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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不認(rèn)命

第017章 天道輪回不可擋

重生嫡女不認(rèn)命 姜羽其 4692 2013-07-08 16:37:14

    從柳家省親回來,婉君慎重思量了一番,終于決定將在柳家偶遇康郡王的事情稟告給陳正安。

  陳正安聽完,捻著胡子沉吟不語??悼ね醯拿栐诖笾艹烧f是無人不知的,乃是肅親王之子,皇太后的親孫,當(dāng)今皇上的親侄,母親是鎮(zhèn)國公的嫡孫女,哪一樣關(guān)系拿出來都不容小覷。

  當(dāng)年皇帝初登大寶,邊疆伺機起戰(zhàn),西北吐番叛亂,肅親王奉旨西去平反,連連捷報傳回京城,就在皇上龍心大悅之時,卻傳來了肅親王班師途中被化妝成商隊的叛軍余部刺殺身亡的消息。肅親王妃得到消息之后便殉了情,三尺白綾結(jié)束了自己的一生,留下了未滿七歲的康郡王。彼時康郡王年紀(jì)雖小,卻也已經(jīng)記事,雖然后來被皇太后接進宮中親自撫養(yǎng),卻始終性子冷凝,沉默寡言。

  陳家與柳家結(jié)親多年,他竟不知道那柳大夫人竟與康郡王的母親還沾些親戚。

  當(dāng)今盛世,天下太平,朝中舞弊盡顯,私相受賄,結(jié)黨營私,官官相護,前朝的那種奢靡風(fēng)氣漸長。若說還有什么人讓陳正安從心底高看一眼,這康郡王當(dāng)屬其中翹楚,聽聞康郡王治軍嚴(yán)苛,手段雷霆,掌管神機營的幾年來更未出過官兵辱民的事情。

  只是陳正安畢竟是文官,與康郡王無半點私交,自然不知傳聞?wù)婕?,想到婉君與他尚有一面之緣,問道:“你看那康郡王為人如何?”

  婉君不妨父親竟然如此問,當(dāng)下紅了臉,她畢竟是個未議親的女子,怎好對陌生男子品頭論足?又見陳正安一臉嚴(yán)肅,仔細(xì)想了一想,細(xì)若蚊聲道:“女兒看他神情冷峻,衣著低調(diào),在柳家眾人面前也無半點倨傲,想來是個嚴(yán)格自律的人,不因皇室身份張揚跋扈?!?p>  陳正安聞言眉頭一挑,這月余來他已經(jīng)看出自己女兒心思縝密,處事也圓滑了許多,此時竟然對那康郡王贊不絕口,心知康郡王此人必是不錯,挑眉呵呵笑了起來。

  婉君見狀心下懊惱,不是打定主意不與那人沾上關(guān)系么,怎地父親一問就如實答了,像是夸贊一般。又怕父親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咬唇道:“女兒覺得,此人還是少接觸為好?!?p>  “哦?這是為何?”陳正安斂笑問。

  “自古皇室爭斗從未停歇,現(xiàn)下雖是太平盛世,可皇子們畢竟大了,有什么樣的心思也不是咱們這些人可以猜測的。為防萬一,女兒覺得還是不要與皇室扯上關(guān)系為好?!蓖窬菝嫉莱鲂牡讘n慮。

  陳正安濃眉輕皺,心知她說的不無道理,這番話倒是讓他對這個女兒愈發(fā)的驚詫,一個深閨女子,竟有這樣的見地,不知是不是他們陳家之福?看婉君戚眉,寬慰道:“此事為父自有分寸,你就不要操心這些了,眼看十五要到了,你去幫著你母親打理打理?!?p>  婉君聞言,起身朝他福道:“女兒省得?!?p>  ……

  轉(zhuǎn)眼便到了正月十五,家中大小事務(wù)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一家人聚在漪蓮臺用了晚飯,才放下筷子,就有婆子進來,遞上了帖子。

  卻是柳家的三位表姐邀請婉君去燈市看花燈,大太太笑著將帖子遞給婉君看,她接過來皺起眉頭。大紅的燙金帖子上幾行俊秀小楷,言詞懇懇的邀她一定要去,婉君怕會再次遇到康郡王,便扭頭看了一眼陳正安,道:“今日家中事多,我便不去了罷?”

