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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不認命

第041章 略施小計變紅娘

重生嫡女不認命 姜羽其 5045 2013-07-25 19:54:17

    婉君回到自己院子里,不急著進房反倒在院中賞起花兒來,讓如意去房里沏了茶水又端了盤桃花酥,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邊蕩邊吃,順便還賞著南墻下的幾株桃花。不僅如此,還臉上含羞喃喃輕吟。

  一會兒是“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一會兒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一會兒又念“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蕩著秋千,邊吟邊笑,面上飛紅,媚眼如絲,把個吉祥看的恐慌不已,忙問如意,“小姐這是怎么了?才剛出去這么一會兒,怎地回來就……”如意瞟了一眼院子里各自忙碌卻偷偷瞧著的丫鬟婆子,抿嘴一笑,揚聲道:“方才給老太太請安遇見了姑爺,姑爺說他的好友林文軒林公子對咱們小姐有意,怕是不日就會上門提親了!”吉祥聞言驚呼一聲,“真的假的!難道小姐對林公子也有意?”

  院子里偷聽的小丫鬟們也支著耳朵等如意回答,如意卻神秘一笑,道:“這我可不知了,你自去問小姐就是?!奔椴恢獙嵡椋钡淖ザ鷵先?,又見婉君在秋千上兀自出神,竟像是她方才所念害起了相思,眼瞧著這是郎心妾意,互生好感了!

  婉君在院子里足足待了一個時辰,直到用午飯才回了房。

  小丫鬟們擺好了飯菜,如意便讓她們都下去了,自己和吉祥給婉君布菜,伺候她用飯。吉祥心里還掛念著她們小姐在院子里的反常舉動,幾次張嘴想問都不知如何啟齒。大周男女之防頗重,小姐這般在院子里又是吟詩又是相思的,傳出去可怎么得了?未經(jīng)婚配就與男子互有愛慕,這可是于禮不合,更何況,那林公子是六小姐的心上人啊!姐妹同爭一男,傳出去小姐的顏面還要不要了?

  吉祥這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婉君卻神色自若吃著飯菜,就連如意都十分平靜,讓吉祥看在眼里氣在心上。她們是小姐的貼身婢女,自小同小姐一起長大,該學的規(guī)矩禮教自是全面,如意又向來比她沉穩(wěn),怎地這都火燒眉毛了,如意還沒事人一樣?!吉祥素來心直口快,婉君剛放下筷子,她便急道:“小姐今日是怎么了,就算您對林公子有意,可也不該在院子里那般舉動?!?p>  婉君卻瞧著如意笑,“你瞧,連吉祥都知道急了,想必她聽了會更是急迫?!比缫夂c頭,“小姐演得像,吉祥都信以為真了,怕是那些小丫鬟們更是信了,到時候下人們來回一傳更像真有其事了?!蓖窬犃吮阈?,直道:“如此也不枉我拿著聲名賭這一把?!?p>  她們二人自說著話,吉祥卻如聽天書,越聽越迷糊,頓腳道:“小姐和姐姐到底在說些什么,奴婢越聽越不懂了,小姐也知道奴婢性子急,還要這般瞞著讓奴婢擔心!”

  吉祥氣的狠了,臉上漲得通紅,連連頓足,婉君和如意相視一笑,這才將計劃說與她聽。原來婉君是故意露出風聲,婉如耳聰目明想必很快就會知道林文軒對婉君有意,而婉君似乎也少女懷春,心生好感。如此一來,只怕婉如會急的失了分寸,恨不得立刻對林文軒表露心意。

