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謠沒想到一個商人看事物會如此透徹,配上他的那一身外貌氣質(zh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哪個王公貴族呢。
不過,這個人一直都是咸吃蘿卜淡操心,與他無關的事總是喜歡管。霖謠也不打算打斷他的宏篇大論,打算聽聽他還要說什么,就一直站在你不遠處聽著。
這些男子,能不能不那么謹慎?霖謠還沒聽到接下來的聲音,就看見與凌然站在一起的男子鷹隼一樣的目光一下子盯住了自己,這個男子目光一動,立即有兩個少年從暗處走出來,擋住霖謠的視線。
這個男子,不是上次在隱雪城和他在一起的那個男子。凌然看到身邊人的異動,自己也轉(zhuǎn)過頭來,這才看見霖謠。
“楚姑娘,好久不見?!绷枞蛔匀坏恼f出這句話,對著霖謠粲然一笑,果然是傾國傾城。
霖謠略施一禮:“凌公子,沒想到隱雪城一別,還可以在這里再見到公子?!绷刂{說完,目光淡淡的掃過那兩名少年,忍不住咋舌,您家里到底是多有錢啊,被看一眼都要如此防備著。
凌然一揮手,兩個少年就迅速的又隱去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再看時,就看到霖謠眼睛里的驚訝,還有一絲淡淡的鄙夷。凌然大概能想到霖謠心里是怎么想的,摸摸鼻子,也不說話。
“凌公子怎么會在這里?”霖謠忽略了剛才聽到的話,笑著打招呼。
凌然走過來,看著霖謠,比了比笑道:“一年不見,姑娘好像是長高了不少啊。”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是一副驚到了的表情。
霖謠多少被他的動作弄的有點小尷尬,不著痕跡的向后退了一步,笑道:“一年不見,凌公子越發(fā)玉樹臨風了?!?p> 凌然依舊記得那個在隱雪城門前的女子,那時她并不似現(xiàn)在這么冷靜淡然,散發(fā)著清新的感覺,讓人著迷。
是的,讓他著迷。他回去之后,總覺得這個小女孩就像是一個謎題。他在宮里是找不到這種感覺的。
凌然在聽到霖謠的話之后笑了,是毫不掩飾的笑容,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笑的如此親切。連一直站在凌然身后不遠處的跟著他的那些人也是一臉怔愣:何時見過公子如此這般的笑容呢?
霖謠也不例外的被這毫無心機的笑意感染,笑了出來。
“凌公子怎么會在京城?莫不是又為了生意而來?”
凌然似乎一愣,這才想起他剛開始說的話,自己是商人之子,難道林天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
隨即笑道:“是啊,近日天下才子都聚在京城,所以特地來的。”
“其實最近的京城并不只有天下才子,還有越國使臣,要是凌公子家以和越國開通貿(mào)易往來,那生意自然會興隆?!绷刂{說的真誠,卻忘記了這些話不是她該說的。
凌然聽的卻是一驚:兩國互通貿(mào)易?他此次前來是與辰國聯(lián)盟而來,這不正好也是一種結(jié)盟的方式么?兩國互通有無,倒真的是個極好的方法。
凌然打量著霖謠,若有所思。
霖謠是極不喜歡這些人這樣的表情的,在自己身上四下搜尋,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啊。
凌然笑道:“姑娘所說此法果然妙極,我回去與父親商議一番,應該可以。”
霖謠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么,心里暗道不妙,嘴上卻裝傻道:“公子在說什么,霖謠可是什么都沒說啊?!?p> 凌然一愣,卻笑道:“無妨,想是在下聽差了?!毙睦飬s更加疑惑了,這個姑娘,萬事都很通透,卻習慣裝傻,真是有意思呢。
霖謠聽凌然這么說,心里不但沒有輕松,反而更加緊張了,這個人一下子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并且遮掩的不動聲色,真的是個奸商,這樣的人做生意肯定是穩(wěn)賺不賠。
霖謠垂下眼簾,再抬起頭時已經(jīng)是滿臉的笑意:“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凌公子,告辭?!?p> 凌然一直在看霖謠的反應,這個姑娘比他想的更聰明,說道:“姑娘,我們剛來京城,就住在云翔客棧,姑娘若有時間可以來坐坐,喝喝茶?!?p> 霖謠說道:“公子剛來,霖謠自當盡到地主之誼,有時間的話,倒是可以來家里坐坐?!?p> 凌然在心里對霖謠更加贊嘆了,不落大家風范,不愧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女子,雙手抱拳道:“剛來京城,還不甚熟悉,還望姑娘可以帶著到處走走,領略一下京城的風光?!?p> 霖謠點頭:“這是自然?!比缓箅x開。
凌然的目光追隨著霖謠轉(zhuǎn)過菜市口的街道。這時,他身邊的人才過來,恭敬的詢問道:“公子,這位姑娘是?”
凌然收回目光,看著喧鬧的人群:“一個有意思的姑娘,比這些人都有趣?!?p> 那個男子的目光在街角停留了一會,恭敬地對凌然說道:“公子,時候不早了,該回行宮了?!?p> 凌然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后面的人趕緊跟上,一行人都離開了,前面路口繁華依舊。
第二天,霖謠就去宮里上崗了。秦芷云把她拉進去,親自撩起她的衣服看她的傷情。又是一道粉色的疤痕,不過不愧是練過的,劃出來的傷口筆直纖細,想起自己當時劃出的傷口,又粗又蜿蜒,流了好多血。
秦芷云嘆口氣,道:“那天見你精神不太好,也沒仔細看,今兒這一見,真的是害怕呢,以后的你小心些才是。”
霖謠把袖子放下來,說道:“沒事,你看不是已經(jīng)好起來了么?!?p> “翡兒,去把玉顏膏拿來?!鼻剀圃品愿赖溃鋬簯艘宦暰腿チ?。
秦芷云繼續(xù)說道:“玉顏膏是宮廷秘制的,宮里的女人,皮相就是一切,所以這玉顏膏的功效自是很好的,還有修復疤痕和祛皺的功效。”
霖謠大呼小叫的說著:“哇,這么貴重,我不要了不要了?!?p> 秦芷云止住她:“沒什么貴重的,這膏藥你用,比她們用更有價值?!闭f著話,翡兒已經(jīng)把藥拿來了,秦芷云取出一些來,細細的抹在霖謠的傷痕上。
“這個上次去的時候沒有拿給你,這藥要經(jīng)常用著才好,我給你裝好,你拿著回去,記得用上,比其他地方的好很多。”秦芷云邊給霖謠抹藥邊說。
“哎呦,我是哪世修來的福氣呀,竟然有此艷福?!绷刂{的心情瞬間變得很好,輕佻的和秦芷云開起玩笑來。
秦芷云并不生氣,反而入戲的看了霖謠一眼,眼神嬌嗔,顧盼生情。霖謠咋咋舌,自己一個現(xiàn)代人還真的是小瞧了這些古人,他們還真的不是自己在歷史中看到的那些人格扭曲了的人名,他們的天性沒有被抹殺。
霖謠看著自己的胳膊,這個小楚霖謠,也是一樣,霖謠看著笑了出來。
“哎呦,真是不害臊,自己看自己都能笑出來,把你美得!”秦芷云看著霖謠笑了,將手上的東西放下,調(diào)侃道。
“我說,公主殿下,當初你為什么要我來當你的伴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