  大太太聞言有些不解,陳正安卻心知婉君為何相拒,康郡王的事情他也沒有想好,便淡然道:“這種事情,你自己拿主意便可?!?p>  婉君便起身告了罪,回房給表姐寫了封信言明今日事多不得脫身,交給婆子去回了。

  正想休息一會兒,卻見婉如牽著祺哥兒進來,婉如一張粉臉上含著微笑,隱隱帶著幾分無奈,“擾了四姐姐清靜,祺哥兒聽說四姐姐要去燈市,吵鬧著非要妹妹帶著來找四姐姐,說要一同去看燈?!?p>  婉君抱過祺哥兒看她一眼,心道祺哥兒以往身子羸弱,從未看過外面的花燈如何會吵鬧著要去燈市?何況自己剛才在飯廳明明當(dāng)著眾人回了表姐的邀約。

  祺哥兒賴在婉君懷里,張著一雙好奇的眼睛連聲道:“姐姐帶我去看燈吧?我還從未看過花燈,聽說熱鬧的很,除了有各種花燈,還有許多小吃,新奇玩意兒也多!好姐姐,祺哥兒求你了,你就帶祺哥兒一起去罷!”

  “是啊四姐姐,咱們祺哥兒今年身子硬實了,就帶他出去見識見識吧!”婉如也幫著勸道。

  婉君朝她冷冷一笑,彎身看著祺哥兒勸道:“外面天氣太冷,你身子才好了些,萬一吹了冷風(fēng)像姐姐年前一樣染了風(fēng)寒,可怎么好?還是乖乖待在家里?!闭f完,起身瞟了婉如一眼,果然,她聽到自己提起年前得的風(fēng)寒,霎時白了臉色,也不再多說什么,只絞著手中絲帕站在一旁。

  祺哥兒卻不肯,他已是被挑起了好奇心,怎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fā)的?當(dāng)下晃著身子膩在婉君懷里,委屈地說自己從來沒有出去玩過,如何如何可憐,如何如何羨慕別人,說著說著一雙明亮大眼里就盈了霧氣,險些掉下淚來!

  婉君無奈,只好說要去稟了母親,若是母親同意便帶他出去,祺哥這才歡快起來,拉著婉君直奔松竹院。

  結(jié)果當(dāng)然是大太太耐不住祺哥兒的苦苦哀求,又因他自小身子弱,總覺得是虧欠了他的,只好同意讓他出去看燈。不過大太太特意叮囑婉君,多帶些隨從仆婦在身邊照看,甚至連十?dāng)?shù)天來憋在房里繡嫁衣的婉慧也沾了光,準(zhǔn)許她跟著一起出去看燈,畢竟再過一個多月婉慧便要出嫁,以后怕是也沒有這么清閑的機會了。

  姐弟幾個換了厚實的衣裳,又各自拿出最隔風(fēng)的氅衣裹了,這才帶著五個丫鬟婆子,四個小廝護院,浩浩蕩蕩的朝城西的燈市去了。

  祺哥兒上次出府還是去柳家省親的時候,當(dāng)時路上行人稀少,攤販商鋪也都關(guān)了門回家過年了,實在沒有什么可看的。這次出來街道上卻是熙熙攘攘的,商鋪里燈火通明,攤販們沿途吆喝,街上隨處可見提了各種花燈走來走去的百姓。把悄悄撩了簾子偷看的祺哥兒看的一驚一乍,直呼有趣,不時扯著婉君的衣裳讓她看。

  馬車在城西的廣華街街口停了下來,街上已是華燈閃爍,燈火輝煌。婉君姐妹各自拿了薄紗遮面,戴上氅衣帽子,又仔細(xì)給祺哥兒裹嚴(yán)實了,這才下了馬車。

  廣華街歷來是京中舉辦燈會的地點,此時各種攤位都支了起來,因是元宵佳節(jié),所以賣花燈和猜燈謎的攤子最多,從街口直擺到街尾。街上人頭攢動,大多是些普通百姓,偶爾也會夾雜幾群華服男女嬉笑而過。

