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永夜之下（終）

　　明亮的大廳恍如正午，陸羽從讓人挪不開眼睛的黑暗當(dāng)中脫離，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悚然，仿佛是在與深淵對視。

　　“單個的魅影對普通人都沒有威脅，只會造成沒有危害的靈異事件，激發(fā)普通人的負面情緒，進而汲取吸收而已?！?p>　　“但大量的魅影聚集之后就會覺醒靈視的人造成精神污染，成千上萬或許就能左右剛剛開始掌握本源的新人的心神?！?p>　　“而在大氣電離層最低端擁有無數(shù)魅影，它們的存在是對每一個走上超凡之路的生靈難以逾越的精神污染。”

　　“污染是無形且跨越空間，僅僅是我在這里告知你這樣的事實，你便會被無形之間感染了來自永夜之幕的污染?！?p>　　聽著羅澤說道這里，陸羽寒毛都豎了起來，一時之間竟然有點目瞪口呆起來。

　　但很快壓下翻涌的心情，繼續(xù)裝作平靜的模樣聽著羅澤的陳述。

　　“難道你以為我會害你不成？”

　　羅澤微微嘆氣的搖頭說道：“若你還是普通人，那我便會對你隱瞞一切，作為一無所知的普通人生活下去未嘗不是一種幸福?！?p>　　“但你踏上了超凡之路，夜幕之下仰頭就能見到扭曲混沌，活在其中怎么可能不受它影響？”

　　“既然無法逃離那就只能想辦法和它共存，人聯(lián)所研究出來的方法就是像我這般讓新人一點點適應(yīng)輕微的污染，直到像是疫苗般對污染有了抗性.......”

　　“你現(xiàn)在只是開始，將來還要很長的路要走?！?p>　　羅澤像是有些厭倦了久久站立，他走到了第一排的祈禱長椅上坐下，注視著琉璃穹頂才再次說了下去。

　　“超凡第二準(zhǔn)則，永遠對同級別之人抱有警戒之心。”

　　“永夜之后的第三個月，那些盤踞大氣的魅影如黑雨般從天落下，充斥人間。它們吸收汲取負面情緒實體化而成各類詭異，又被人類源源不斷消滅，也就是從這時起有人的本源不斷累積，繼而激活序列之路，人類開始走向超凡?！?p>　　“超凡之路源自本源，本源到底是物質(zhì)還是能量，目前還沒能探究出來?！?p>　　“你如今能用出凈化光球，也是順利跨過了靈性之門吧？”

　　“靈性之門在目前超凡界的認知當(dāng)中便是自身本源化成.......跨過它便能通過這道橋梁來觸摸到之上的神秘，可能是某種意志，又或者直接就是這個夜幕的本體，反正每跨過一次靈性之門，你就能獲得更強大的超凡能力，門上的序列也就會向更小的數(shù)字進位?！?p>　　“至于為何會說要永遠對同級別之人抱有警戒之心，這就涉及到殘酷的晉升方式?！?p>　　羅澤在這里停頓了下來，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他雙手合握抵住額頭，倒真的像是祈禱一般對著神位上的白熾燈久久不語。

　　陸羽也在沉思著從羅澤那里得來的情報，沉默在明亮的大廳中蔓延。

　　“靈性之門總是在靈魂世界當(dāng)中可望而不可及，但其他生靈本源化成的光階卻能成為你接近靈性之門的踏腳石?！?p>　　像是整理好思緒的羅澤打破了沉默，仰著頭幽幽望著琉璃穹頂繼續(xù)說道：“這........意味著想要走上序列之路，就只能不斷掠奪其他生靈的本源，直到你跨越到下一層次?！?p>　　“序列九之前被稱為了啟蒙階段，在這時你的靈魂世界只能容納相應(yīng)啟蒙級別生靈的本源，你無法攝取到更高級的本源，更別不用談得上利用它化為前進的踏腳石?！?p>　　“而當(dāng)你第一次跨過靈性之門成為序列九之后，啟蒙階段的本源再也夠不成你晉升的階梯，而序列八的本源對你來說又過于強大，無法利用?！?p>　　“這樣的晉升機制決定了，你只能不斷掠奪同級強者的本源才能接近高懸的靈性之門。所有同一級強者..........都是彼此的獵物和獵人，”

