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見面
聽到這話,林恩心知在陛下這,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他無奈的站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去,微風吹過來身體傳遍一陣寒意,他才意識到后背的衣服已經被冒出來的冷汗給浸濕了。
不過事情過去是過去了,陛下卻沒給皇后留面子。
林恩帶著宮人浩浩蕩蕩的端著金如意去了后宮,為著陛下所說的盡力讓所有嬪妃都知道,幾乎是走到一個宮殿,他身后的宮人都要拔高聲音,惹得里面的人出來。
所以沒過一會,整個后宮都知道陛下賞賜給皇后一個金如意的事情。
眾人都覺得有些奇怪,陛下雖然不常進后宮,但對自己的妃子即便是沒有為他生下子嗣甚至未被承寵的,都大方的很。
從來沒有孤零零的只拿來一個東西賞賜的時候。
更不用說受這份賞賜的人是皇后娘娘,一個金如意不像是恩賜,反而像是提醒和警告。
不過究竟如何眾人也不清楚,畢竟景仁宮了大門常年關閉,她們也不用去和皇后請安問禮。
平日里能見到的唯有逢年過節(jié),倒是上一回,她們見到皇后娘娘拎著參湯去見陛下。
莫不是帝后之間真的有了齟齬。
不等眾人繼續(xù)想下去,皇帝又頒布了幾道圣旨,除了太子外,其他皇子都領了一件極為重要的差事。
這在之前,皇帝是不可能將這些重要的差事分給皇子的。
皇后拿到金如意的時候氣的臉色通紅,還未說什么又聽到皇帝頒布的這幾道圣旨,當時直接摔碎了手中的茶盞。
“陛下怎可如此?那是他的嫡子……”
素韻心里卻松了一口氣,她一邊收拾茶盞的碎瓷片一邊道,“幾位皇子年紀大了,按說很快就是封王的時候,陛下此舉或許是想借著這些差事,早早的封王?!?p> “這對太子殿下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說到最后,她又拐了個彎,另外說了一件事情,“這些也沒什么,幸虧娘娘安排的妥當,饒是陛下也查不出來。”
“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著急,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越是著急就越容易出錯,娘娘瞧瞧從前陛下可懷疑過?如今又怎么樣呢?”
素韻用帕子將碎瓷片包裹起來扔到一邊,聽著皇后像是緩緩呼出一口氣。
“是了,本宮近來也太著急了,一步錯,步步錯,那兩個人,任何一個活著本宮都不安心?!?p> 素韻臉色一僵,知道勸皇后沒有用,所以心里又嘆了一口氣。
林恩被皇帝派遣著去了宸王府幾次,不過都只在廳堂坐了半天,沒能見到宸王。
他心知宸王是故意躲著不見,回稟的時候也如實說了。
皇帝聽完回稟沉默許久,又垂下了眼眸,“不愿上朝就不愿吧,明日將宮里所有的月影綢送去宸王府?!?p> 林恩眼里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不過還是先應了一聲是。
月影綢在光下面上似有流光飛轉,十分珍貴,宮里也不過僅有六匹。
……
“醉仙樓?”
盛瑾姝看著面前的小鄭氏,很是不解。
小鄭氏因為女兒被送去云山佛堂,精神都差了許多。
她勉強的笑了笑,“關于你妹妹的事情,你父親有些話要對你說?!?p> “本來他還想直接來這里,但你也知道太子和宸王之間……你父親不能來?!?p> 盛瑾姝覺得很奇怪,“父親自有主意,問我做什么?”
小鄭氏笑得更艱難了,“你嫁出去這么久,你父親心里也想你,就當是吃頓飯看看你。”
她未出嫁的時候在府中誰都注意不到她,就是逢年過節(jié)也得不到一兩句關切的話,如今嫁出去不見面了卻能得到一個想字。
“好?!彼龖艘宦?,又想起瑾綾的事情,便問道,“姨母可在瑾綾身邊安插了能管得住她的人?”
怕小鄭氏誤會,她解釋了一句,“若是瑾綾近段時間內出了佛堂……會很麻煩。”
“你父親派了幾個侍衛(wèi)和嬤嬤過去,整個佛堂被圍的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p> 小鄭氏起先也氣惱盛驊的絕情,覺得他不近人情,后面再看到太子過來兩次,慢慢就覺察出太子的意思,又幸虧瑾綾被送去消息不通的佛堂里。
要是她被送去鄭家,得知太子還來相府,怕是拼了命也要回來。
之后盛瑾姝將人送至門口,回了院子換了一身青色素衣,帶著兩個丫鬟和宮凜出了門。
盛驊早早的就在包間里等著,看她進來就讓人上了酒菜。
“這是宸王讓你帶在身邊的人?”盛驊目光觸及到門口拿著劍站著的宮凜,問道。
盛瑾姝覺得自己或許是瘋了,竟然在他的語氣里真的聽出幾分關切的味道。
她點了點頭,“是?!?p> 包間的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嘩,里面一片安靜。
盛驊目光放空,定定的落在面前的酒杯里,輕聲道,“你小時候很喜歡說話,每次我下朝回來,你都會在門口等著然后撲到我的腿上叫爹爹。”
“父親記錯了?!?p> 盛驊輕笑,笑容里像是含著旁的意味,“那時你才一歲多,后面你便不愛說話也不愛在門口等著了?!?p> 盛瑾姝眉頭微蹙,父親口中的這段記憶對她來說太過陌生,陌生到她聯系這么多年與父親的相處都覺得他在說謊。
“原本我想著將你嫁到鄭家,你表哥自幼對你就好,幾次向我求娶你,我見你年紀小一直沒答應,誰知最后陰差陽錯成了這般?!?p> “或許是姻緣天成?!?p> 盛瑾姝怔了下,很快又垂下了眼眸。
盛驊連喝了幾杯酒,眼眸瞇了瞇望著不遠處,一瞬間的戾色盡顯,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人前的圓滑和溫和。
“你兄長,和太子交好。”
盛瑾姝驟然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兄長與太子交好,那盛家呢?”
“只是你兄長他與太子交好,與盛家沒有任何的關系?!笔Ⅱ懨嫔@得十分平靜。
屋子里一瞬間陷入了極度的寂靜之中,連風透著窗子吹來的聲音都清晰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