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兩條道路好黑,看不清里面的情勢。蔡文姬不知該走向那一條。這個地方,只有自己所在的石洞內(nèi)有著火把,照著這一片區(qū)域。那邊隱隱傳來的打斗聲讓蔡文姬不安。
該怎么辦……蔡文姬想不出法子。子龍應(yīng)該在找我吧,可是這個地方看起來很隱蔽,找起來恐怕不大容易。可是剛才那人說過,出去便會有危險……
不行!總不能等在這里!自己必須要做什么!蔡文姬摸了摸懷中的匕首。自己有武器,可以的……
面前的黑暗之中傳來一陣腳步聲。蔡文姬后退了幾步,警惕地盯著那里。是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他手中拿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石盤,向蔡文姬走來。蔡文姬觀察了下他的打扮,一身純黑衣服,和掠走自己的那個人所穿的黑色長袍不同。
男子把石盤放在蔡文姬面前。石盤落地的時候?qū)⒌孛鎵合萘诉M去,可見這石盤的重量。但是在那人的手中卻如若無物。石盤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符文,側(cè)面還有些神獸。男子將石盤放下之后,便回頭向通道里走去。
“下次人來的時候,你要把這個解開?!蹦凶拥穆曇艉翢o起伏。
蔡文姬迅速鎮(zhèn)靜了下來:“呵,小女子才疏學(xué)淺,恐怕會讓你失望?!?p> “少?;ㄕ??!蹦凶拥溃凹热荒軒銇磉@里,便是知道你的經(jīng)歷。蔡邕藏書千卷,解這石盤,易如反掌?!?p> 原來他們是要我解這個東西!蔡文姬不由得又看了一眼石盤,這又是個什么?
“九天玄雷御陣決,莫非閣下以為憑小女子一人之力能解開這上古陣法?”蔡文姬不急不緩地道。
聽到這幾個字,男子的身軀頓了頓。一會兒,他再次開口:“要多少幫手?”
蔡文姬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平靜地說:“六合為墓,八荒焚天,小女子需要特殊的通靈之人?!?p> “特殊?”男子不解。
“這需要小女子親自把關(guān)?!辈涛募У?。男子轉(zhuǎn)過身來,直視蔡文姬。蔡文姬亦是不懼,四目相對。石洞之內(nèi),兩人一時對峙。
片刻,男子道:“想趁機逃跑么?”
蔡文姬面不改色:“我手無縛雞之力,卻如何逃得出?”
“倘若不信,你隨時都可以殺了小女子?!辈涛募Х炊荒樶屓?,“不過那樣,普天之下,再無能解開此石盤之人?!?p> “一切在你?!辈涛募嬷侨说哪抗?,道。
許久,男子轉(zhuǎn)身走向那黑暗的通道,低低的聲音傳來:“跟我來?!?p> 蔡文姬按捺住內(nèi)心的狂喜,跟在那男子后面。什么九天玄雷御陣決,那石盤上的東西怎么會是這種上古陣法……自己只不過是在那瞬間突然想到的而已。也幸虧這男子不懂,被自己這一番說辭給騙過去了??傊?,先出去弄清楚這里究竟是什么情況為好!
石洞之內(nèi),那戴著白色面具的人倚著身后的巨石。周圍顫抖的火花照著這個地方。
他身著黑色長袍,長袍邊上有一朵蓮花。一雙白色眼睛始終看著洞口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待著誰。他左手撐著自己額頭,仿佛等了好長時間,就要睡著了。
洞口之外傳來一點風(fēng)響,這沒能逃脫他的耳朵。他的身體動了動,站了起來?;鸹ū欢纯谕蝗还噙M來的風(fēng)吹得劇烈抖動,石洞之內(nèi)黑暗了一瞬間,再次亮了起來。
就在這一剎那之間,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銀發(fā)少年。少年身上還沾有沒有化去的白雪,一臉漠然地盯著白色面具之人。
好一會兒,面具人道:“你來了?!?p> 司馬懿并沒有說話,只是攥緊了握劍的右手。
“來這里干什么?”面具人問道。
“拿東西?!彼抉R懿道。
“你師父的么……”面具人道。
司馬懿沉默。
又是好長時間的寂靜。面具人嘆了一聲,這一瞬間,司馬懿全身神經(jīng)緊繃了起來!在面具人嘆氣的同時,這個石洞之內(nèi)的天地能量瞬間紊亂,并且化為無形的劍向自己刺來!滅欲之劍出鞘,灰色光芒一閃,將石洞內(nèi)的空間劃出無數(shù)漣漪,將那些襲來的能量劍吞噬了進去!
灰色氣息從滅欲之劍上傳出,十分濃厚,竟然要將整個石洞包圍進去!面對這氣流,面具人后退了數(shù)步,最后抵到了石壁之上。
這便是禁術(shù)中的魔煙么……會最大程度地壓制天地能量運轉(zhuǎn)的真氣。面具人似乎對這灰色氣流十分忌憚。沒想到啊,你竟然連這種禁術(shù)都教給了這個少年……
當(dāng)灰色氣流要包圍面具人的時候,司馬懿卻收招了。面具人愣了愣,看著被收回劍身的灰色氣流。
“你不配這招?!彼抉R懿道。
面具人只覺眼前一閃,還未看見劍身,劍氣已經(jīng)逼得自己無法呼吸!滅欲一出,不死不歸么……面對這死寂的劍法,面具人竟然絲毫不躲避。司馬懿只覺自己向他死門攻去的劍勢打在了什么柔軟的物體上,隨即看到無數(shù)水花從面具人身上濺開。水倒是沾濕了司馬懿的衣服。
“白鬼……只會像個喪家之犬躲避么……”司馬懿劍鋒一轉(zhuǎn)。滅欲之劍每一次出擊,都會給白鬼帶來死一般的壓抑。幾下交鋒之間,白鬼也是感到胸口一陣低悶。這把銀灰色長劍仿佛有著特殊能力,可以在交戰(zhàn)的時候攻擊別人的心理,讓別人的信念一步一步崩潰……
怪不得司馬家族每一代的家主都是那如出一轍的性子。當(dāng)今世上,除了司馬懿,恐怕再也沒有誰能夠駕馭這把劍了……
被司馬懿那陰冷無比的攻勢步步逼退。白鬼身上被劍擊中的地方不停地濺出水花,竟然在地面形成了一些小水洼。受著司馬懿的狂轟,白鬼也是暗暗心驚。水形化的自己可以無視絕大多數(shù)攻擊,但是像今天這般被司馬懿的攻勢給撞擊開了好遠,卻是第一次。這個少年應(yīng)該也明白這一點,他為何還要費這些勁來做這種事情?