  吉祥聽了卻更是不解,疑惑道:“那小姐對林公子到底有沒有意思?又為何故意透出消息讓六小姐著急呢?”婉君卻笑著搖頭,又道:“你不必問太多,你性子耿直藏不住心事,知道太多反而壞事,只等著瞧就是了?!?p>  說完讓如意叫人撤了碗盤,取了繡繃子去院子里借著日光繡著絲帕。那繡繃上的布料是新?lián)Q的,用的是上好的蜀錦,卻不是女兒家常用的顏色,反而是男子才用的藏青。婉君手指翻飛,針飛線舞,不一會兒就在帕子上繡好了一只墨竹。院子里的丫鬟們遠遠的瞧著,心中更覺得四小姐這是繡給林公子的,午后空閑時,和東院其他院子里的丫鬟們湊在廊下閑聊時便說起四小姐好像有了意中人,說得有鼻有眼。

  到了傍晚,消息就傳到了婉如耳中。婉如得知后氣得摔了茶碗,紅云紅玉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言語,婉如仍是不敢置信,問道:“可聽準了?確實是說林公子對她有意?”

  紅云俯身道:“奴婢得了消息就又仔細去打聽了,連大小姐院子里的湘琴也說是真的,昨日是她上夜,親耳聽見姑爺對大小姐說林公子向他打聽四小姐的事情,今兒一早又拉著四小姐一起回去,關嚴了房門不知說些什么,四小姐回了院子就在院子里吟詩賞花,還繡了一方男人才用的帕子,想是不會錯的?!?p>  婉如聽了心中又氣又恨,氣得是自己對林文軒百般討好,他卻有意婉君。恨得是婉君明明知道自己對林文軒心生愛慕,竟然還要與自己爭搶。她已經(jīng)貴為嫡出,身份高出自己一大截,卻連自己看中的男人也要搶!婉如銀牙緊咬,心有不甘。林文軒雖說出身商賈,卻文采出眾,已有舉人之名,日后放榜又極有可能高中,這樣好的良配她如何肯甘心讓給婉君?

  如今林文軒有心,婉君有意,一個不留神兩人可能就湊成了一對。為今之計,她只有想辦法讓林文軒知道,自己對他用情至深。自己比婉君更美貌,也通讀詩書女戒,除了是庶出,她沒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婉君那個賤人!

  好在婉君素來與林文軒交往不深,哪像自己前些日子一直同林文軒談詩說詞?只要林文軒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只要他知道自己早就傾慕于他,必會回心轉(zhuǎn)意!畢竟婉君是官家嫡女,父親不見得肯將婉君嫁入林府,相較之下,自己反倒多了些許勝算!雖說她長于深閨,輕易出不得家門,但張育與林文軒不是相談甚歡么?如今春闈剛剛結束,林文軒休息好了必定會找張育討論試題,到時候她便趁機去找林文軒表露心跡!

  婉如心中有了打算,便讓紅云去取了繡繃子來,換了海棠色的綢布繡了起來。婉君要繡帕子,她便繡個香囊,繡上一對鴛鴦豈不比墨竹更能表明心意?又吩咐紅云紅玉兩人,這兩日里多留心著些,林公子若是來了立刻回稟。兩個丫鬟應了,紅玉又怕燭火不夠亮堂傷了眼睛,下去多點了一盞放在桌上。婉如連夜將香囊繡好,又挑了之前曬好密封起來的桂花裝了。

  忽然心生一計,讓丫鬟取了筆墨來,寫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v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婉如自小跟著婉君一起拜江映心為師,雖然女子不用科考,但江映心喜愛婉君因而用心教導,四書五經(jīng)要求兩人通讀。《子衿》是《詩經(jīng)》里最能表達女子愛慕之情的,婉如此時拿來用,倒十分貼切。吹干了墨跡,將字條小心裁下,卷作小卷塞進香囊里。

  誰知事情這樣巧,才隔了兩日就聽說張育邀了林文軒來陳府小坐。

  婉如大喜過望,遣了紅玉去小心打聽,看林公子是在姑爺房里還是在哪里。紅玉領命去了,不一會兒回來稟報,說姑爺請了林公子去漪蓮臺賞春,這會兒正在漪蓮亭里坐著。婉如拿了香囊便悄悄去了漪蓮臺,進了園子卻見林文軒獨自一人坐在八角涼亭里,心道這可是天賜良機!留了紅玉在一旁守著,便上了水橋朝林文軒走去。

