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貴女37
思忖一瞬,溫宓抬眼笑道:“二位將太子殿下請到這兒來,難道是為了把殿下綁起來?若是皇上和文武百官知道了,二位要如何交代?”
寧萱珠冷下臉,猛地伸手想要推搡她,卻被她事先察覺及時閃開。
“你敢威脅本宮?!”
“公主此言差矣。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莫說當朝太子,就是九品芝麻官被公主綁來,朝野也要驚動一片,如何就是威脅呢?”
溫宓毫不畏懼地直視她,雙眸翦水,柔軟繾綣,并不鋒利,卻輕易能讓人感受到堅定的力量。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饒是寧萱珠也不禁凝滯了一瞬,復(fù)而攥緊拳頭,緊咬牙關(guān)一聲不吭。
周暮眼珠一轉(zhuǎn),頓時計上心來,湊近寧萱珠道:“公主,只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寧萱珠嚇了一跳,怒斥道:“你想讓我殺了樺哥哥不成?!”
“…”周暮暗道一聲蠢貨,連忙指了指溫宓,“只要她不說,誰會曉得?此事不算光彩,不論發(fā)生什么,太子殿下都不會往外說?!?p> 溫宓見她們當著自己面商量,一副把她當作死人的架勢,當即蹙眉,緩緩抽出為防不測藏在袖中的匕首——
對面二人的聲音戛然而止,驚愕的目光頓時落在她這柄匕首上。
“溫宓!”寧萱珠破口大罵,“你這小賤人!拿出匕首是想行刺本宮不成?!”
溫宓柔柔地笑道:
“此事不光彩,無論如何都不會外傳?”
她握著匕首走近了兩步,溫柔的眉眼籠上一層愁霧,狀似無奈地搖頭道:
“二位既然這么說,微臣若是再任憑拿捏,豈不顯得軟弱?”
周暮當即變了臉色,擰眉怒道:“你想做什么?!我們一個宮妃,一個公主,你還敢殺我們不成?!”
“微臣不敢?!睖劐敌α耍敦耙粍?,頓時抵上她的臉頰,“可這匕首無情,若不慎劃傷了娘娘,陛下會作何感想?”
“你敢!”周暮心神俱裂,胸膛顫抖,外強中干地疾聲呵斥。
溫宓低眉,搖首輕嘆道:“微臣即便真?zhèn)四锬镉秩绾文兀俊?p> 周暮猛地一滯。
是啊,又如何呢?
此番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溫宓料定她不敢將此事外傳,才反過來以此為要挾。
就是真的被匕首所傷,她也不敢聲張,只能暗暗吞下這個啞巴虧。
難不成還要在皇上問話的時候和盤托出,說自己與三公主算計太子欲行不|軌,而溫宓為救太子才弄傷了她?
所以不論如何,溫宓這小賤人都會全身而退,甚至可能得到皇帝的大肆褒獎。
周暮心中惱恨不已,再三思量后,咬牙道:
“我們不過請?zhí)拥钕聛泶诵_,既然溫大人來了,就請照看好太子殿下,我等后妃女眷不便在此久留,先行一步…”
說著就要拉著寧萱珠離去,卻不想被她惱怒地掙脫,恨聲道:
“我馬上就要得到樺哥哥,該走的人是她!”
溫宓不想再聽她瘋言瘋語,抬手刀柄直接給她后脖頸來了一下,當即敲昏了她。
寧萱珠軟軟地倒了下去。
周暮大驚:
“溫宓你敢!”
溫宓收起匕首,看了眼暖閣內(nèi),見寧樺已掙扎著緩緩坐起身,心神微定,說道:
“娘娘不如早早把三公主帶回去,也好掩去諸多口舌。”
說罷沒有再理會,越過她匆匆往里走去。
“二哥!”
她觀見寧樺滿面燒紅,心中驚了一驚,連忙動手為他解綁。
“繩結(jié)堅硬難解,二哥稍忍耐片刻?!?p> 那邊周暮見此事已無周轉(zhuǎn)余地,攥緊手掌,須臾便叫心腹進來背起地上的寧萱珠,幾人急忙從偏門匆匆離去。
溫宓白玉般的額頭覆上一層薄汗。繩結(jié)粗大堅硬,磨得她兩手生疼。
哪怕用上她隨身的匕首都無濟于事。
這柄匕首并不鋒利,唬人還算好使,真材實料卻是沒有。拿來割繩,還是這樣粗硬的繩,根本派不上用場,還有可能傷了他。
這可如何是好!
溫宓無比痛恨自己是個柔弱女兒家,身無力氣,不能立馬將二哥救出來。
她心一橫,低頭張口咬住繩結(jié),同時手上用力,硬是把繩結(jié)拽出一小截!
唇瓣被粗糙的繩結(jié)摩擦擠壓,染上了誘|人的酡紅。
寧樺見狀眸底泛出異樣,長睫微垂,凝神望著她,似乎怎么也望不夠。
“……宓兒。”
他緩緩開口,一出聲才發(fā)覺自己的喉嚨已沙啞不堪。
溫宓沒有抬頭,繼續(xù)解著繩結(jié)。
“宓兒,勞煩你了。”
溫宓一頓。
「勞煩」二字,令她剎那間惶恐起來。不知為何,一股不好的預(yù)感躍上心頭,盤旋不去。
同一時間,諸多被她忽略的怪異之處紛紛浮出水面:
他是太子,身邊為何就跟著一個小德子?
寧萱珠請他來邀月宮,他為何毫不懷疑,欣然答應(yīng)?
出事以后,他為何不讓小德子去請侍衛(wèi)內(nèi)臣,反而請來了她?
難道在他心中,她一個四品女官,能斗得過三公主嘉辰妃和她們身邊的一眾心腹不成?
想到這些,溫宓驟然回神,只覺得周身一片冰涼,脊背泛起寒意,倉皇地抬起頭,卻不料望進一汪幽邃灼熱的深潭!
他眼尾泛紅,猩紅的目光強勢地鎖住她,身軀緊繃而顫抖,長腿屈起,每個字都透露著極大的痛苦:
“宓兒,幫幫我。”
“?。?!”她被他目光燙到,心中大驚,頓感不妙,慌也似起身,嗓音微顫道,“此結(jié)難解,我去傳太醫(yī)…”
剛想邁步離開,她就覺得手腕一緊。
“!”她驚愕地回頭,只見他不知何時已解開了繩結(jié)。
他低啞地說道:“太醫(yī)沒用的?!?p> 溫宓唇瓣微動,心中沒來由的慌亂。
下一瞬,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溫宓只覺得在腰上一緊,緊接著她的身體便陷進了柔軟的被褥,驚慌地對上他幽深泛紅的眼眸!
她雙目圓睜,不敢置信地驚呼:
“二哥?!”
寧樺的手臂撐在她兩側(cè),臉頰挨她極近,灼熱發(fā)燙的氣息在她耳畔纏繞,把她的心尖煮得滾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