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無中生有
全場哇然，喝彩之聲四起。
“握鐵成泥……怎么可能！”牛大?？吹皆里w的手段，心里拔涼拔涼的，今天的事弄不好可能要出大事了。
這時候李爺已經(jīng)醒來，見牛大海在場，急忙跑過去，站在旁邊。
“你的兩個鐵蛋也太軟了，一不小心就抓壞了。改天我讓人送你兩顆鐵蛋，讓你試一試真正鐵蛋的滋味?！?p> 岳飛一拋，一坨好像曬干泥巴似的小鐵餅掉落李爺?shù)哪_下。
岳飛的聲音洪亮，非常清晰地傳到四周，圍著的觀眾一時間聽歪了，哈哈大笑起來，賭館里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牛大海問李爺：“小芳，這是什么回事？”
暈！這李爺原來叫小芳，眾人更樂了。
牛皋大聲喝道：“你敢說一句假話，我拔掉你的舌頭?！?p> 李小芳如此這般地跟牛大海說了一遍。
“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不過這巴掌是牛大海抽的。
“還不過去給這位英雄認(rèn)錯？”牛大海喊道。
這些賭場中人最會見風(fēng)使舵，在如此武力之下，肯定是以退為為進(jìn)。當(dāng)然，岳飛幾兄弟也并沒有破壞賭場的規(guī)矩，牛大海也愿意賣個人情。
李小芳垂頭喪氣地走到岳飛身邊認(rèn)錯。岳飛兄弟幾個并不理會，轉(zhuǎn)身回到賭枱邊，讓坊主開始攤錢。
賭館的護(hù)衛(wèi)四散開了，只剩下牛大海。周圍的賭客也并沒有走開，五兩黃金，在宋朝已經(jīng)是巨款，加上一對一的賭局，在賭館并不常有。
這時候局面更緊張了，圍觀的賭徒們大眼瞪小眼，屏息靜氣地看著坊主攤錢。
坊主心里也很緊張。他知道，如果這局的結(jié)果是“壹”字中彩，那么對手不僅前兩局的本錢回來了，而且還能狂賺一筆。賭館賠慘了，他也混不下去，因?yàn)榭腿耸潜凰菒琅摹?p> 一四、二四、三四……
正攤得順暢，忽然岳飛閃電般抓住坊主的手腕，搶過攤錢的竹片，輕輕一彈，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聲沒事，又把竹片還給了坊主，讓他繼續(xù)。只是誰都沒看到，有兩枚銅錢已經(jīng)從岳飛的袖口飛到了銅錢堆邊緣。
坊主可是驚嚇得冷汗直冒，幸虧這外鄉(xiāng)佬只握住手腕，假如他往上一點(diǎn)，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一四、二四、三四……攤錢繼續(xù)。
眼看銅錢堆越來越小。憑他多年的經(jīng)驗(yàn)，用竹片一撥的間隙，他大面上一掃，心里一算計(jì)，還剩十七枚銅錢。照這么下去，四攤撥出，余數(shù)是一，壹字勝。
得拿絕活了。坊主搔了搔頭皮，又伸出竹片去撥。正在此時，一個圍觀的酒鬼賭徒般的人突然間嘔吐了起來，胃里的那些污垢之物夾雜著濃濃的酸餿味和酒味流落在賭枱上。周圍的人連忙掩住鼻子。
坊主似乎絲毫沒受到影響，竹片一動，又?jǐn)偭怂拿躲~錢出來。
“別動！”岳飛這時突然大吼一聲。
坊主駭然，圍觀的人也愕然看著他。
“你會數(shù)數(shù)，我也會數(shù)數(shù)。”岳飛的大手隔著桌子伸過來，一把抓住了坊主的前臂，微笑著說，“你剛才抽空撩了一眼，還剩十七枚銅錢。這一手我也會，我也看到還剩十七枚銅錢，再攤四次就剩下一個了。這把本來該我贏，可你做了趟子了！”