  林文軒正望著池塘里新發(fā)的蓮花尖角出神,忽然聽身后一道濡軟聲音輕喚“林公子……”轉(zhuǎn)身看去,卻是陳婉如盈盈走來,她已經(jīng)十三歲,也即將成人,又生長的快些,與十四五歲的女子無異。陳婉如身材窈窕,美艷無雙,確實比陳四小姐更美上幾分,此時一雙美目正脈脈含情地看著自己。

  林文軒眉頭幾不可察的輕輕一皺,她多日來借著請教的由頭接近自己,實際上的意思他不是沒有覺察,但她只是一個庶女,外祖家不過是京城一戶普通商賈而已,如何比得上嫡出的四小姐?且不論四小姐是嫡出,單就外祖家的勢力就比六小姐強了不知多少。

  但陳婉如偏偏比陳婉君生的貌美,又性子溫和,比婉君那冷冷淡淡的樣子更容易讓人憐憫,林文軒雖然看中婉君的身份,卻也拋不下婉如的美貌。眼見得她此刻楚楚動人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道,若是能得四小姐為正妻,六小姐為美妾,不知會是怎樣的風流快活?娥皇女英的故事雖奉為美談,卻不是人人都能有因緣際會享受的,如今這樣的好事,卻偏讓自己遇上。

  當下對著婉如溫和一笑,拱手行禮道:“多日不見,六小姐近來可安好?”

  婉如聞言,一雙美目隱隱含淚,屈身還了禮,哀怨道:“小女尚可,不知公子可好?一別多日,公子同姐夫一起在貢院辛苦考試,可知小女萬分擔憂?昨日會試結束,小女因擔憂公子,特意求了母親院子里的婆子,想打探一下公子的情況,怎知還惹了大事……”

  “哦?”林文軒一聽,疑惑道:“不知出了什么事?”

  婉如卻道:“不是什么好事情,不提也罷,免得壞了公子興致。”又想起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從袖袋中掏出香囊握在手中,但她畢竟是個閨閣女子,即便再膽大也不敢遞給林文軒,不由微惱地捏著香囊。林文軒卻伸手拿過香囊看了看,又放在鼻下細細聞了幾聞,贊嘆道:“好精巧別致的香囊!是小姐繡的?”

  婉如臉上飛紅,羞道:“公子覺得可入眼?”

  “這香囊針腳如此細密,繡樣栩栩如生,自然是好的?!绷治能幙涞溃瑩嶂隳疑夏菍蛩镍x鴦,“只羨鴛鴦不羨仙,就不知是誰家公子如此幸運,能得了小姐的芳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公子若不嫌棄,小女就將香囊贈與公子可好?”婉如臉上更紅,垂著雙眼羞怯道,成敗在此一舉,不敢抬頭去看林文軒,生怕從他口中聽到推辭。等了一會兒,卻不見林文軒回答,婉如以為他是不肯要,心下一急,忙抬眼去看。只見林文軒正將香囊小心掛在腰上,見她抬頭,笑道:“小姐美意,小生喜不自禁。但你年紀尚小,還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只要小姐首肯,小生愿意等小姐及笄。”說著,悄悄伸出手來握住她的。

  婉如沒以為會這樣順利,喜極而泣,嬌軀一軟就投進了林文軒懷里。卻沒有看見林文軒眼中的光芒。四小姐聰慧,六小姐美貌,他自然是能一舉得此姐妹花才好!林文軒抱著懷中佳人,見她睫毛上淚光瑩瑩,輕嘆一聲伸手為她拂去。

  忽然水橋上掌聲響起,“好一對才子佳人!岳父你瞧,他們二人還真是般配!”

