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因為有利可圖
一顆顆石子兒被扔入池中,濺起層層漣漪。
“讓你們笑話我!讓你放我鴿子!是不是都覺得我好欺負呀?!”
身披暗藍色大袍的女子不顧形象的蹲坐在池邊,好在這里是御花園的邊角地點,平時沒有護衛(wèi)隊路過此處。
此刻天色漸晚,她穿這一身正好也融于夜色,不怕被人看見,被人說嘴。
“娘,其實女兒壓根就不想入宮,嫁給一個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
沈歆寧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她看逐漸恢復(fù)平靜的水面,自己的內(nèi)心卻不像池子般毫無波瀾。
“他們都說我蠢,其實我也覺得自己蠢,對于一個面都沒見過幾次還對我厭惡至極的男人那樣上心,這還不夠蠢嗎?”
“皇上除了看在家族的面上給了我妃位之外再無恩典,反而我還因為這看似尊貴的地位淪為后宮的笑話?!?p> “她們都覺得我什么不懂,也都知道我不得寵愛,沈家又深受皇上忌憚才敢這樣肆意妄為。
父親,母親,女兒沒有害過人更無輕易責(zé)罰人,只是在遵守宮中規(guī)矩外保持些本真卻還是被人污蔑,我們沈家也并無過錯,為何她們都那樣說?”
一聲長長的嘆息,道不盡少女滿腔的委屈和憤慨。
說出這些心里話,心里也舒服了許多。
眼下時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話,若是被人看見傳出去,又要被她們戳脊梁骨。
沈歆寧心想,在這深宮想做些什么,說些什么都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實在是令人頭疼。
剛轉(zhuǎn)身她便對上了那雙靜寂如水的長眸,一個驚慌便跌坐在地,“?。 ?p> 池邊泥土濕潤,若非這年輕男子及時抓住自己,恐怕下一秒她就要滑入池中!
年輕男子戴著半邊面具,只露一雙好看清澈的眼睛,看不出具體什么模樣,神秘的很。
對了,男女授受不親!
沈歆寧連忙掙脫了年輕男子的手,低頭向他道了謝后就要離開,剛邁出一步想到了什么急忙提高音量對著男子喊道,“你剛剛可有聽到什么…嗎?”
“不論你是否聽見,聽我一句勸,你就當今日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兒上我才提醒你的,因為在后宮里,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呵?!蹦凶余托Τ雎?。
他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她么?
沈歆寧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算了算了,她跟一個陌生男人費那么多口舌干嘛。
“不過你剛剛說的不錯,的確有夠蠢的?!?p> 就在沈歆寧打算回去的時候,男子又來了個語出驚人,她在心里勸自己就當耳邊風(fēng)。
“若想在后宮中活的肆意安穩(wěn),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你可以好好利用起來?!?p> 男子走到沈歆寧的身邊,忽然湊近在耳邊低語一句,“非親非故之人,緣何要幫你,不過是有利可圖四字。諸如此類的基本道理,回去之后自己好好揣摩吧?!?p> “你!”
居然敢離她這么近?!不知廉恥!
還沒等沈歆寧回過神來,男子便大步離去。
回宮的路上,沈歆寧越想越氣,她就是好心提醒他一下,沒想到還反被教育了一頓?
“娘娘您剛剛?cè)チ四睦?,實在是讓奴婢好找??!?p> 沈歆寧剛進宮門便看見碧兒滿臉著急的迎了過來。
“就是去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沒什么。”沈歆寧看著碧兒幫自己脫下外袍,她想到了男子的話忍不住問道,“碧兒,你覺得我…很蠢嗎?”
“娘娘在奴婢心中最聰穎心善!”碧兒聞言連忙跪下,言語誠懇,以示忠心。
沈歆寧心里很感動,但是她也知道碧兒是在安慰自己,二人到底是從小到大的主仆,關(guān)系濃厚。
“好了,你快起來吧,我也就是隨口一問,對了碧兒,晚膳備好了嗎?”
“回娘娘,晚膳已經(jīng)備好。您離宮后,徐婕妤派人來邀,請您晚膳后若有空前去鐘粹宮一敘,她有事同您說。”
徐婕妤?
“那就去…”沈歆寧剛要應(yīng)下,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男子的話來。
他說非親非故之人相助是因為有利可圖,那么他救自己是為了占自己便宜么,不然干嘛離她那么近?
這個解釋勉強能接受,但是徐婕妤呢?她和自己同為后宮嬪妃,按理來說她們可是競爭對手,她又為何要幫自己?
“要去嗎?娘娘?”
沈歆寧糾結(jié)了一下,決定不去了,“你去鐘粹宮告訴徐婕妤,本宮乏了,改日再約吧?!?p> 碧兒點頭應(yīng)下,她心里有些不明白,之前同徐婕妤情如姐妹的主子怎么突然就判若兩人了呢!
“你先去傳膳吧,我去換身衣服?!?p> 碧兒走后,沈歆寧來到寢殿更衣,末了她來到梳妝臺前打開柜子,從里面拿出來一個精致上鎖的小匣子。
匣子里面是一枚雕刻著祥鳳的玉扳指。
“皇后娘娘,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該叫您一聲太后娘娘了吧…
若是您還在,寧兒在后宮的日子,會不會好一些呢?”
東宸宮內(nèi),兩名老太監(jiān)在閑談。
“我說康公公,自打皇上醒來這性格可是大變吶!以前皇上雖然脾氣暴躁,但是我們大多能揣摩出些圣意,機靈點也就能留著條賤命。可是如今的皇上,老奴我是真的猜不出來了。”
“誒呦全公公,你在這兒當差可比我要長啊,你都不知道,那我又如何能得知呢?我們做奴才的,只需好好伺候這一個主子就是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康公公說的在理,這皇上吶,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說什么說什么,咱當奴才的喲,乖乖聽話就好嘍?!?p> 康祿富笑了笑沒有搭話,他猜到全勝這老小子心里打的小算盤,不就是想借自己來了解皇上現(xiàn)在的喜好,找機會擠到上頭的位置么!
只是這事也不能怪他不幫忙,而是皇上現(xiàn)在愈發(fā)獨來獨往了,經(jīng)常不許人跟著伺候,就像剛剛拿著個什么東西,扔下一句話便走了。
這圣意,一般人還真的猜不了喲!
全勝還要說些什么,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走了過來,“康公公,皇上叫您過去呢!”
“皇上回來了?好好好,我這就過去,全公公那我就先去當差了,告辭?!?p> 全勝目送康祿富離去,原本笑著的臉此刻也懶得再裝下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叫?小德子?”
“回全公公的話,奴才是叫小德子,不知公公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