  祺哥兒極少見到這樣多的人,片刻怔愣后便興奮地拉了婉君朝街上奔去,姐妹幾個急忙追上,人實在太多,萬一擠散了可就麻煩了。

  婉君一邊追著祺哥兒,一邊快速的吩咐丫鬟們跟好自己的小姐,又讓隨他們同來的柳媽媽給幾個小廝安排一番。臨行時大太太放心不下,特地派了柳媽媽相隨,這倒讓婉君安心不少,柳媽媽年長經(jīng)事多,萬一遇到什么變故也能出面。

  一會兒的功夫,幾個丫鬟小廝手里便提了各式各樣的花燈,還有許多祺哥兒愛吃的小點心,幾人緊緊湊在一起沿街逛著,倒也十分開心。

  但婉君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燈會上遇到了林文軒!

  當(dāng)時祺哥兒看上了一只小老虎花燈,扎的十分精致,又不似畫上的老虎那么逼真可怖,而是特意美化了,胖乎乎的看著憨態(tài)可掬,分外可愛。祺哥兒一眼看中,婉君便笑著讓柳媽媽掏銀子,忽然一只素白玉手一把拿下花燈,左右看了幾眼丟在攤位上一錠五兩的銀錠子。

  婉君抿了唇看向來人,是一個年輕的華服姑娘,未曾蒙面,年輕姣好的粉面上綻出一抹喜色,揚起花燈朝身后喊道:“林哥哥快瞧!這只虎燈好不好看?”

  “你又亂跑,險些害我找不著!”身后有道清亮的嗓音響起。

  婉君登時愣住,竟是林文軒的聲音!

  前世她與林文軒做了一年的夫妻,雖然只有半年相處,卻無論如何不會記錯他的聲音!婉君不想竟會遇到他,心中悔恨,早知如此她就該任由祺哥兒哭鬧,也不該來這燈會湊什么熱鬧!前世種種如雷霆萬鈞,劈過婉君的腦海,她的嬌羞,他的爽朗。她的緊張,他的安撫。她的苦澀,他的……漠視。

  一幕一幕,盡在眼前。

  婉君眼前黑了一黑,如意急忙攙住她,“小姐怎么了?”

  她擺擺手,從如意手中掙扎著站直了,低聲道:“沒事,想是站的久了,一時有些頭暈?!比缫獠恢窬齼?nèi)心的五味陳雜,見她如此說便也信了,站在一旁小心護著。

  實在不想再見到薄幸郎,婉君拉了祺哥兒便要走,誰知祺哥兒卻仰起臉,脆生生的沖那華服姑娘道:“這位姐姐!這小老虎是我先看中的……”

  那華服姑娘嗤笑一聲:“你看中的便是你的?你付錢了沒有?我的銀子可是在攤主荷包里躺著了的?!?p>  “這位姑娘,這花燈的確是我們家小少爺看上的,我也正準(zhǔn)備掏銀子。”柳媽媽將祺哥兒護在身邊,朝那姑娘不卑不亢的道。

  華服姑娘轉(zhuǎn)頭上下打量了柳媽媽一番,撇嘴一笑,“也不知是誰家的,這般沒有規(guī)矩,一個仆婦,也敢多嘴!這要是在我家里,必定拉出去打上三十杖,好叫人知道知道什么是規(guī)矩!”

  柳媽媽面上一紅,可想想自己這邊全是些未出閣的小姐,自己若不開口,難不成讓小姐們當(dāng)街與人爭執(zhí)?咬牙待要回嘴,婉君一把拉住她輕輕搖了搖頭,抬眼看向那華服姑娘,輕展笑容徐徐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哼!”那姑娘神情倨傲的揚起下巴,“我乃城南魏家三小姐!”