“轟!”又是一記重擊,司馬懿這一劍直接刺在白鬼的面具上。仍舊是那水花濺開,白鬼毫發(fā)無損。司馬懿將劍抽離了水中,退了開去。
他怎么停了?白鬼有些不解。司馬懿將劍反挽了好幾圈,收回了劍鞘,直視白鬼。
“你的面具,該摘下來了。”司馬懿冰冷的聲音傳來。
話音一落,白鬼只覺全身經(jīng)絡(luò)似乎都炸開了一般,強烈的灼痛感從體內(nèi)深處轟然噴出,席卷全身!饒是當(dāng)初自己的身體接受變形時的疼痛,都不及如今的萬分之一!白鬼雙腿一軟,差點栽倒下去。
是在剛才么……剛才司馬懿以密不透風(fēng)的攻勢在自己全身上下刺了個遍,趁機向自己體內(nèi)注入了什么東西?如果說這世上有著什么能夠滲透進水形化的自己的話,那只有那個人的東西了??!
“這不是我的東西?!笨闯隽税坠硭?,司馬懿靠在石壁上。他看白鬼的眼神,和看一個死人沒有區(qū)別。
白鬼只覺身后一道風(fēng)響,喉嚨上傳來冰涼的觸感。那是一把匕首!
趙云背對著白鬼,右手反握屠龍匕,抵住白鬼的喉嚨。
“我只問一次,文姬在哪里?”
“你有幫手?”白鬼卻笑道。司馬懿并不回答。
“哈哈哈哈!”白鬼仰頭大笑,“司馬懿,你竟然淪落到要求助他人的地步了,究竟誰才是喪家之犬?!你以為你是誰?若沒有……”
一道血從白鬼的喉嚨上飆了出去,趙云收回了沾血的屠龍匕,看著在那里沒有任何動作的司馬懿,踢開了白鬼的尸體。
“你竟然沒有殺他?!壁w云擦干了屠龍匕上的血,漫不經(jīng)心地說。司馬懿沒有回應(yīng)。
“反正我忍不了?!壁w云聳聳肩。司馬懿走到白鬼的尸體面前,長劍劃破了那白色面具。趙云跟著看了過來。
“這……這是?”趙云一愣。這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男子,而之前他那雙白色的眼睛,已經(jīng)變成了黑色。
“又是假的?!彼抉R懿從尸體的頭部拔出一顆釘子,“是利用這個控制著這些人。他們不在這里?!?p> 趙云盯著那沾血的釘子。白鬼是用這個控制人?這個方法……倒是很像那傀儡之術(shù)啊……
“給我?!壁w云從司馬懿手上拿過那顆釘子。在司馬懿不解的目光之下,趙云竟然把那顆釘子直接朝自己的肩膀釘了上去!
“你干什么?”司馬懿問道
“救文姬?!壁w云閉上眼,道。
面前的這個男子把自己帶到了一個頭戴白色面具的人面前。蔡文姬看著正中坐在那里的白色面具人。他的衣服,和把自己掠來的那個人的衣服一模一樣,是同一個勢力的吧??磩偛拍切┤藢λ墓Ь吹哪?,這個人的地位似乎很高。
面具人的頭緩緩動了動,目光掃過蔡文姬。他的眼睛是白色的!蔡文姬一驚。那雙眼睛里充滿了哀傷和空虛……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你的頭發(fā)?”面具人的聲音傳來,卻是在問自己的頭發(fā)。蔡文姬一愣,剛才那個把自己掠來的人莫名其妙地重新把自己散開的頭發(fā)扎了一遍。難道這有什么玄機?
“呵,是他做的啊?!泵婢呷藥Φ穆曇魝鱽?,“都過了這么久了……”
“嗯?”面具人詫異的聲音傳來,隨即閉上了白色的眼睛。面具人閉上雙眼的一刻,蔡文姬明顯感到這附近的能量都停滯了一下。雖然自己不會武,但是這種變化太明顯了,連自己都能感覺到!
這究竟是什么人?蔡文姬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強!
“呵,居然把釘子插進自己的體內(nèi),根據(jù)能量的流動反向探索我們的位置?!泵婢呷酥匦卤犻_了眼睛,蔡文姬這才感到這片區(qū)域的氣氛松和了一些。
“看來那個叫作趙云的小子,把你看得很重啊?!泵婢呷藢Σ涛募У?,“還帶個司馬懿過來……”
子龍?蔡文姬一愣。他認識子龍?
“也好。從那個時候起,趙云就一直在壞我的事?!泵婢呷说卣f,“現(xiàn)在剛好可以算一算以前的舊賬?!?p> “你就坐在這里等他吧?!泵婢呷藢Σ涛募У?。
“他死了之后,再帶你去選那通靈高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