謙虛的笑了笑。
安全用了極為贊許的眼光看著她,可嘴角又故意撇起一個不屑的線條。接著,故意咳嗽了一聲,低下頭專注的看著一條配著紫色五瓣花朵的琉璃吊墜的銀質(zhì)項鏈。
“先生,您真有眼光,這條項鏈是上個月剛到的新款,這個紫色的五瓣花朵是三色堇的模型,三色堇代表幸福,紫色琉璃有助于提高智商和情商,一般都是作為定情信物,加上三色堇的寓意,這條項鏈要表達的就是戀人之間對幸福愛情的美好祝愿。送給你女朋友真的是再合適不過了?!笔圬浶〗阏f的頭頭是道。
三色堇?一聽到這個名字,米拉便忍不住上前湊近了一步,用了欣喜的表情看著那條項鏈。
安全看了一眼米拉的表情,眉毛微微的上揚。
善于察言觀色的售貨小姐不失時機的接著說:“那先生,不如就讓你的女朋友試試這條項鏈吧,一定非常漂亮,如果最后沒看中的話,不要也沒關系的?!?p> 然后不等安全回答,便迅速的取出項鏈,然后轉(zhuǎn)向米拉,熱情的說:“小姐,我?guī)湍愦魃习???p> “???”米拉露出驚訝的表情,阿寧也顯得有些吃驚。
安全笑著看著米拉,神色得意。然后便問售貨小姐:“請問,您怎么知道這位小姐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呢?”
售貨員疑惑不解,安全接著說:“是這樣的,這里呢站著兩位小姐,她們同樣的年輕貌美,可為什么,你直截了當?shù)恼J為這一位是我的女朋友呢?我想知道為什么?”
“可真是夠無聊?!泵桌湫α艘宦?。
“哦,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憑第一直覺,覺得這位小姐就是你的女朋友,有時候這些事情也說不清楚吧。”售貨小姐還是很迷惑的解釋著。
“呃,原來這樣啊,那好吧,那就讓這位小姐替我女朋友試試這條項鏈吧?!?p> “啊?她不是你女朋友嗎?”
“當然不是,我女朋友又溫柔又體貼,比某些人脾氣好多了。”安全一邊輕描淡寫的說著,一邊有意的看著米拉。
“哦,那真是太抱歉了,請原諒我的失誤?!笔圬浶〗惴浅?蜌獾牡狼?。
米拉此時儼然是怒目金剛,混蛋,垃圾桶,知道不是就好了,為什么非要當著其他人的面說的一清二楚。
安全剛才的那番澄清和否定,真是讓她尷尬至極,顏面盡失,真是把他扔到海里喂魚的心都有了。
“真是對不起啊,這位小姐,您還愿意幫您朋友的女朋友試戴這條項鏈嗎?”售貨員非常抱歉的問了米拉。
安全清清楚楚的看到米拉那雙正看著自己的惡狠狠充滿厭惡的眼睛,笑著說:“啊,哪有那么小氣的人啊,你也不故意弄錯,要是那么小氣的人,干脆跳到海里喂魚算了。她肯定愿意幫我這個忙的,是吧?”
“呲?!泵桌质且宦暲湫Γ幌朐僭谶@個只有她自己尷尬的場面上和他較量下去,盡早的結(jié)束這種局面才是明智之舉。
“嗯,是的,沒關系,我一向喜歡助人為樂?!泵桌贿呎f著,一邊坐到鏡子前。
售貨員高興的拿起那條項鏈,想走過去幫米拉戴上,卻被安全順手接了過來。米拉坐在鏡子前面,忽然就看見鏡子里,身后正朝著自己走來的那個男人。
這個男人從她第一看見的時候就沒有什么好感,那樣一雙讓人迷惑的大眼睛,睫毛長而密的上下閃合,總是穿著干干凈凈筆挺有型的衣衫,帶著一副似笑非笑的可惡表情。曾讓她失眠,讓她不安,讓她憤怒的人。
她在鏡子中看見他的臉有平靜的微笑,那個男人也在看著鏡子中的她,正在逐步的向自己靠近,她的心跳不斷的加速,緊張的難以克制。
就那么一瞬間,呼吸都要停止的感覺,不過是試一條項鏈,卻驚心動魄的感覺。
安全站在了她的身后,他們在鏡子中遙望著彼此,這種感覺真的會讓人錯覺是彼此的心心相印。
米拉屏住呼吸,她不想再被他抓到任何可以取笑和渲染的把柄。
安全看出米拉的緊張,因為他自己也有些緊張,不過他向來不喜歡揭穿她。他雙手打開項鏈,輕輕的圍繞在米拉的頸部,然后扣上。就是這樣動作,米拉非但沒有覺得厭惡,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溫暖與曖mei。
“真美。”安全淡淡的說著,不等米拉的笑容綻放開來,緊接著說了句:“我說的是項鏈?!?p> 米拉對著鏡子冷笑了一聲,實在沒有興趣在這件事情上與他周旋,下一個回合他不會再得逞。
精致而細巧的五片三色堇紫色琉璃花瓣瑩潤而富于流光,穩(wěn)妥的貼在她的鎖骨中間潔白的肌膚上,她有很好看的一字型鎖骨,襯著她的白色棉布吊帶衫,相當和諧柔美。
“嗯,不錯,真的很好看,和你的氣質(zhì)很般配?!卑幵谂赃吙粗桌?,贊不絕口的說著。
安全蹙著眉頭,笑了笑說:“小姐,我們就要這個,麻煩你幫我包起來,結(jié)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