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越國太子從玄德門進宮面見辰國皇上。滿朝文武皆為越國太子的風儀所傾,越國太子方凌然在朝上感謝了辰國的熱情款待,說了一大堆的客套話。氣氛倒也十分的融洽,此次兩國建交,當然沒有多少唇槍舌劍。
北胡的實力漸漸強大,尤其是這幾年,天災人禍的,辰國無暇北顧,導致北胡漸漸地脫離了辰國的掌控,長此以往必將成大禍。
所以,辰、越兩國的結(jié)盟已經(jīng)成為定局。誰都知道北胡驍勇善戰(zhàn),生性豪放,一旦強大起來,則中原必定不保。是以,辰越先下手結(jié)盟,一致對外。
越國太子將在此待上一段時間。
不過,聽太子殿下在朝堂上的表述似乎還不知道辰越結(jié)盟的方式。辰越結(jié)盟是越國皇帝修書一封使人給辰國皇帝的,太子是作為使臣來此。
難道,越過皇上沒有告訴太子殿下是要和親來結(jié)盟的?如此一來,想必中間會生出很多事端。
晚間,皇上設宴款待越國太子。文武百官**妃嬪、王子公主都在席。
霖謠今兒是不用進宮去的,皇上設宴,自己當然可以心閑一天,坐在窗下鏡前,對著銅鏡無聊發(fā)呆。剛起來才沒多久,就又有了睡去的欲望。臨窗而看,外面的樹已經(jīng)綠蔥蔥的很是茂盛,霖謠散著頭發(fā)坐著,這幾天來楚府的人越來越多,所幸今日全都進宮去了。
霖歌的禮儀已經(jīng)讓教習女官心服口服。霖謠不知道他們要把霖歌打造成怎樣的人,是要求霖歌母儀天下么?
霖謠信步走到霖歌的門外,霖歌端莊的坐著微笑著和女官品茗談論,眼神溫和慈祥,笑意盈盈,她已經(jīng)不像前幾次霖謠看到的時候那么冷艷,眼前的人,似乎真的具備了太子妃的一切潛質(zhì)。
霖謠看了一會,霖歌發(fā)現(xiàn)她站在門外,沒有說話,靜默的看了她幾秒鐘,復又恢復到那種大方端莊的樣子了。霖謠不以為意,笑笑就離開了。
霖歌和太子殿下的婚期漸近,一切都已經(jīng)無法改變。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不能改變的,兩個人都無力改變。霖謠走著走著就又走到門口去了,思慮了半晌,還是決定出去。
人間四月,芳菲處處。街上的人也很多,霖謠總是習慣一個人上街區(qū),走過京城的主干道,由南至北由東至西,看看周圍的人的生活,這樣愜意的樣子在現(xiàn)代是很少有的。她想起前世,自己經(jīng)常是在充滿各種體味的公交車、地鐵上,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像潮水一樣包圍著自己,現(xiàn)在這樣的情境,就差端著一杯暖暖的奶茶了,歲月從未如此安靜過。
人群好像忽然都沒有了聲音。是真的沒有了聲音。
所有的人都看著一個方向,霖謠察覺到周圍的不對勁,也順著人群的目光看過去。鬧市中突然出現(xiàn)這樣一個人,你是真的會安靜的看著的吧。
來人竟然是霖謠的熟人,凌然。
霖謠看著這個富商之子,想不到他也來了京城,不想引起的反應竟然比隱雪城還大。
也是,那天他們到達隱雪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而且隱雪城本來就小,人相對來說還是比較保守的。
霖謠想著,人已經(jīng)走近了,和他同行的這次不是那個黎叔,看似倒像是賬房先生,文鄒鄒的樣子。人還沒有走到跟前,霖謠就被誰拽進了一個小巷子里,緊接著一只細膩的手就堵住了霖謠的嘴,在霖謠耳邊輕聲但是狠辣的說:“別動,別出聲?!?p> 霖謠沒有動,也沒任何聲音,看著這人是個女子,眼睛大大的卻是很不友善的看著她。霖謠心里暗嘆自己還真不知道是時運不濟還是命里不得清閑??墒沁@次,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去跟著她逃亡了。霖謠想這,臉上也是這樣的表情。
“你就是楚霖謠?”這個女子看著霖謠,倨傲的問道。
霖謠看著女子,不動作,垂下眼眸。這人真的是跟著找自己來的,可是自己不記得認識這么一號人。
“賤人,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么?!迸诱f話是毫不客氣的。
霖謠看著女子,還是說不了話,她已經(jīng)從女子的語氣中聽出了對方來意不善。
女子盯著她看著,目光變得凌厲狠絕:“我真恨不得殺了你?!迸涌戳刂{一直沒反抗,拿下一直捂著霖謠嘴的手。
“為什么?”霖謠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對方是誰,而是要殺她的原因。
“跟我走?!迸硬换卮穑寝D(zhuǎn)身離開。
跟你走,才怪,霖謠站在原地轉(zhuǎn)身就跑,女子一下子就躍到自己面前呢,手變成爪停在霖謠的咽喉處,霖謠一下就剎住腳步。
“不要再挑戰(zhàn)我的極限,跟我走,帶你去見一個人?!迸邮植荒瞄_,湊近霖謠的耳朵低聲說道。
霖謠人命的跟在后邊,現(xiàn)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女子一路帶霖謠走出城去,路上一下頭都沒有回,霖謠嘆氣,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出城好久,女子在一處破敗不堪的地方停下來。冷冷的轉(zhuǎn)身看著霖謠:“進去,我讓你死也死個明白?!?p> 霖謠沒由來的一陣惡寒,什么叫讓我死也死個明白?我都沒見過你好不好。于是站在門口不進去,要是真的死在這么個破爛不堪的地方,或許自己腐爛了都沒人知道。
“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裝什么裝?”耳邊傳來惡狠狠的諷刺。
“我做什么了?!绷刂{不再退讓,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
“干什么了,你還好意思問?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女子也不愿意多廢話,一把把霖謠推進去。
這個女子不愧是練過武功的,手勁還是很大的,霖謠被她推的一個趔趄,倒在地上。也不知道這個女子和霖謠有什么深仇大恨,手下這么不留情,把她的厭惡表現(xiàn)的很明顯。
霖謠心下委屈不已,她倔強的不肯示弱,站起來向里面走去。女子并不看霖謠微微顫抖的身子,她看著這個破爛的地方唯一能被稱得上是建筑物的破房子,眼神忽然變得深情。霖謠并沒看女子的神色變化,她只是很倔強的把脊背挺得直直的向面走去。
院子里雜草瘋長,都已經(jīng)越過的人的膝蓋的高度,這個院子不知道都荒廢了多長時間了。隱隱約約就能看見有青石板鋪就的一條小路,但是也已經(jīng)被周圍的曹埋的看不見了。霖謠心里很害怕,害怕槽里面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更害怕那間看過去搖搖欲墜的小屋。
女子看霖謠走的極慢,忍不住抓著霖謠一躍而起,把霖謠扔在那臟兮兮的地下,霖謠當場被摔得七葷八素,女子也不管她,朝著房里的木板床走過去。
霖謠撫著被摔在地的胳膊站起來,才看到床上躺著一個滿身血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