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正,一輛青油雙駕馬車從西昌侯府側(cè)門駛出。趕車的是一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半大小子,誰人一見,都要夸一句好俊的哥兒。只是這哥兒笑容有點憨,一直咧著嘴,象吃了笑藥,笑得不懂停了。
不用說,這憨小子就是阿呆,車上坐著的就是田蜜主仆四人。這車很大,田蜜占了車廂的前半部分,馮媽媽和葉兒花兒坐在車廂靠后的位置,一點也不覺得擠。
田蜜把雅竹院上了大鎖,三個下人都帶出來了。反正她背了隨身的雙魚包包,她的重要家當(dāng)全都在包包里,就是有那心思不純地跑進雅竹院去摸東西,她也不怕。
門房上的小廝呵著手跑出來攔了馬車,阿呆笑呵呵地亮出一面令牌,小廝一見,慌忙下跪。阿呆是個楞的,也不懂得客氣,見沒人攔路,便高高揚起馬鞭,駕了一聲,兩匹漂亮的棗紅馬便嘚嘚跑出了侯府。
蹄下飛濺的雪花飛到小廝臉上,他伸手抹了一把,又是懊惱又是驚訝。他認(rèn)得那傻阿呆,才兩天的功夫,三小姐這傻瓜小廝在外院簡直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傻子有一身好武藝,橫掃了侯府護衛(wèi)隊,竟無一人是對手。別人就是看他不順眼,也不敢明著對付他,怕挨打。聽說護衛(wèi)隊那些人準(zhǔn)備給他下絆子,如今看來,事情有點玄。
侯爺?shù)牧钆贫寄迷谌〗闶稚狭?,要是被她知道有人欺?fù)她的傻子小廝,到時跟侯爺告?zhèn)€黑狀什么的,豈不是死路一條?門房小廝琢磨著要不要去提醒一下護衛(wèi)隊那伙棒槌,令牌這事兒也許能弄幾個銅板買酒吃。
馮媽媽從小窗看到門房小廝還跪在原地發(fā)呆,嗤笑一聲,估摸著下午回來時,只怕滿府都會知道,大少爺討要了幾回侯爺都不肯給的令牌,如今卻給了三小姐。汪氏,怕是氣得要吐血了吧。
田蜜見馮媽媽眼睛微瞇,笑得很詭異,便猜她一定是在算計某人,這個人,不是西昌侯就是侯夫人。田蜜真的很想知道,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情,會逼得馮媽媽遠(yuǎn)嫁鳳城,委身于一名瘸子,而且至今都無法釋懷。
哼哼,只要馮媽媽在身邊一日,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按照計劃,田蜜準(zhǔn)備先去西城的鋪子看看,然后再轉(zhuǎn)到東城。出來之前,鋪子的地址給白管事看過了,路要怎么走,白管事也詳細(xì)地跟阿呆交待了。怕傻子不認(rèn)得路,白管事還畫了一張簡易地圖給葉兒拿著,要轉(zhuǎn)彎的關(guān)鍵時刻就提醒阿呆,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西城的鋪子就在菜市口附近,很好找,阿呆沒啥困難就將車子趕到位了。當(dāng)然,其中也有葉兒的功勞,她幾乎就是趴在車窗上,一邊看路一邊指揮阿呆,累得夠嗆。
阿呆跳下車轅,把馬車拴在鋪子前的拴馬柱上,這邊花兒已經(jīng)下車擺了板凳。馮媽媽和葉兒隨后下來,最后才是將狐皮帽子壓得低低、看不清眉眼的田蜜。
田蜜站在人來人往的小街上,抬頭打量她的第四個房產(chǎn)。這是一層兩間的門臉兒,粉墻青瓦,八扇門板新刷了油漆,其中四扇板子被抽掉了,可以看到鋪子里正有工人在做桌椅板凳。和鳳城的鋪子一樣,做的是長桌和長板凳,一張桌子可以坐得下六個成人。
阿呆來過這個鋪子,到了地頭,他摸摸后腦勺,就熟門熟路地往里面走,田蜜跨進鋪子時,他就拽著謝輝的衣領(lǐng)跑了出來。
看見阿呆,謝輝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知道是小東家來了,從進門就開始笑,到了田蜜跟前,他就把自己從阿呆手里解救出來,樂呵呵地給田蜜見禮:“謝輝見過小東家,您這一向可好?”
看見爹爹的小徒弟如今長成了大小伙,還即將挑起帝都創(chuàng)業(yè)的重?fù)?dān),田蜜鼻子酸酸的,眨著淚花回道:“好,我挺好的。你是幾時到的帝都?家里人都安排好了嗎?”
“勞小東家掛心了,小人五天前到了帝都,家里父母兄弟都安排好了,絕對不會誤了小東家的大事?!敝x輝幾句話就簡單把自家情況介紹了,然后提出要帶小東家參觀新鋪子,田蜜欣然前往。
這條街的門臉房都長一個樣,都是兩間,中間帶個大天井有四間門臉房大小,后頭同樣是兩間建好的瓦房,整個格局四四方方,毫無出奇之處,價錢卻貴得要死。
田蜜比較不滿意的是,這院子沒有水井,也沒有茅房。用水要到外面的公用水井去挑,茅房也是公用的,就在離鋪子二十丈遠(yuǎn)的拐角處。
從已經(jīng)成功的兩家田氏包子鋪的經(jīng)驗來看,這個鋪子稍嫌小了些,往后生意好了,人就沒下腳的地方了。所以鋪子買下來之后,田蜜就和葉承鈞商量了,鋪子要擴建。
田蜜計劃好了,要在接著門臉房的后頭起一間大的,把天井的多半都利用起來。后面原有的房子一間作宿舍,一間作操作間,中間還剩下一小塊地方就全鋪上青石板,放上一口大水缸,可以洗菜洗碗。污水就順著挖好的排水溝排到院子后頭去,匯入官府架設(shè)的排污系統(tǒng)。
由于加建的房子只是起三面磚墻蓋個屋頂,田蜜到的時候,這房子已經(jīng)起好了,工人們正在粉刷墻壁,石灰味兒很重。后頭的青石板也只鋪了一半,到處都是石板沙子灰漿,臟亂得很,無處下腳,田蜜匆匆看了一眼,見無甚錯漏,便返回了當(dāng)街鋪面。
現(xiàn)在距離正月初一還剩下半個月時間,伙計和廚房幫工也沒招到,包子鋪趕在年前開張有點不現(xiàn)實。田蜜定了正月初八開張,交待謝輝慢慢做,務(wù)必把好鋪子的工程質(zhì)量關(guān)。
謝輝請?zhí)锩凵宰?,他從后頭宿舍拿來三份合同,一份是鳳城包子鋪的舊合同,另外兩份是這間新鋪子的新合同。田蜜從包包里取出自己保留的那一份舊合同,和謝輝一起撕毀了,再重新簽了新的。
新合同是葉承鈞擬訂的,他也早就在證明人一欄上簽了名。合同規(guī)定謝輝占包子鋪的三成干股,股份不得轉(zhuǎn)讓他人,他離開鋪子的那一日即由田蜜收回。除了股份分紅,謝輝每月還能領(lǐng)到十兩銀子的工錢。謝輝和田蜜看過合同無誤,都畫押按手印,這份合同即時生效。
帶著新合同離開菜市口,田蜜心情很愉快。謝輝獨自在鳳城打拼,并沒有變質(zhì),他的眼神很清澈,態(tài)度很端正,左一個小東家右一個小東家的叫著,對田蜜的恭敬一如既往,新鋪子交給他,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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