  八角涼亭里相擁的兩人急速分開,卻是神情不一。婉如又羞又急,林文軒卻是又恨又怒,眼見得水橋上的人朝漪蓮亭而來,只好強壓心中怒氣俯身朝來人行禮:“晚生林文軒,見過陳大人?!毙闹袇s是恨極了張育,他明明說家中來了人讓他一人先坐,大概一個時辰就回來,怎地剛走了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帶著陳正安一起來了?如今他與陳婉如在此私會,被陳正安撞個正著,他日自己金榜題名有了官身,還如何開口向陳大人提親求娶陳四小姐?

  婉如不妨被父親撞見,羞得不敢抬頭,福身給陳正安行了禮,不用看就知道父親想必臉色十分難看,站在林文軒身邊不敢言語。

  陳正安拉著臉走進亭子里,幾乎想一巴掌打死這個不知羞恥的女兒,又礙著張育在旁邊,只好忍住打人的沖動,冷聲怒道:“你給我跪下!”

  婉如嚇得雙膝一軟,急忙跪了下來,昨日老太太才說等祺哥兒身子好了就讓大太太去盡力一試,讓自己安分些著,今日自己就被撞見與男子私會。輕了自己被禁足,重了打死都不為過!她本只想遞了香囊便走,誰知林文軒似乎對自己也十分中意,驚喜之下才失了分寸。若不然,即便涼亭里只有他們二人,也說明不了什么。此刻父親震怒,她心中害怕不已,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

  陳正安氣得不知說什么好,這事若是他一人撞見也便罷了,偏偏女婿也看見了,他自覺臉上無光,指著婉如道:“你、你……你母親平日里是怎么教導你的?就教會了你如何不知羞恥,不顧男女之防,不聽父母之命?!你……你枉費我對你的期望!枉費你嫡母對你的愛護!你這個……這個……孽障!”陳正安說的母親指的是婉如的生母白姨娘,說來白姨娘也實在可悲,婉如每次出了事,白姨娘都要連帶著被責罵。

  “女兒知錯……女兒知錯……求父親寬??!”婉如跪在地上連聲哭求,林文軒見她哭的嬌嬌凄凄,心生不忍,也求道:“陳大人恕罪!此事原也不能全怪六小姐,晚生……晚生也有不當……”

  陳正安卻冷哼一聲:“你自然有錯!她年幼無知,沒怎么出過門,也沒見過多少外男,一時迷惑也是有的,難不成你也年幼無知?林公子,我敬你文采出眾,是個可造之材,有心想要提攜,才允準你常來府里走動,與張育交好。怎知你卻不知好歹,竟然私下與我女兒……”

  林文軒聽到他說曾有心提攜,心中一喜,又想到自己與陳六小姐的事被他當場撞破。陳婉如再是庶出,也是陳正安親生血脈,此時他若拖延著不表態(tài),怕是陳正安就此惱了自己,以后自己進了官場怕也會被他視為仇敵盯得死死的,還能再有半分好處不成?可想到陳婉如是庶出,他就心有不甘,憑他的能耐,將來若是在朝廷中立功加官,別說一個陳婉君,就是求娶出身更好的女子也不無可能??裳巯滤羰缚诜裾J,得罪了陳正安,又何來的將來?

  事已至此,林文軒只好強壓怒氣,提袍跪下,給陳正安叩頭道:“晚生傾慕六小姐已久,自從元宵節(jié)有過一面之緣就念念不忘,后來又得幸與小姐一同品評詩詞,更是愛慕不已。如今難得小姐也有意于晚生,還望大人成全!”

  陳正安聽他這樣一說,心中怒氣稍歇,“即便如此,你也應當謹遵男女之防,既有心與她,便請了高堂來提親,這樣偷偷摸摸,豈不壞了我女兒名聲!”

  林文軒只好道:“是晚生疏忽,想著小姐尚且年幼,怕大人不肯將小姐下嫁與我,又相思難耐,這才……還請大人不要苛責六小姐,有什么過錯,晚生愿意一力承擔!”

  這番話說的言辭懇切,莫說陳正安聽著舒坦,就連婉如也倍感意外,驚喜交加,連連叩頭直為林文軒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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