坊主不怒反笑，說道：“你急個什么。銅錢還沒攤完呢，勝負(fù)未定，你怎么知道該你贏，你憑什么說我做趟子了？”
“憑什么？”岳飛突然抓住坊主的右前臂一扭，再往下一按?！芭纠病睅茁?，手臂被硬生生地扭脫了關(guān)節(jié)，按在了賭枱上。坊主痛得高聲亂叫，但被岳飛按住，動彈不得。
眾人一看，坊主的手臂上還粘著一枚銅錢，另外還有一個很清晰的銅錢印，上面“宣和通寶”四個字歷歷在目。這枚銅錢分明是才被移開不久。
在眾人的驚嘆聲中，岳飛向眾人講解釋道：“這坊主把兩枚銅錢粘吸在前臂內(nèi)側(cè)，不把手翻開，外人根本看不出來?！?p> 岳飛轉(zhuǎn)著脖子找了找，讓牛皋把剛才嘔吐的那個酒鬼揪過來，提著他的后領(lǐng)繼續(xù)說：
“到了最要緊的時刻，坊主看到快要輸了，便一搔頭皮，這小子就嘔吐出來了，在桌面上攪局。這位吉館主趁眾人注意力分散，看不真切時，便從手臂內(nèi)側(cè)把銅錢彈出。這就是賭術(shù)中的所謂‘無中生有’。按這么下去，攤四次還余兩枚銅錢，我押‘壹字’還得輸。沒辦法了，我才抖了這個坊主的底。”
圍觀的賭徒恍然大悟，紛紛議論起來。
“是不是這么回事？”岳飛捅了捅坊主。
坊主趴在賭枱上，已經(jīng)痛得死去活來，冷汗直冒，連聲說道：“好漢說得對，但金額太大了，小人做不了主。”
這里事情鬧大了，早已有人報(bào)了上去。很快，幾個敞著衣襟的漢子擁著一個人過來。那人中等身材、皮膚白凈，眼神淡漠。一看就知道是個狠毒之人。
那人走近，見牛大海在場，便和牛大海耳語了幾句后，來到岳飛身邊，雙手抱拳行禮，說道：“在下是本館的館主李峰，不知道這位英雄如何稱呼？”
岳飛放開坊主，一擺手，說道：“我的姓名你不配知道，快點(diǎn)把這局處理好就行了?！?p> 李峰想了想，說道：“這局壹字押中，根據(jù)本館規(guī)矩，快給這位好漢拿原注五倍的彩。另外將功補(bǔ)過，本館對這筆彩不抽頭了。奉回本金給他五兩黃金?！?p> 湯懷在旁邊笑了，說道：“：“李館主，你把事想得太輕巧了?！?p> 旁邊的坊主忍痛說話了：“這局我服帖了，還不夠？”
“那前幾局呢？”，湯懷繼續(xù)說道。
“前幾局怎么啦？‘無中生有’我最多只能加兩個銅錢。前兩局，余三，余二，我就是出趟子也是這位好漢輸?！?p> “除了這么做趟子，你就不會‘?dāng)偞蠹?xì)’了？攤錢本是四個一攤，你這當(dāng)坊主的看到快輸了，便趁亂三個一攤或五個一扒，‘?dāng)側(cè)u’，‘扒五蟲’，這套我們也懂！”
“我可沒這么干?！?p> “你能‘無中生有’，就能‘?dāng)側(cè)u’、‘扒五蟲’，”湯和一拍賭枱，說道：“這本來就是一碼事！”
李峰聽到那坊主和湯和在一唱一和，真可謂頭痛欲裂。這幫大漢武功高強(qiáng)，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對著賭上的規(guī)矩又熟悉，實(shí)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來。
正在彷徨之際，李峰突然看見躲在湯懷身后的張小寶，如獲大赦，連忙走上前去，說道：“這不是小寶少爺嗎，怎么跟我開了那么大的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