  原來是京城皇商四大家之一的魏家,早就聽聞這魏三小姐十分嬌蠻,仗著自己家大業(yè)大,在商戶圈里十分蠻橫無禮,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婉君心里將這魏三小姐劃入不入流一派,臉上卻不動聲色,仍舊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魏三小姐被她看得心里莫名,柳眉一豎,“你又是何人?”

  “小女微賤,不足掛齒,說了魏三小姐也是不知道的。”婉君不想與他們交道,更不想道出身家姓名。

  魏三小姐聽她如此自謙,又見她們眾人身上衣料皆為上等,必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有心想算了,卻又覺得婉君露在外面的那雙含笑鳳目十分刺眼,只看眉眼就知容貌不俗,偏偏含著笑凝望著她,好似嘲弄一般,惱怒道:“怎么,連自家姓名都不敢說出口么?!”

  婉君仍是不語,搖搖頭拉了祺哥兒想走,那魏三小姐卻嬌斥一聲,“不許走!”

  “你待如何?”婉君回身,臉上的笑意已是收了起來。

  “這個賤婢,剛才竟然敢與本小姐狡辯,等我收拾了這等下賤坯子,你愛走愛留本小姐都管不著!”魏三小姐玉手一指柳媽媽。

  “你……”婉如沉不住氣正要辯駁,被婉君一把拉回來,斜睨了一眼旁邊抱胸看戲的林文軒,心道這次想不與他們打些交道也是不行的了,先不說柳媽媽是大太太陪嫁來的,就是他們陳家,好歹如今也是官宦人家,如何能容一個皇商之女如此凌辱?便冷聲朝魏三小姐道:“小姐未免管的寬了些,柳媽媽如何自有我們陳家自己定奪,不勞小姐費心?!?p>  本在一旁看戲的林文軒聞言神色一動,上前幾步拱手道:“小姐可是都察院陳大人的家眷?”

  “正是家父!”婉如此刻也揚著下巴,露出比魏三小姐更加倨傲的神色來,嗤笑道,“魏三小姐區(qū)區(qū)一介商女,恐怕還管不到我們陳家內(nèi)宅里來!”

  魏三小姐一聽對方是官家小姐,氣勢立刻弱了幾分,被婉如當(dāng)街奚落,恨恨地瞪著她。婉君在一旁看著但笑不語,這種有些以家勢欺凌旁人的話,她作為嫡出小姐自然說不得,否則傳揚出去壞了陳家的名聲,但婉如是庶女,說說倒也無妨。

  “小生林文軒,見過幾位小姐。剛才多有得罪,小生代魏家妹妹給諸位小姐道歉,還請小姐們海涵!”林文軒拉了一把仍舊氣哼哼的魏三小姐,躬身行了一禮。

  林文軒長相俊逸,面目疏朗,雖出身商賈,卻文質(zhì)彬彬,若非如此,她當(dāng)年又怎么會將狼人看做良人?此時他及時道歉,態(tài)度謙虛而不卑微,面帶微笑卻不張揚,霎時引得婉慧、婉如兩人側(cè)目,尤其是婉如,在看清了林文軒的面容后,一張粉臉更是羞得通紅,露在面紗外的雙眼在燈火的映照下閃爍晶亮。

  “林公子客氣?!蓖窬⑽⑶磉€了禮,拉了祺哥兒便走。

  “小姐稍等!”林文軒揚聲叫住幾人,從魏三小姐手上拿過那盞小老虎花燈,笑著遞給祺哥兒,“既然貴府小少爺先看中了這盞花燈,小生怎好奪人所愛?”

  祺哥兒看著眼前的花燈,仰起臉期盼的看著婉君,婉君無奈的點頭謝過,祺哥兒這才趕緊接了過來,提在手里連阿青說要先替著拿著也不肯,一副喜不自禁的樣子。再看旁邊的婉如,臉上紅暈更是不曾消退,心下暗嘆,果真是孽緣。

  天道輪回,一切自有天定,想來自己重活一世也是躲避不得,只希望這一世能夠盡量離他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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