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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天哪!柔兒,臉怎么了?”顧成林強(qiáng)拖著顧雨柔走進(jìn)大廳,一見女兒那紅腫異常的臉,陳氏尖叫著撲上去,待她看清女兒臉上紅紅的手掌印,怒氣沖天的大喊道:“誰?誰打的?”
顧春雨也心疼地坐不住了,走過去看了看女兒高高腫起的臉,滿面不悅瞪著顧成林問道:“柔兒的臉是怎么回事?她蕭家來時(shí),就是這個(gè)模樣嗎?”
顧成林為難地?fù)u了搖頭,“來時(shí)好好的……”
“好好的,怎么會(huì)變成這般模樣?是誰打的?你這個(gè)做哥哥的就不知道照顧一下自己的妹妹,看著她白白被打?說——究竟是何人下的手?”陳氏心疼地?fù)е櫽耆?,語氣極為不滿地斥責(zé)兒子。
“是我和弟弟打的?!备诤竺娴氖捰钴幮Σ[瞇地回答,完全沒將陳氏的憤怒放在眼里。
他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差點(diǎn)氣炸了陳氏的肺,陳氏不悅的怪罪道:“柔兒是你們的妹妹,就算有天大的事,坐下來好好商議就是了,為何還出手傷人?況且今兒個(gè)還是她回門的大喜之日,這讓侯府的人看到,毀得可不只是雨柔的名聲。”
心疼女兒顧春雨也面露不郁,皺著眉,陰著臉問道:“宇軒,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齊宇軒卻還是微笑著,不緊不慢地回答道:“雨柔表妹還有名聲可毀嗎?只怕她的名聲早就被她自己給毀了,只剩下頂風(fēng)臭十里的罵名了。”
“放肆!”一直坐著的齊天寶急忙起身訓(xùn)誡自己的大兒子,他原本還要再說幾句的,正座上一言不發(fā)的顧老太爺,卻輕輕地舉了手,制止了齊天寶下面的話?!笆虑榭傆幸蚬?,還是先聽聽宇軒的話吧。他可不是行事莽撞之人?!?p> 本就不喜歡顧雨柔的顧春秀,輕輕地拉了拉齊天寶的袖子,拋了一記狠狠地白眼,齊天寶摸了摸鼻子,訕然地重新坐下。“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語氣明顯柔和了幾分。
這時(shí)蕭軒和齊宇翰等人也紛紛走進(jìn)大廳,陳氏便拉著顧雨柔坐回位子,心疼且小心的查看顧雨柔的傷情。
齊宇軒繼續(xù)微筆著坦白,“我們一人才打了一個(gè)耳光,太少。我恨不能再抽她幾十、幾百個(gè)耳光。若不是看在她是表妹的份上,直接杖斃了事。至于她說了些什么,還是讓自己說吧。那話聽著都臟耳朵,從人嘴里說出來,這嘴非臭上一輩子?!闭f完,他就幸災(zāi)樂禍地望著顧雨柔,怡然自得得雙臂抱胸,等著瞧好戲。
顧雨柔在眾人的目光中縮了縮身子,躲進(jìn)陳氏的懷里,頭都不敢抬起。方才在門口的張牙舞爪,也小心的藏好,極力裝出一副可憐像。
顧春雨的目光掃過外甥們的憤怒及兒子難掩的羞愧,又盯著顧雨柔的可憐像沉默片刻,才低聲問道:“雨柔,將你方才在門外講過的話,再說一遍?!?p> 顧雨柔愈加恐慌的縮進(jìn)陳氏的懷里,而陳氏也挺身擋住顧春雨犀利的目光。“小孩子,說錯(cuò)一兩句話難免的,打都打了,還想怎樣?”
顧春雨瞇了下眼睛,厲聲道:“翠珠,把方才你家小姐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翠珠一驚,跪撲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卻怎么也不肯說話。
顧春雨惱羞成怒,指著翠珠怒喝:“快說,不然馬上就拖出去杖斃!”
翠珠這才顫抖著身子,閃爍其辭地說道:“小姐她……她說雨嫣小姐是……野……野丫頭……還說要打……雨嫣小姐……”
齊宇軒挑了挑眉,見翠珠似乎“忘了”重點(diǎn),他好心的提醒道:“你們家小姐好像還要把雨嫣送去什么地方……”
翠珠抖作一團(tuán),怎么也不肯說下去了。
“說——”顧春雨氣得將茶碗狠狠摔到地上。
“送……送到……臟地兒,讓……讓男人……”翠珠頭前的地上濕了一片,也分不清是她的汗水,還是淚水了。
“住口——”顧春雨僵立當(dāng)場,怒目而視?!皾L出去!”
