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刺客
發(fā)現(xiàn)兩人蹤跡的時候,當時秦悠正坐在屋內思考著怎么應對陳家。
畢竟從陳家的舉動來看,他們顯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因為他們似乎是認定了只要讓呂家沒了造紙工坊,就能讓呂家半廢。
說不定,上次的那陳家大少爺陳川會再次上門提出購買他工坊的意愿,甚至可能有更過分的舉動也說不定,比如說,切斷工坊的供應途徑,或者派人上門鬧事等等。
秦悠自認沒有被迫害妄想癥,但這事關系重大,容不得他不小心謹慎。
當時,秦悠心里便是這些想法。
也正因為這些事煩惱得無法入眠之時,忽然就聽到院子里傳來窸窸窣窣的交談聲音。
盡管聲音被人壓得很低,細不可聞,但秦悠還是聽到了。
這在以前是不可思議的。
宿房那邊離他的住所少說也有二十丈,換言之就是將近六十米的距離。
六十米開外,聽到他人的低語,怎么想都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
但自從秦悠有了“蚩玉”后,他發(fā)現(xiàn)不僅是自己的視力,就連聽力也比先前顯著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雖然還沒夸張到二十丈外聽到具體交談內容的程度,但至少讓秦悠知道了那里有兩個人。
兩個大半夜還在竊竊私語的人。
“是工坊里的壯工?”
這是秦悠的第一反應。
秦悠本欲不作理會,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這么晚了壯工們早就該歇下了,再說也沒看見那邊亮起燭光,更別說有聽見開門的聲音了。
顯然不會是工坊里的壯工。
說到這,就有一事要提了。
雖然整棟院子都經(jīng)工匠們修繕過,但由于當時的時間緊迫,呂公要求工匠們盡快完工,所以整體修得不是很到位,留下了不少的瑕疵。
比如說,房門。
西院那邊有許多間廂房的房門都沒來得及換新的。這就導致了每次開門的時候,不少木門都會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那聲音特別的大,且尖銳,每次壯工出入開門一響小半個工坊都能聽到。
以自己的聽力幾乎不會聽漏,所以秦悠才會肯定不是壯工發(fā)出的聲音。
那么問題來了,這么晚了,不是工坊里的壯工又會是誰?
意識到這個問題,秦悠當即是心頭一凜,打算出去看看。
他小心地掩上門,走了出去。
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借助著隱隱約約的微弱月光在黑夜中緩步前行。
說來也巧,正當他走一處墻角處的時候,兩道黑影忽然從他前方跑過,奔向倉庫方向。
僅是隔了一個墻角,兩人并沒有注意到墻角處藏了一個人。
但秦悠卻看到了他們。
“兩個盜賊!?他們準備干嘛?來這里偷東西嗎?”
驚鴻一瞥間,秦悠看清了兩人一副類似古代盜賊的裝扮,頓時心里一驚。
他打算先不打草驚蛇,看看他們有何目的。
于是他就一直在后面跟隨著。
一路跟著他們來到倉庫的時候,看見其中一人拿著簪子開鎖,秦悠還面色古怪的低咕一聲:“難道他們準備偷紙不成?”
直到門開后,屋內亮起火光。
秦悠猛然意識到什么,臉色一變,無法保持平靜,急忙進屋出聲制止。
……
“住手!是誰派你們來縱火的?”
一道聲音從門口響起。語氣冷漠,聲音并不是很大,但在這寂靜無聲的黑夜卻仿佛驚雷驟起。
屋內的兩人嚇得不輕。
“誰?”
兩人回頭,便看到了站在門口身材頎長的秦悠。
削瘦男子只是一驚,便迅速冷靜了下來,原來是工坊里那個年輕的掌柜。
但接著,看著略顯單薄的秦悠,他有些羞怒,他居然被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人嚇到了!
他羞怒交加,最后起了殺心,從腰上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欲要取秦悠性命。
“本是打算放你一命的,結果非要來礙我們的事,看來,只能將你滅口了?!?p> 他吩咐壯碩男子繼續(xù)點火,而自己則朝著秦悠快速接近。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便已至秦悠身前。
他身法宛若游龍,招式更是快如閃電,匕首直刺秦悠心口。
這一系列的動作賞心悅目,嫻熟無比。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秦悠明白了,這人不僅僅是一名開鎖技藝高超的盜賊,更是一名身手極好的刺客。
如果是普通人,面對這雷霆萬鈞的一式,恐怕早就嚇傻了!
但秦悠是普通人嗎?
是的,他是普通人,但他從某方面來說卻又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疇。
只見秦悠胸膛處微微閃過一道光芒,接著他整個腰身一扭,竟是詭異的往一側挪移了一步,堪堪避開了刺來的匕首。
匕首貼著他的胸膛擦過,卻沒能傷到他分毫。
削瘦男子大驚,他這雷霆一式別說一個普通人了,就是一些身手好的游俠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怎么這造紙工坊的掌柜卻輕而易舉的避開了?
是巧合嗎?
下一瞬間,他便知道并不巧合了。
他剛想撤手而退,卻見秦悠瞧準了時機,臉色冷漠,一手快如閃電的擒住了他的手腕,而另一手則果斷劈在了他的手臂上。
“咝!”手臂遭到重擊,劇痛讓他身體發(fā)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與此同時,他的手也無力再握住匕首,匕首自手中滑落,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呵,還敢縱火!”
卻在這時,一只腳尖踹在了下落的匕首握柄處,匕首飛射而出,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冷哼。
不遠處,壯碩男子重新打著了火絨,正準備點火燃紙張,哪知一把短刃從身后飛射而來,正中他的手臂。
“??!”火絨掉地,很快就熄滅了,而他捂著被匕首貫穿的手臂哀嚎不止,神情痛苦。
削瘦男子的腹部臉部各挨了秦悠的幾記重拳后,無力的跪倒在地上,嘴角流著殷紅的鮮血,眼睛失神的看著地面。
“你……你到底是何人?”他艱難的說道。
今日這事對他打擊太大了。
在接手這個差事的時候,他是不屑的。
想他雖說不上是一位名動天下的刺客,但怎么說在這十里八鄉(xiāng)也算小有名氣,雇主居然讓他去縱火,實在是大材小用。
但奈何報酬過于豐厚。
而且這事對他來說也算是小菜一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接了也就接了,不非就是去放把火而已。
但此時,他腸子都快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