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園。
李青牽著小宗上樓,按了門鈴,開門的是謝靖宇,先是快速在她臉上巡視一圈,接著對她身后的嚴浩禮貌的點了點頭,眼中卻有光芒閃過,側身讓出通道:“進來吧!”
李青回首看到嚴浩眼中同樣有壓抑的敵意,不禁在心中嘆口氣,這兩人,既然相互看對方不順眼,干嘛還要聚在一起,她攬著小宗進門,對在水池邊洗水果的許寶然打了個招呼,孔凡素轉過來,看到小宗,蹲下身子道:“這就是小宗?你好帥啊!”變戲法似地從身后拿出一只只有巴掌大的珠子串成的熊貓掛飾,說:“怎么辦呀,阿姨只有這一只熊貓,她好孤單啊,小宗是不是有一只,你帶她回去,和你那只作伴好不好?”
謹記嚴浩教導的小宗,雖然依舊緊靠著李青,但站姿筆直,儼然以保護著自居,雖然緊張,但還是努力對孔凡素露出笑容,做出謝謝的手勢才接過珠串熊貓,愛不釋手的把玩。
李青看了一眼,熊貓懷抱圓球,顯得憨態(tài)可掬,用以串聯(lián)的珠子各個晶瑩剔透,整體感覺和諧精細,并非街邊小攤可見,便猜測大概是孔凡素買給侄子的,因她臨時起意帶小宗來,便改為贈送給他,對她笑了笑:“你侄子知道了會不會追殺你?”
孔凡素做咬牙切齒狀:“敢,上次的帳我還沒跟他算呢!”
李青想起她那可憐的大拇指,笑起來。
許寶然嘟著嘴過來:“就你會討好人,我也有禮物哦,小宗,對吧,你看哦,”她把手中的果盤湊到小宗面前,得意洋洋的道:“阿姨每樣水果都洗了,你想吃什么都有,厲害吧!”
有了孔凡素的善意打的,小宗全然沒了之前的拘謹,再加上許寶然圓圓鼓鼓、頗有喜感的臉蛋,讓他很容易生出親近感,于是露出大大的笑容,指了指肚子,李青充當翻譯:“來之前剛喝了下午茶,他吃了很多點心,這會恐怕沒肚子裝水果了?!?p> 許寶然道:“哦,這樣啊,那小宗要趕快騰出空來,一會還要吃好吃的呢!”幾個人都被她這話都笑了。
四個人在沙發(fā)上落座,李青攬著小宗,說:“來的時候我還擔心,小宗會不會不適應,現(xiàn)在看來,帶他出來是對的?!眮碇埃呀?jīng)大體把他的事情對兩人做了簡單交代。
孔凡素道:“看著他,才知道,維持一家孤兒院多么艱難,真佩服你的院長媽媽,還有其他工作人員?!?p> 李青摸著小宗的頭,笑道:“是呀,不過還好,小宗這種情況畢竟是個例,大多數(shù)孩子雖然開始會有情緒反應,磕磕絆絆的終會順利長大,只是在叛逆期更激憤一些,時間也長些,其他的到?jīng)]有什么。”
話雖如此,另外兩人還是知道,這輕描淡寫的描述之后是怎樣的心力付出和艱難維持,她們在溫暖的環(huán)境中成長,但這并不代表對這世間的殘酷和冰冷一無所知,單親家庭的孩子尚且難以管教,何況是失去父母以及所有親人的孤兒,據(jù)青青講,她們孤兒院到目前為止,從來沒有一個孩子在高考之前輟學,更無進少管所的記錄,哪怕是機緣巧合,進入這家孤兒院的孩子都是乖巧之輩,哪怕是現(xiàn)在的義務教育普及,但院長這個人,得有多么堅強的意志,多么堅定的信念,才能做到這一點?兩人對她口中的院長媽媽肅然起敬。
許寶然急迫道:“我以后一定支持紅十字會工作!”
李青失笑,孔凡素對她連翻白眼都省了,懶得理她,看向依舊在門口不知說什么的兩個人,對李青道:“你和嚴家大公子是在門口碰上的嗎?奇怪,謝靖宇怎么認識這個人?”
“嚴浩是和我一起來的,”李青把嚴浩和孤兒院的瓜葛講一遍,最后說:“所以回來后在一起喝茶,本來打算一起吃晚飯,恰巧他們相識,便一起過來了?!?p> “原來是這樣,那么,你打算去嚴氏工作了嗎?”
許寶然神來一筆,問蒙了兩人??追菜刈钕确磻^來,狠狠給了她背上一巴掌:“胡說什么呢你,這兩件事有什么關系?”
