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可惡，竟這么對待我們官紳
“他們真是這么說的？”
王錄在從崇禎這里得知淮安官紳熊天隆等緊閉城門，要求皇帝回京后，問道。
崇禎點首。
“咱竟然成國賊了！”
朱元璋則在這時候怒極反笑道。
王錄聽后也嗤笑了一下，對朱元璋道：“老朱啊，他們如果知道你是明太祖，或許因為三諱，而不敢批判你，但若只知道你是節(jié)制天下兵馬的皇祖，他們可是敢罵你是國賊的?！?p> “咱知道他們不歡迎咱！誰讓咱在保定來了個官紳一體納糧?；蛟S他們還將拷掠京城權貴官僚等事也全都算在了咱老朱頭上”
朱元璋回道。
“這不僅僅是跟祖父您有關，我們帶這么多北方軍民南下，南方官紳們只怕沒幾個愿意慷慨地接納我們。”
朱高熾說著道：“好在我們早有準備。帶這么多北方軍民南下，本身就不是等著他南方官紳主動施舍的?！?p> “淮安知府呢？”
王錄問道。
“據(jù)這些士子們說，淮安知府已染病在床。如今淮安城已由士民們自發(fā)守衛(wèi)，并已誓死同淮安共存亡?！?p> 崇禎繼續(xù)回道。
“好一個共存亡，說的好像我們是真的要來燒殺劫掠似的?！?p> 朱高熾不由得回道。
“確切地說，我們這次南遷，還真的是造反，造這些南方官紳的反！”
王錄回了一句，就對崇禎說道：“崇禎啊，你現(xiàn)在別無他法，只能下旨斥責他們這是抗旨忤逆，派人去城下宣傳你的政策，表示你這個天子沒有被誰挾持，也不會侵擾百姓，且準備直接動用武力攻城。而且必須拿下淮安城！沒必要饒過去淮安，直接去揚州！因為如果不攻下淮安，后面的城池只會有樣學樣。”
崇禎點了點頭，道：“只是不知淮安城該怎么攻？”
“咱去看看這淮安城?！?p> 朱元璋說著就出了帳外。
他雖然有在山東境內，如臨清州這些重鎮(zhèn)布置有細作，但因為淮安離當時朱元璋所在的保定太遠，他現(xiàn)在可以派出的細作力量也有限，所以，朱元璋沒來得及派更多的細作往淮安城安插，到現(xiàn)在，他也就不得不做著打攻堅戰(zhàn)的準備，并親自來淮安城外查看。
馬士英跟著朱元璋一起來了淮安城外。
馬士英在去河南剿撫劉超叛軍之前，就是駐淮安的。
朱元璋因覺得馬士英能給他提供一些淮安城防的信息，便讓馬士英跟著他一起來淮安城外查看，并給他親自指一下淮安城各段城墻的情況。
馬士英也沒想到在自己離開淮安城后，淮安城的士民竟然會不歡迎圣駕，而且還編出了一個天子已被國賊挾持，不能讓淮安城因此被國賊的叛軍洗劫的理由。
……
“他們撤了沒有？”
淮安城內，淮安知府戴治衡正問著復社士子熊天隆。
熊天隆回道：“沒有。那個吳王殿下甚至親自來了城外?！?p> 戴治衡聽后猛地站了起來：“他們這是要攻城？！”
“看樣子是要攻城！”
熊天隆回了一句，又道：“不過，請戴公放心，學生們已號召全城所有士民，誓與淮安共存亡，決不允許挾持天子的反賊進入我淮安城！”
戴治衡聽后點頭道：“很好！決不能讓反賊來我江南重演拷掠公卿士大夫之舊事！”
“戴公所言極是，既然他們不走，到時候就讓他們嘗嘗苦頭！”
熊天隆回道。
戴治衡聽后點了點頭：“他們帶來這么多人南渡，糧草消耗甚巨，只要我們堅持下去，他們自會因糧盡而退！”
接著，戴治衡又問道：“南京諸公現(xiàn)在什么態(tài)度？”
“史公主張迎駕，但其余東林諸公不準，連許多勛貴亦不愿意，故而史公之主張未能湊效。另外，南京諸公欲效仿正統(tǒng)舊事，立潞王為監(jiān)國。”
熊天隆回道。
“如此甚好！潞王甚賢，比福王合適?！?p> “這國賊朱明以為挾持天子后，就能使我們南方官紳任其宰割？未免想得太簡單！”
戴治衡笑著說了一句。
……
“淮安城不好打！城高墻厚。而且早有準備。想必城中官紳給城中百姓散播了不少不利于我們的謠言。以致于現(xiàn)在晝夜皆有不少青壯守城。真要打的話，得花些時日?！?p> 朱元璋在觀察淮安城城防回來后對王錄等人說道。
王錄聽后不由得嘆氣道：“可惜從京師帶來的工部所鑄火炮大多質量不行，且數(shù)量不夠，不然的話，就可以先直接炮轟再說?！?p> 接著，王錄又說道：“但我們南遷的預定計劃就是在淮揚一帶駐軍屯田，所以也沒必要急著攻城，不妨先就在城外扎營屯田，先控制周邊鄉(xiāng)鎮(zhèn)，將淮安城內官紳在城外的田地全分于民！反正我們在南遷過程中，已經建立起新的組織體系。以備接下來應對從北方來的敵軍。假以時日，淮安城內之人要么因為饑荒主動開城，要么因為我們軍備充足而可以實現(xiàn)迅速破城。”
“這樣很好！大可不必一開始就直接拿人命去填。至于分田也是沒辦法，本來我只是打算讓官紳一體納糧的，但現(xiàn)在，江南官紳既然不歡迎我們，那就只能直接分他們的田了?！?p> 朱高熾頗為贊同地說道。
“但攻城還是要攻的，只是不需要過多的堆人命，每天輪班派一隊官兵去攻，這樣也相當于實戰(zhàn)練兵，增加我方軍隊的實戰(zhàn)經驗，尤其是攻城經驗。也讓城中士民疲于守城，而無暇休息?！?p> 王錄回道。
朱元璋聽后笑了起來：“廷尉這個法子不錯，咱們帶上百萬北方軍民南下，又不是要他們那華而不實的城池，而是土地！他們守著城池有什么用。”
“沒錯，我們不是韃虜，也不是流寇，不是來燒殺劫掠的，而是來重新建立起統(tǒng)治體系的?！?p> 王錄回道。
接著，王錄就看向朱高熾道：“胖子，你立即帶領官民們分田分地，順便墾荒興修水利?！?p> 朱高熾笑著點了點頭：“我爭取讓他們盡快搶在建虜南下前，在這里收一波糧食。我看了一下，這一帶良田不少，想必因為最近兵禍甚多，故而拋荒嚴重，正適合開墾?！?p> 王錄接著又對朱元璋道：“老朱，練兵與攻城以及各處軍事防務就靠你了?！?p> 朱元璋點首。
崇禎這時候問道：“廷尉，不知在下這個皇帝做什么？”
“跟著我，我要給你上課?！?p> 王錄回道。
……
“他們在干什么？”
熊天隆此時站在淮安城上，正看見城外一批百姓正在造各城攻城器械以及大營，而一批官民則正在城外田埂上測量著什么。
“看不明白！他們似乎要常駐于此?！?p> 另一士子曹明弼回道。
“不對勁?！?p> 熊天隆正說著，就因為看見自家的田被人清丈且釘著木板，而突然喊道：“可惡！那是我家的田，他們竟在分我們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