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預熱學院祭
‘叮鈴鈴……’上課鈴聲在江古田高中反復回蕩，一切歸于空闊和諧。就連校園里平日最吵雜的小花園也安靜的連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一只花貓慵懶的趴在長椅上曬太陽……
不過，似乎并不所有的人都那么淡定，總有一二個‘異類’……就好像眼前正在奔跑著的這兩位。
“我說，青子，反正都已經(jīng)遲到了，1分鐘，10分鐘又沒有區(qū)別，馬力全開拼命干什么?。俊笨於芬活^黑線，對于面前扯著自己飛奔的青梅竹馬，毫無動力。
“你說什么吶，我們是學生，按時到校是義務。”青子狠狠瞪回身后不爭氣的快斗，大義凜然，“你自己遲到也就算了，還害我也遲到，真是。”
“那你別等我不就好了?！笨於穮s并不領情，順便打個哈欠。
躲在花園睡覺的花貓被兩人斗嘴的雜聲吵醒，拉長身體張大嘴巴伸個懶腰，不滿的換個姿勢繼續(xù)曬太陽……
經(jīng)過一段長距離沖刺，青子和快斗總算站2年級B班外，青子大喘氣，拉開教室的移門，“對不起，我們遲到了?！?p> 原本正在竊竊私語的眾多學生一瞬間安靜下來，齊刷刷轉(zhuǎn)方向，當弄清楚教室門口登場的兩人，又都立馬回頭習以為常，繼續(xù)小聲聊天，各做各事。
“我就說嗎，沒任何意義。”快斗悠哉，雙手背枕后腦，表示抗議，“笨蛋青子?！?p> “我下次絕對，絕對不再叫你起床?！鼻嘧游站o拳頭，第N次發(fā)誓。又回頭看空無一人的走廊，“唉？的確是已經(jīng)上課了，老師沒來么?！?p> “是不是和男朋友偷偷約會忘記時間了？”快斗調(diào)侃。
“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青子做勢將書包一甩。
快斗靈活躲閃，“喂喂，你這樣很危險啊?！?p> “中森同學，黑羽同學……”離自己眼睛只有一毫米的青子手中的黑色書包女教師滴下一滴無語的汗珠，“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啊……老師……”青子收回進攻氣勢，尷尬扭捏，將書包藏在身后，“我們這就去坐好。”往里走的同時，不忘暗地里踩快斗一腳，看到快斗痛苦的表情做個鬼臉得意，活該。
“嘶……”快斗揉揉差點骨折的腳趾，青子這愛記仇的家伙。
……
女老師走上講臺，見人全都到齊，將手中的書重重的放，不，摔到桌子上。
噤若寒蟬，老師似乎在發(fā)怒？相互對視，不明就里。
“都知道吧，后天周三是我們江古田高中的學園祭?！迸處煔鈩菔悖h(huán)視全班，大家咽一口口水，等著下面的重點，“決定了，這次，我們班選咖啡館！”
紛紛摔倒在地，那么嚴肅，就為如此不值一提的小事？！惠子，“老師，興師動眾的就為這？用不用噠？還有，不是已經(jīng)投票定我們班玩鬼屋了嗎？為什么突然改成咖啡館？”
“A班臭老頭竟然看不起我們B班，既然他們活動做茶室，我們?yōu)槭裁淳筒荒茏隹Х瑞^？”女教師背后燃起熊熊怒火，“為了名譽，讓我們兩個班來分個高下吧?！?p> 眾人這下徹底無語了，“老師……”
見大家沒有干勁，女教師故作神秘，“本次學園祭人氣最高的班級，有10000元的班費做獎勵哦！”
“好哎！”大家交頭接耳，一下興奮起來。
“就是這個氣勢。”滿意眾人的反應，女教師點點頭，你就瞧好輸我烤肉大餐吧，跟我打賭？臭老頭?！皬慕裉煜挛玳_始準備，到后天校園祭之前我們有一天半的時間，大家合力一定能開一間最完美的的咖啡館。”
“是?！比喈惪谕暎判臐M滿。不得不說，金錢的力量……
“好，我們先開始上課?！?p> ……
當天下午，江古田高中2年B班教室里交談的氣氛格外高漲，男生，女生分成兩堆，各自交換意見。
“吶，兩套茶具哪套好看？”男生們左手右手各舉不同的盤子反復比較。
“右邊白底金色描花的怎么樣?！币粋€男生向快斗尋求意見，“快斗，你覺得的呢？”
“都可以，”快斗腳翹在課桌上，手里拿著報紙，“問我，左手那個藍白灰格子的茶具會更受歡迎?！?p> 猶豫，“回答完全不一致?！弊詈笥貌氯瓉矸謩儇?。
“班里女生穿什么樣式的女仆服好看？”一個男生咬著筆，偷瞄討論正熱烈的女生們，“覺得黑色的怎么樣？成熟又性感。”話題不知不覺變了。
“我覺得粉色也不錯，很可愛哦?！?p> “藍色很清純，選藍色。”