翠珠如臨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顧春雨仿佛被人抽走的精氣神,頹喪的低下頭,失望地?fù)u頭說道:“身為顧家嫡女、侯府的媳婦,說出的話竟比那無知村婦還要骯臟、惡毒?!杜]》都讀到狗肚子去了?雨嫣是你的堂妹,你怎能……”
顧雨柔聽父親竟為一個(gè)外人鳴不平,心生怨氣,想要開口為自己爭辯兩句。陳氏看出她的意圖,伸手偷偷地在她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用嚴(yán)利的目光制止了她的魯莽。
“跪下——”顧春雨沉吟道:“給雨嫣道歉!”說著,他抬起頭尋找雨嫣,卻沒有發(fā)現(xiàn)雨嫣的身影。
“雨嫣呢?”顧春雨皺著眉頭問顧成林。顧成林沉默片刻,含糊其辭的說道:“一直就沒見雨嫣妹妹?!?p> 顧春秀也找了一遍,只看到萎靡的蕭軒,卻沒瞧見雨嫣。“侄女婿,雨嫣呢?怎么三天回門,反倒把媳婦落在家里了?”
面對(duì)顧春秀善意地逗笑,蕭軒愧疚地低下頭,悶聲不吭。
齊宇翰實(shí)在忍不住,開口見山將事實(shí)捅了出來?!澳?,蕭軒是您的侄女婿不錯(cuò),不過他如今是雨柔表妹的夫婿了,聽說雨嫣反倒成了他的嫂嫂?!?p> “什么?”顧春秀夫婦和顧春雨聞之驚詫,正座上的顧老太爺和顧老太太只是不住的哀嘆搖頭,沒有半點(diǎn)驚訝。
相擁在一起的陳氏與顧雨柔臉露恐慌,心知真相既將揭開,她們終將在劫難逃。
顧春雨最早回神,眼神失望地瞪著陳氏,心存一絲僥幸地問道:“是你做的?這又是為何?”
“為何?”陳氏滿臉苦笑,知道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受到懲戒,索性也不再掩藏隱瞞,不如把往日的委屈一吐為快?!澳悄阌譃楹翁幪幤褂赕?,刻責(zé)自己的親生女兒?蕭家先是向雨柔提親,后又換成雨嫣,你非但沒有替雨柔出頭,反而為了促成雨嫣的親事,讓親生女兒忍氣吞生。若連我這做娘都不幫女兒,她早就沒有活路了!再說,是侯爺夫人指名讓雨柔做蕭軒的媳婦,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依父母之命行事,又有何錯(cuò)?”
顧春雨茫無頭緒地望著陣陣有詞的陳氏,不敢相信她就是與他生活將近二十余年的妻子,只是呆愣愣地望著她,全然忘記要說些什么。
“好個(gè)父母之命!”顧老太爺火冒三丈地從座位上站起身,“為了這父母之命,你就對(duì)侯爺夫人謊稱雨嫣身有奇毒,誰同她圓房,誰就會(huì)命喪黃泉?為了這父母之命,你就收買雨嫣身邊的小草讓她在迎娶路上與翠珠調(diào)包,完成你們的調(diào)包大計(jì)?為了這父母之命,你就勾結(jié)侯爺夫人灌蕭軒春藥,同雨柔洞房,生米做熟飯?也就是雨嫣福大命大遇到侯爺受傷,兩個(gè)兒子一同成親,你們才轉(zhuǎn)用了這調(diào)包記。不然你只怕雨嫣的性命,早就斷送在被你們收買的小草手上,是也不是?”越說越惱,顧老太爺早忘了什么為老之尊,抓起茶碗沖著陳氏就扔了過去,正好砸中她的頭。陳氏當(dāng)即跪倒在地,茶湯、茶葉淋了她一身,額角也開始有血滴下來。
陳氏一身狼狽,早就沒了方才的叫囂,面如蒼紙的癱軟在地上。
顧雨柔含淚去扶陳氏,用帕子擦拭娘身上水漬,眼含怨恨的對(duì)著顧老太爺喊道:“是又如何?那個(gè)不知從什么地界蹦出來的野丫頭,憑什么跟我爭?我才是顧家嫡女!一個(gè)無父無母的野丫頭,也配做顧家嫡女?擋我的路,她就該死!”
“孽障——”顧春雨抬手就是兩巴掌,“啪、啪——”
一巴掌打在顧雨柔仰起的臉上,另一巴掌則打在推開她的陳氏臉上。
“娘——”顧雨柔回身去扶倒在一旁的陳氏?!皯{什么打我們娘倆,爹心中早已把那野丫頭當(dāng)成親生女兒,對(duì)我們娘倆的事冷眼旁觀,現(xiàn)在又憑什么打我們?”
“好、好、好……我今日就打死你個(gè)孽障,省得壞了我們顧家的名聲?!闭f著顧春雨就去拿擺在堂上的家法。
陳氏見顧春雨真得惱了,緊忙跪爬著擋在顧雨柔身前,對(duì)著顧春雨哀求道:“老爺,一切都是為妻的錯(cuò),要打便打我就是。雨柔已經(jīng)是侯府的媳婦,打不得了。”
顧春雨對(duì)陳氏的哀求沖耳不聞,咬牙切齒道:“好個(gè)打不得!想那不孝女全憑這打不得,才跑回娘家行無禮之事。今兒個(gè)非打得她知理為止!”
“住手——”一聲怒喝阻止了顧春雨要落下的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