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人在前面落荒而逃,大英帝國的士兵從后面緊緊追殺,兩軍的生死搏殺在廣州城北的曠野上勾勒出一副瑰麗的戰(zhàn)爭畫卷!
豪斯站在一段破敗的城坦上,雙手合抱胸前,臉上盡是躊躇滿志的神情,這伙遠東殘兵的覆滅只是時間問題!因為他們雖然沖破了英軍的前幾道阻擊線,可仍有不少的聯軍士兵從更遠處結成零星的防御陣形,不停地減緩他們的逃亡速度。
一會功夫,追兵距離遠東人已經只有一里之遙了,再有片刻就將進入有效射程了,那時候,就是這些遠東蠻子的末日!旁邊的軍官們以崇拜的眼神看著豪斯,他們對豪斯未卜先知的才能欽佩不已,如果不是豪斯早有準備,今晚的偷襲就會讓聯軍承受巨大的損失。
“哦,將軍,你看?!币幻ㄜ娷姽俸鋈恢钢b遠的北方,興奮地叫道,“那里有一大片火光,看起來好像有大批聯軍士兵正在向這邊開過來。”
“哦,沒錯,有很多人?!绷硪幻靼嘌儡姽俪鲅愿胶?。
這些聯軍的軍官本能地以為,如此龐大的一支軍隊只能是聯軍的某個部隊,遠東人的軍隊早已經被打散了,不可能再這樣大規(guī)模地聚集起來。
豪斯皺緊眉頭,心中不悅至極,定是華萊士這老東西不放心他,又派了別的聯軍過來協防廣州吧?哼,也不想想,遠東人這些烏合之眾,有必要如此慎重對待?剛才的偷襲不是被輕而易舉地擊退了嗎?
“哦,將軍,那……那似乎是騎兵!”
忽然有一名士兵低聲驚叫起來,卻像一記重錘重重地敲在聯軍所有軍官兵心坎上!騎兵?聯軍登陸廣州的都是清一色的步兵,并沒有一騎騎兵啊!莫非……那不是大英帝國領導的六國聯軍?
豪斯倒吸了一口冷氣,突然感到腳下的斷坦正在輕輕地震動,耳際也不時傳來細碎的聲音,赫然有許多碎石破磚從斷坦上不斷地剝落下去……
“遠東人!那一定是遠東蠻子!”有軍官凄厲地尖叫起來,“將軍,趕緊下令撤兵,讓皇家步兵團退回城里防御。”
“不可能?!焙浪箶嗳坏?,“遠東人在廣東沒有大規(guī)模的騎兵!擁有騎兵軍團的護國軍和閩軍尚且遠在千里之外,絕不可能出現在廣州城下!還是先看看再說,也可能是聯軍士兵們正在驅趕成群的野牛?!?p> ****
躍馬揮刀、馳騁在隊列最前面的孫子良已經發(fā)現了原野上的追逐。
雖然天色黑暗,但憑著忽明忽暗的火光,孫子良仍能看清楚兩軍截然不同的衣裝,前面逃亡的是中國人,后面追殺的是洋人!
“騎兵團……”孫子良猛吸一口氣,拖著長長尾音的怒吼在黑夜里凄厲響起,“沖鋒……”
“嘀嘀嘀噠噠噠……”
嘹亮的鎖鈉聲破空而起,刺破了長空,響徹了整個曠野。
獨立騎兵團的戰(zhàn)士們紛紛夾緊馬腹,胯下戰(zhàn)馬奔跑的速度終于達到了極致。經過將近半夜的馳騁,洋鬼子終于已經近在眼前了,殘酷冷血的屠殺就將上演,每一名戰(zhàn)士都緊了緊手里的斬馬刀,提起臀部懸空矗立于馬背上……
正在亡命狼奔的廣州師殘兵聽到這熟悉的鎖鈉聲,頃刻間心神大定,紛紛振臂歡呼起來。
“弟兄們,我們有救了,我們的援軍到了,哇哈哈……”
“嗷嗷嗷,護國軍,狗日的護國軍來了……”
“我操他姥姥,老子不跑了,跟洋鬼子拼了!”