快斗翻一頁報紙，無動于衷，“不快點決定用哪套茶具可以嗎？”雖然這樣講，他目光飄向旁邊，青子的話，果然還是白色，想象著，快斗笑出聲。
“真是，男生一定又在談論一些不好的東西了?！迸鷪笠匝鄣督o男生。
“不用說也知道在想什么，快斗那個家伙整天就在想這種東西。”青子咬牙，手中的筆一折，斷成兩段，看來要好好教訓一下他才行。
“咦……”好可怕，男生頭上直冒冷汗，統(tǒng)統(tǒng)低下頭，假裝工作。
青子她不愧為怪力女，快斗不禁再次暗自感嘆，笑著搖搖頭，要是能一直這樣幸福就好了，他要的不多，只想保護現(xiàn)在的平靜。沉浸在虛假和平里無憂無慮的人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快斗不為人知的深處，無以言表的痛苦。
“檸檬冰茶，奶茶，可可巧克力，原味咖啡……飲料就這四個好了，太多反而會不好選擇，做起來也方便?！?p> “曲奇，布丁，雪糕，草莓蛋糕，巧克力起司，蘋果派……這樣一來，菜單就訂下來了，要快點將訂下的計劃交去學生會審批呢。”
青子在食物名字上畫圈，謄寫草稿紙，“要不要訂幾個優(yōu)惠套餐，紅子？肯定會受歡迎的?！笨墒牵荛L時間過去，沒有人回答青子，“紅子，你覺得這個主意怎么樣？”青子奇怪，再次問神秘優(yōu)雅的女孩，這才發(fā)現(xiàn)，紅子盯在其它地方，似乎是發(fā)呆，“紅子，你在看什么？”
“?。?！青子你說什么？”紅子還是第一次反應如此遲鈍，回過神來，恢復以往迷人的風采,“你們討論就好。”說著站起來，向門口的方向走。“抱歉，我還有事，先離開一下?！?p> “今天的紅子是不是有點奇怪？”惠子拉拉青子。
“紅子她平時就話很少，還好吧。”青子不覺得。
紅子路過快斗身邊，俯腰在他耳邊輕聲低語，“和我去天臺談談怎么樣？快斗……”手指拂過快斗的臉龐，強迫他對視。
“不要?！笨於窉昝摵芨纱嗟木芙^。
“這樣好嗎？”紅子濾過快斗的惡意，理一下頭發(fā)，緋紅色的眼眸匿了挑釁，“拒絕魔女的邀請?！?p> “真受不了你。”快斗合起手中的報紙，然后一撐拍在桌子上，“好啦，好啦，是不是我去就不來煩我?！?p>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男生都用羨慕嫉妒的眼神盯穿快斗，為什么不是自己??？
……
推開教學樓頂層天臺，不難發(fā)現(xiàn)有兩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這里，絮縷云朵將太陽遮避，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格外安靜，紅子手呈握拳的狀態(tài)，掌心的紅色指甲印痕格外觸目驚心，“既然折磨痛苦，你為什么還要當基德？”字字清晰直達深心，質(zhì)問的話語回蕩在空氣中。
欄桿前，快斗背對紅子，兩只手抓著鐵絲網(wǎng)染滿鐵銹，風隨意的將快斗身上沒有系上扣子的外套吹起，也將快斗的短發(fā)帶著掃亂，“不是說了嗎，我不是怪盜基德?！睕]有平時的調(diào)皮和不羈，沒有起伏的語句中多了一份寒意。
“不必對我說謊，快斗！”紅子向前一步，雙手在胸前祈禱般，“夠了，你和我都知道，這是事實?！?p> 究竟自己糾結堅持什么？“事實？紅子，只有自己雙眼看到的才是事實?！币粋€響指，快斗變出一朵白色薔薇，向上一扔柔軟的花朵被撒扯四散，花瓣飛舞如雪，綻放在空中，重現(xiàn)八年前的那一夜，“和你一樣，我也有我的堅持，所以，不要再把我和基德聯(lián)系到一起?！币呀?jīng)受夠了，已經(jīng)體會了太多的眼淚和離別，眼見親人受傷自己卻那么無力，不想，讓無關的人卷入這混沌漩渦。
堅持嗎……紅子緩緩垂頭，良久，再次開口，聲音依舊輕顫，“放棄行動?！北拔⒄埱?，拋棄尊嚴，睿智蹤影全無。
“能讓主題簡單明了嗎，你說的我聽不懂。記得好像基德沒有發(fā)出預告函?！笨於飞袂榱鑵?，不著痕跡的劃過紅子。
“滿月之夜的光芒染上暗紅，白色打開黑暗尋找真實，潘多拉的盡頭光明早已消失，即便反抗，等待的結局也永遠是墜入無窮的……痛苦深淵……”紅子上前從快斗身后抱住他，閉起眼睛，“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求你了，就聽我這一次，放棄下周四的行動?！背林氐谋瘋畛恋膿鷳]。
