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虛渺的夢!淚眼的咆哮!
桃水村的后山生長著許多奇花異草,其中就有一種名為“番木鱉”的爛腸草。
唯恐白潔狠不下心來,侯龍濤便自作主張采了后山的番木鱉,趁一日與白潔私會的空檔,掉包了利大郎往日的湯藥包。
利大郎自從服下了摻雜了番木鱉的湯藥之后,身體每況愈下,氣息奄奄,無藥可醫(yī),只能等死。
起初白潔尚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常在床邊服侍,后來便索性棄利大郎于不顧,整日與侯龍濤嬉戲玩耍。
常言道,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不到幾日的時間,街坊鄰舍都曉得了白潔與侯龍濤勾搭成奸的丑事,只瞞著利兆麟一人不知。
利大郎一連病了七日,口渴饑餓的時候,無論如何喚人,都見不到白潔的影子。
而白潔每天早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出去赴約了,回來的時候又是一臉嫵媚多情的羞澀。
經過這段時間的洗禮,白潔的身上充滿了迷人的韻味,再加上一雙長睫下的大眼睛總是水汪汪的蒙著一層霧,朦朦朧朧的嬌媚極了。
到了第八日半夜,利大郎一口怒氣翻涌,加上毒素侵害,霎那間腸胃迸斷,油煎肺腑,火燎肝脾,喉管枯干,斷氣身亡了。
次日,鄰舍街坊都來靈前探望,帶著香燭紙錢祭奠吊孝。
利兆麟與白潔母子二人披麻戴孝,嗚咽啜泣,哭的傷心欲絕,惹人心疼。
守靈夜,利兆麟獨自一人跪坐在靈堂前,尋了母親半天卻不見蹤影,一時間沒了主心骨。
這個時候利兆麟又忽的想起來了平日里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恩師侯龍濤,便抹著眼淚奔向了侯龍濤的家,想要聊以慰藉。
此時,侯龍濤與白潔正在家中推杯換盞調笑,引婦人纖手捫弄,任意縱橫取樂。
酒意上頭,白潔一吐心中沉積多年的不忿:“我命苦?。∧贻p的時候被利大郎甜言蜜語的哄騙回家,等到發(fā)現(xiàn)他只是一個沒有能耐的空心大蘿卜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時候我已經懷上了麟兒,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可是天有不測風云,大郎癱瘓在床,我既要賺錢養(yǎng)活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又要給大郎端尿喂飯,大把的青春年華虛度,現(xiàn)在又要守寡了,難道我真的如村里唾罵的那般,是克夫的不祥女人嗎?”
白潔的情緒很低落,對自己不公的命運感到無助而心痛。
從利大郎再到鄭屠夫,以及眼前的侯龍濤,是她生命中永遠無法抹去的三個男人。
假如沒有第一次的密約偷會,她一生可能都只是一個賢淑持家的妻子,充滿慈愛的母親。
但有了第一次,一個女人心里一生所保留的東西就在一霎那間失去了,加上夫妻生活的不協(xié)調,外來物質的誘惑,孩兒吵嚷著要過不被人看不起的富足日子……貞女也會被打上綠茶婊與白蓮花的烙印。
“娘子,你切莫妄自菲薄。你是一個好女人,小生只恨自己晚生了幾年,與娘子相逢恨晚。
如今利大郎已經駕鶴西去,你我情投意合,我愿娶娘子為妻,恩愛百年,但求娘子成全!”
侯龍濤一臉認真的說著,情比金堅。
美人嫁過一次,難道就不是美人了?
況且嫁做人妻的婦人,比起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更懂得心有靈犀的迎合與不可言傳的順從。
“可是麟兒……”
“娘子莫要擔心,麟兒與我相處甚好,我早已待他視如己出。等娘子服喪過后,我們一同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回我老家完婚,享盡天倫之樂豈不美哉?”
那蜜一樣的話倒是直戳白潔那脆弱的芳心,讓她感覺有點暖融融的。
她失落的同時又感覺幸運,遇到了侯龍濤這么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
“奴家不信那些蜜嘴糖舌,但是先生的情意,我已盡知。我自知寡孀身份德不配位,你日后一定會另擇良女娶為妻室。
你若真心待我,便早點把我娶過去,離開這個觸景之地,任憑你安置為妾室。我情愿余生服侍你鋪床疊被,死也甘心?!?p> 侯龍濤就喜歡白潔無微不至的體貼,身軟如綿花,好風月,百般奉承,又善飲,比起秦樓楚館之女尤甚。
二人酒濃言罷,錦帳中香熏鴛被,共效于飛。
與此同時,利兆麟已經來到了侯龍濤的家門口,心中正煩悶著,卻聽到一陣夜貓子叫。
剛開始聽到那聲音的時候,利兆麟有點害怕,以為是村里的人們談之色變的山魈叫聲,腦海里越想越怕。
到了后來那聲音又變了,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似是有一種無窮的魔力,徹底的將他的心給攪亂了。
來到屋門外,利兆麟又聽到里面有男女的笑語聲,是很稔熟的,不禁好奇的戳破了窗紙,向窗隙中窺探。
燭光把闔室映得通明,利兆麟在窗洞里瞧得毫發(fā)無遺,只見紗幔垂下,帳鉤簌簌的抖動,地上衫裙凌亂,別的卻一點也瞧不見。
利兆麟正納悶間,忽然傳來一陣嬌笑,一只紅菱小腳兒蹺出了帳外,上面穿了一只杏黃睡鞋,不及三寸。
眼前風光著實刺目,利兆麟又氣又恨,半晌沒有出聲。
沒想到平日里對他呵護疼愛有加的恩師侯龍濤,居然也犯下了這等禽獸勾當!
利兆麟在目睹母親出軌以前,都堅信她是為了給病秧子父親買藥,為了養(yǎng)活這個家,才被人誤會了這種謀生的手段來著。
可是經歷了鄭屠夫與侯龍濤之后,利兆麟對女性的看法產生了嚴重的扭曲,每當想起對母親的憤怒以及背叛感的時候,對世上的女人都極度仇恨。
不多時,侯龍濤的家里燃起了大火,火光凝而不散,高溫灼燒著空氣,讓四周的景物都出現(xiàn)了扭曲。
屋內的侯龍濤與白潔爭相逃命,但是房門被人用榔頭栓的死死的,壓根無法脫逃。
白潔拼命捶打著門板,撞上了門外一道人影的眼神,她眼中是一片死寂般的灰白。
院落里的利兆麟如同木樁般立在那里,淚水模糊的雙眼里有著失望、傷心、憤怒、凄楚……
加勒比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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