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進(jìn)宮
不會太素,也不會過分的招搖。
不論這樁婚事是何緣故,她都已經(jīng)成婚,所以要將所有的頭發(fā)都梳起。
李忠很早就命人準(zhǔn)備了馬車在外面,不過兩刻鐘的功夫,就到了宮門口。
盛瑾姝從馬車上下來,余光隨意一瞥,就看見了同樣在宮門口站著的她的父親,盛驊。
她可沒有自作多情的覺得她的父親是關(guān)心她怕她受責(zé)罰所以等在這里,隨時準(zhǔn)備進(jìn)去求情。
他在這里,大概只是擔(dān)心她“胡亂”說了話,所以等在這里“囑咐”。
果然盛驊幾步走來,面色還訕訕,“瑾姝,你一切可還好?家中都掛念著你呢。”
盛瑾姝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在馬車下站著的李忠面無表情的隔在兩人的中間。
“太后和陛下還在里面等著王妃去請安,盛相莫要見怪?!闭f著就站到盛驊那,硬生生的將他擠得往后退了幾大步。
趁這機(jī)會,盛瑾姝看似緩慢卻加快了步伐走了進(jìn)去。
盛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雖然滿心的擔(dān)憂與慌亂,但這么多人在他總不可能高聲的說出口,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瑾姝向來是個懂事的孩子,就算他不說不去囑咐,她也能明白的。
“方才多謝?!?p> 等李忠走過來,盛瑾姝向他道了一聲謝。
李忠面上的冰冷總算緩和了許多,“王妃,一切還要看太后和陛下怎么處置?!?p> 他昨晚讓宮影去查了查,果然發(fā)現(xiàn)與王爺有婚約的盛瑾綾在大婚之前就離了家不見蹤影。
王爺未出事之前,這位盛家二姑娘可沒少以未來宸王王妃的身份耀武揚(yáng)威。
如今王爺不過是昏迷半年,她竟然就敢嫌棄這樁婚事為了躲避直接出逃。
自從先帝死后,太后就搬到了后宮的最南邊,較為偏僻清凈些的住處。
所以盛瑾姝一路走了許久,李忠一直在側(cè)看著,心中竟一時之間也不是覺得憤怒,而是微妙的慶幸。
太后和陛下的意思是王爺一直昏迷不醒,用一件喜事來沖一沖,再加上成親了也能有個人貼身照顧,所以才提前這樁婚事。
且不提正式進(jìn)入宸王府的這位王妃如何,若是換成那位盛二姑娘,他們怕是不僅要擔(dān)心她照看不周,還得擔(dān)心她會不會給王爺下毒。
太后所居之處是景寧宮,后面整修過一次,匾額上的字是當(dāng)今圣上親題。
運(yùn)筆靈動快捷,筆跡瘦而有勁,筆法外露,明顯可見風(fēng)姿綽約之處。
李忠和璃月與玉琉三人都在門口候著,唯有盛瑾姝被嬤嬤趙氏引了進(jìn)去。
皇帝是太后的第二子,太后早年喪子后身體便不太好,等到先帝去世,太后整個人直接沒了精神,搬到景寧宮后也不常見人。
不過這只是傳言中的。
“走過來,同我說說話?!碧竽闷鹆鹆ブ瞥傻膯握甄R放在右眼仔細(xì)看了看,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個齊整孩子,我從前竟不知道?!?p> 太后又將單照鏡放到趙嬤嬤手中,笑了笑,“莫要見怪,我年紀(jì)大了,眼睛看東西不大清楚,離了這玩意,就跟睜眼瞎一樣。”
景寧宮里像是熏了檀香,墻上四處可見佛像與供奉的物品,太后的樣貌和狀態(tài),也不像是傳言中那般憔悴。
只是穿的極為的素凈,全身上下的首飾數(shù)量加起來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
“太后娘娘,臣女……”
“既已和阿閬成了親,就不用說這些虛話了?!?p> 盛瑾姝到底年紀(jì)還輕,她雖善于在外掩藏住不好的情緒,但在閱歷多的人眼中,這些情緒無論如何都是瞞不住的。
所以太后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跟前。
“阿閬出事,我與陛下都十分憂心,所以才想提前這樁婚事,誰知道……”
“不過我也明白,一個正值年輕貌美的姑娘,自然不想有可能下半輩子都孤孤單單的。”
話是這么說,盛瑾姝卻從太后溫和的聲音里聽出了冷意。
“太后娘娘?!?p> 太后搖搖頭,“你不用替她說話,關(guān)于她的處置,陛下與我自有決斷,現(xiàn)在要緊的是你怎么想?!?p>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原是皇帝親臨。
盛瑾姝站起身走過去跪下行禮,皇帝微抬了抬手,抿唇道,“不用多禮,坐著吧?!?p> “你是從哪里來的?”太后拉著盛瑾姝的手,擔(dān)心她見到皇帝慌亂,便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
皇帝自個挑了一個椅子坐下,兩側(cè)的宮人立馬過來奉上茶水。
“臨近千秋節(jié),皇后有些事情要同朕商量,朕一下朝過去在那耽擱了會,所以才會晚過來。”
大元皇帝的誕辰便是千秋節(jié),往年千秋如何辦都是有規(guī)定的,基本上不會有更改。
就算是有些瑣碎的變動,皇后一個人拿主意也妥當(dāng),這點(diǎn)并不需要去和皇帝商量。
太后轉(zhuǎn)著佛珠的右手遲疑的停頓了下,隨后覷著眼睛看他,“不說這些了,阿閬和瑾姝之間,你準(zhǔn)備怎么辦?”
雖然她盡力表現(xiàn)的鎮(zhèn)定,不過盛瑾姝卻奇怪的聽到了太后聲音里的些許急切。
皇帝的視線終于緩緩落到盛瑾姝的身上,說實在的,他在來的路上心里的怒火還燃著未消失。
但太后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叫他不禁愣怔住,“母后,您是說?”
“宸王元閬與盛家嫡長女盛瑾姝,原本的婚約和圣旨里所寫的名字,就是他們兩人。”
太后迅速撥動了兩顆佛珠,然后看向身側(cè)坐著的盛瑾姝,“這姑娘我瞧著不錯,生的齊整,性子沉靜,做事又得體,阿閬能得這樣一個王妃,是他的幸運(yùn)?!?p> 皇帝和太后說話,盛瑾姝也實在插不上嘴,只能坐在一邊認(rèn)真的聽著。
比起太后目光中的溫和與滿意,皇帝幾乎完全相反。
周圍一下子突然寂靜下來,幾個站在各處侍奉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多喘。
過了一會,太后又催促,“快下圣旨吧,好歹給這姑娘一個體面。”
“昨日半夜我傳人細(xì)算了下,這兩個孩子八字命格都十分的相配?!?p> 皇帝面色顯得無奈,聽著太后幾番催促,只能擺了擺手,“朕這就命人拿來紙筆,稍后頒布圣旨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