將紅子的手拉開，“你對自己的占卜太過固執(zhí)了吧。”
“這次行動會成為一切不幸的開始?！辈蹲胶每吹乃{色眼眸，紅子想要看清它背后的含意，但，她輸了，他的眼中什么都看不到，即使蛛絲馬跡。
“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呢？你應該去勸說基德?！笨於钒胝姘爰?，“以紅子你的口才，說不定真能說服他?！彼榘l(fā)將他的臉打上錯綜陰影，“但是，紅子你和基德交過手，難道你認為他會這么容易就被對手打敗？”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你即便知道前進的道路會讓自己粉身碎骨，依然不后悔……”紅子用盡力氣喊出來。
“基德自己原本就是帶給人們不幸的惡魔，哪怕再多背負一個不幸呢？”紅子的阻止提醒讓快斗感激，頓了一下，“放心，基德不會有事的，他有不能輸?shù)睦碛??！?p> 小泉紅子咀嚼其中細節(jié)，愕然，快斗，他這是在安慰她嗎，她可以認為這是他對她的保證嗎？咬著嘴唇，“你……基德就那么自信？”但是，為什么自己還是如此彷徨，心中的不安沒有終結，壓抑的黑暗反而越來越多……
“責任比自信這個詞更貼切?！笨於反鸬?，“有些事情你躲避不了，它是你必須完成的責任，即使這意味一條不歸路。應該說早就不能后退，像射出的子彈，回不去槍膛。這是場必需分出勝負的戰(zhàn)斗，我想，基德……他深知這一點?！?p> “基德他是一定會去了？”紅子靠上墻壁，尋找支撐?！澳呐陆K點的結果不是光明，而是黑暗？”
不帶一絲波瀾，“是。”
時間催促，毫不理會兩個人的心情是多么復雜。
“哈哈哈哈……”紅子自嘲大笑，明明知道，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一直知道的，快斗愛的人不是自己，為什么，心中那疼痛的感覺會那么真實，那么強烈，讓人……想哭。“黑羽快斗，你這個大笨蛋。”
“一直被人這么說……或許，我的確是一個笨蛋?！笨於吠鶚翘菘谌ァ＞驮诩磳⒁绯鎏炫_前，停下腳步，“紅子，我會打破你的預言?！闭f完，頭也不回離開的決絕。
紅子目送快斗，“大概，我才是真正的笨蛋?！毖鲱^遠眺天空，以防眼淚流下……魔女，不能流淚。
……
惠子整理完書包，對身邊望著快斗坐位發(fā)呆的青子叫到，“走了哦，會趕不上回家的電車的，青子?！?p> 青子合上書包，“嗯?！弊詈罂匆谎劭杖钡牡胤剑僖七^紅子，和惠子一起離開教室。
前面快斗和紅子出去，快斗直接隨便找了個理由，提前開溜，逃了校園祭準備工作，紅子回教室后則好像有心事一樣，一聲不響。他們兩個人到底是怎么啦，“發(fā)生了什么事？”青子喃喃，自己一點……都不在意……為什么呢，為什么快斗他會一點都不明白我的心意……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應該是最最了解自己的人。
“青子，你確定你沒事嗎？”惠子摸摸布滿愁容無精打采的青子的額頭，體溫正常。
“沒有，當然沒事……”青子訕笑著擺手。
“啊……”木然，心事重重的青子和一個人相撞，兩人書包掉地上，寂靜的小巷中，課本，筆盒落了一地。
“小蘭，你沒事嗎？”園子拉起撞倒在地的小蘭。
“青子，你沒事嗎？”惠子拉起撞倒在地的青子。
青子和小蘭拍拍身上的灰塵，“沒事，你……”看清對方的臉，以為自己產(chǎn)生錯覺，這個女孩，和自己好像……
“小蘭？”“青子？”園子，惠子撿起兩人的書包，沒得到她們反饋，不約而同的嘆氣，“又發(fā)呆了。”
“啊?！鼻嘧雍托√m轉(zhuǎn)向自己的同伴安慰，“只是摔倒而已，不要擔心啦，惠子/園子?！?p> 巷口，飛快的閃過明黃色，“電車……”惠子推青子，“青子，快點跑，會趕不上的?！弊愤^去。
“奇怪的人……”園子給青子和惠子下定義，“唉，至少道個歉啊?！?p> “沒關系的，園子。回家吧?！毙√m溫曖勸解，繼續(xù)向毛利偵探事務所走。
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兩個女孩，甚至他們青梅竹馬的男友的人生交點，在這一刻，產(chǎn)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