　　“更有趣的是，哪怕汲取到九次同一級別的本源也只能讓自己更接近靈性之門而已，除了只能增加戰(zhàn)斗經(jīng)驗之外就沒能有任何實力加強。”

　　“而且當(dāng)你擊殺同一級別的生靈，你也只能得到他那一份靈性之門化成的本源?！?p>　　“而他擊殺吞噬的其他本源就會崩散到死亡地點的周圍，造成鯨落效應(yīng)，或許會演變成有特殊能力的封印物，或許又是孕育出畸變的怪物，亦或者滋生有奇異效果的植物，這些植物將是魔藥的主要構(gòu)成原料?！?p>　　聽到這里，陸羽微微壓下心中的驚訝，因為他結(jié)合自己在靈魂世界所見，恐怕只有晉升的第一階是那楊董寧的本源所化，其他九層光階都是晶石吊墜逸散出來的流光化成。

　　這是異于其他超凡者的一點，至于會有什么后果，還要等陸羽慢慢深入了解超凡界之后再慢慢研究。

　　“第二準(zhǔn)則涉及到太多同類相殘的故事，我不想在這里一一贅述，只要記得序列之路沒有修行，也沒有領(lǐng)悟之說，只有不斷掠奪同級的本源方可晉升，你們之間或許會有友誼，也或許會誕生愛情，但終究需要謹記一點，你的本源時刻都可能變成他們的墊腳石........”

　　也沒給陸羽表態(tài)一定會羅澤保持著仰望的姿勢繼續(xù)述說：“超凡第三準(zhǔn)則，封印物永遠都是雙刃劍?！?p>　　“如今散落在世界各處的多數(shù)神奇物品，它們連封印物都算不上，多數(shù)一些魅影吞噬足夠的負面情緒，開始化為實體時晉升失敗誕生的產(chǎn)物?！?p>　　“這一類物品功能弱小，使用代價輕微，它們就如魅影充斥在整個人類社會當(dāng)中一樣，數(shù)量極多管控極難，所以除了涉及到靈視和殺傷力較強的神奇物品會特別回收之外，其他類型的物品各國都默認它們在民間流通?！?p>　　“在這些神奇物品之上就是封印物，它們之間的分級界限其實相當(dāng)模糊，有的神奇物品功能甚至還會在封印物之上。封印物分為ABCD四個等次，這是人聯(lián)所中的另一部門設(shè)計的體系，其中怎么具體區(qū)分四個等級的細節(jié)，我并不清楚。”

　　“但可以確定的是每一件能被評定為封印物的物品，它們都具有......活性！這些從死亡超凡生靈衍生出來的封印物，會帶著某種性格或者情緒，它們會引誘看守者，會影響周圍，會試圖讓自己重新變成生物，會引發(fā)可怕的災(zāi)難，所以封印物必須嚴格控制?！?p>　　“每一件A級封印物的保密級別都很高，甚至比核武的起爆密碼都要高上許多。將來如果你能有機會見到一件就會明白..........只要你能支付起代價，便相當(dāng)于以凡人之軀手握神靈權(quán)柄！”

　　“我簽過保密協(xié)議，本來這方面具體情況不能和你多說，但.......那晶石吊墜畢竟是我送給你的物品，你已經(jīng)走上了超凡之路，我們就又不得不談.........”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能在那別墅中活下來基本應(yīng)該是那枚晶石吊墜的功勞吧？”

　　羅澤在描述封印物時，陸羽已經(jīng)聯(lián)想到了那枚晶石吊墜，如果沒有它自己絕不可能活著離開別墅，也更不用提成為超凡。

　　但這時羅澤的語氣已經(jīng)完全切換成了質(zhì)問，也不在仰望彩色迷蒙的琉璃穹頂，而是死死地盯著陸羽。

　　“那么使用晶石吊墜的代價是什么？”

　　兩人對視之中，羅澤看著陸羽的目光不再含有溫情，而是冰冷一片，他的語氣變得森然起來：“你.........究竟還是不是陸羽，還是占據(jù)了他身體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