李青道:“素素說的沒錯,何況我現(xiàn)在還沒打算再去工作?!?p> 許寶然抓抓腦袋,小聲道:“我怎么覺得那個嚴浩和青青挺般配的……”
孔凡素巨汗,李青也是啼笑皆非,只有小宗,聽得興致勃勃。
謝靖宇和嚴浩一起走來,,李青不知他們到底說了些什么,兩人都面帶微笑,起碼表面看起來,氣氛還是比較融洽的。
謝靖宇為眾人作了介紹,用的正是李青那一套說辭,大家互相認識了,嚴浩的身份和以往形象放在那里,開始時孔凡素和許寶然不免有些不自在,但他言談有禮,舉止有度,照顧起小宗來,也是和顏悅色,耐心十足,很快,兩人放開顧忌,談笑風生起來。
許寶然問嚴浩:“你本來打算帶青青去那里吃飯?去你們家名下的餐廳嗎?”嚴氏名下有很多口碑不錯的餐廳。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們就在喝茶的地方一起用餐,她吃不慣外面的東西?!眹篮普Z調(diào)平緩,笑意盈盈,說出的話卻另有含義。
李青忍住扶額的沖動,孔凡素似笑非笑的眼神掃來,只有許寶然這個傻子,還在贊同的點頭:“對呀,青青嘴倒是不刁,但就是不喜歡外面做的東西,這幾年來,也只和她在外面吃過幾次海鮮。”
“哦?”嚴浩的聲音拖得長長地,有余韻未盡之意,引人接著說下去。
果然,許寶然繼續(xù)揭李青老底:“她還不喜歡吃肉食,對味精尤其敏感,當然,現(xiàn)在的外賣食品,味精放的多的也太離譜了一些,對了,你們一定是在喝水果茶對不對?她喜歡白開水,很少喝茶,喝也只喝傳統(tǒng)中國茶,像碧螺春、龍井之類的,更不用提咖啡,也不喝可樂七喜雪碧,倒是果茶,還能接受,你們在哪喝的?青青能喜歡的,一定不錯,改天我也去嘗嘗?!?p> 嚴浩笑,剛要張嘴,李青便道:“寶然,外面的果茶再好喝,也趕不上謝靖宇做的,你要是真想喝,讓他做給你不就可以了?”再讓他們說下去,只怕連她每天在公司吃幾粒米飯都能給翻出來。
“那怎么會一樣,”許寶然想也不想的接道:“家里的再好,也是要去外面嘗嘗鮮的!”
孔凡素一口水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能,其它幾人也是面色古怪,要笑不笑的樣子。
呃,這意思是不錯,但這話聽起來怎么有點……
偏偏始作俑者瞅瞅這個,望望那個,一副無辜至極的模樣,眾人只好把目光投向所謂“家里的”那個,嚴浩話里有話:“你怎么還能去做其他事情?”
“我倒是對你的精力很好奇!”謝靖宇不甘示弱,同樣意有所指。
兩人一個五官俊美,一個面若冠玉,說話同樣語氣溫和,臉帶笑意,但孔凡素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他們之間的詭譎,看了一眼仿佛什么也沒察覺的李青,聰明的裝作不知,對依舊茫茫然的許寶然道:“你還是別關注到底哪里果茶好喝了,我們晚上吃什么?來了這么久,也沒見你們倆準備菜品,不要告訴我等會叫外賣哦,你剛才也說了,青青最討厭外面的東西!”
“怎么會,你小瞧我!”許寶然晃動拳頭威脅,可惜背面幾個圓潤可愛的小坑使殺傷力大大減弱:“晚上涮鍋子,需要的材料都準備妥當,肉切好腌上了,菜也摘好洗凈放在里面控水,”她轉向李青:“青青,我們就喝你上次送我的酒,謝靖宇說這種酒燙過后,味道更好,我們試試。”
李青笑道:“不單單是味道更好,喝燙酒暖胃……”
“我知道知道,《紅樓夢》上說的,”許寶然興奮的打斷她的話:“我對那一段記憶深刻?!?p> “深刻的是你的胃吧,是不是對上面的吃的都記憶深刻?”孔凡素吐她的槽。
“要你管!”許寶然做鬼臉,引得小宗好奇的觀望,還跟著學習,李青按著他皺起的小鼻頭,笑道:“啊!小宗的鼻子像小豬一樣嘍!”逗得他咯咯直笑。
謝靖宇眉頭微攏,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問:“你怎么這樣大意,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怎么能讓她在身邊帶個孩子?萬一……”
“不會有萬一,謝靖宇,你怎么想的,我管不著,更不想管,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護她安全,至于蘇啟明那筆帳,總有機會跟他算清楚,但在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你,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當然必要時我會助你一臂之力?!边@是坦白,更是警告。
“這跟帶個孩子回來有什么關系,你別告訴我,這個孩子可以保護她!”
小宗自然不能保護李青,但可以幫助她打開心結,最好能坦白身體狀況,好著手于治療。
嚴浩看情緒明顯波動起來的謝靖宇一眼,沒有回應他的話,他還信不過他,不可能把這些信息與他分享。
謝靖宇看他的表情,便知談話結束,不由氣結,又對上李青看來的目光,只好作罷,看看時間,已經(jīng)接近六點,便起身去準備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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