潮水般涌來的騎兵在廣州師殘兵陣前裂成兩半,張開雙翼向著殘兵身后緊緊追擊的聯軍散兵陣狠狠地卷了上去,黑夜里頓時爆起慘烈的人嚎馬嘶,帶著強大的慣性,風卷殘云般涌來的騎兵軍陣就像一柄鋒利的手術刀,所過之處,聯軍波分浪裂、死傷累累……
而聯軍卻只能在兩軍交接前給騎兵造成有限的傷亡,一旦遠東騎兵沖過了這段短短的死亡距離,聯軍士兵將只能被無情地屠戮。
孫子良使出吃奶的力氣揮舞著馬刀,然后狠狠下劈,沉重的斬馬刀便帶著一道炫目的銀芒,閃電般從一名聯軍士兵的頸項間掠過,帶起一道激濺的血柱,聯軍士兵的人頭已經破空拋起,又遠遠地摔落在地……
一名法軍士兵奮起全力狠狠挺刺,將一名遠東騎兵挑落馬下,但他還來不及高興,巨大的斬擊從背后突其而至,他感到胸口陡然一涼,驚低頭,驚恐地發(fā)覺自己的軀體已經自胸口部位一分為二,他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體腔內脈動的心臟!
然后,無邊無際的寒意涌來,迅速吞噬了他的意識……
似乎已經死透了的秦兵霍然睜開了雙目,一雙眸子竟是明亮無比,這廝突然爆出一陣變態(tài)的大笑,將兩名試圖從他身邊逃跑的聯軍士兵頓時嚇成白癡,寒光一閃,秦兵的鋼刀又快又準地劃過了他們的咽喉,血花飛濺中,失去生命的尸體頹然倒地。
“第二十六個!”
秦兵劇烈地喘息著,鮮血像泉水一樣從他右胸的傷口涌出,剛剛的搏殺又加重了傷勢,大量的失血讓他感到一陣乏力,腳步一亂差點摔倒于地。一股冰寒的危險氣息突然自身后襲來,秦兵猛地轉身,正好看到一名洋鬼子挺著刺刀向他小腹捅來。
秦兵有心閃避,卻感到四肢發(fā)軟使不出任何勁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洋鬼子的刺刀惡狠狠地扎向自己腹部,秦兵甚至能夠想象,當鋒利的刺刀剖開自己腹部的時候,那滋味定然不會怎么好受……
“叭!”
一聲輕響,巨大的外力陡然強加在那名洋鬼子的身上,將他整個身軀都向著左側撞飛出去,秦兵有些木然地跟著移轉視線,發(fā)現那洋鬼子的腦袋上已經多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血糊糊的玩意在地上涂了一道……
“上馬,兄弟。”
秦兵還沒轉過念來,一把親切的聲音從腦后響起,然后他感到自己的身軀突然騰空而起,下一刻便已經跨坐在劇烈顛簸的馬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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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坦上的豪斯終于意識到不對,急欲下令撤軍的時候,為時已晚。
洶涌而來的遠東騎兵很快就將奉命追殺的皇家步兵團淹沒,從追殺別人一瞬間成為別人追殺的獵物,巨大的反差讓這些殘暴的聯軍士兵無所適從,膽小的早已經抱頭鼠竄,兇狠的企圖負隅頑抗,本就在追擊中亂了陣形的聯軍再無法組織起像樣的防御,在獨立騎兵團潮水般的沖鋒下,很快就變得七零八落。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從一開始,結局便已經注定了!
豪斯英俊的臉龐劇烈地抽搐著,碧藍的眸子里幾乎要噴出熊熊的火焰來,那可是聯軍中最精銳的皇家步兵啊,這些從印度戰(zhàn)場上幸存下來的英勇戰(zhàn)士,現在正在被遠東蠻子無情地屠戮!而他,身為皇家步兵團的最高指揮官,卻只能眼睜睜地目睹慘劇的上演,束手無策……
長吸了一口冷氣,豪斯竭力控制住蹈天的怒火,大腦仍然保持著最后的理智。
一千皇家步兵的覆滅似乎是難以避免了,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把這場災難降低到最低的程度!如果讓這伙來自地獄的遠東騎兵沖進了廣州城,并且在廣州城的大街小巷里對聯軍的士兵進行無情的屠戮,那他豪斯的下場將只有一個,就是被送上絞刑架。
“立即關閉城門,把附近的所有士兵組織起來,依托城墻進行防御!絕不讓遠東蠻子的騎兵沖進城里來!”
“可是將軍,許多聯軍將士還來不及進城,我們不能關城門!”
“顧不了那么多了!”豪斯厲聲道,“可以命令他們各自為戰(zhàn),堅守到天亮!”
豪斯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驚慌,能不能守住廣州城,他的心里也沒什么底了!如果廣州得而復失,華萊士那個老東西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他手下雖然統率著兩個步兵團以及一個印度營,可這時候,絕大多數士兵已經成群結隊地外出進行燒殺劫掠去了,原本駐守廣州的一個皇家步兵營也被他調來追殺遠東蠻子,結果反被遠東騎兵所絞殺!
現在,能夠立即集結起來的只有一個印度步兵營!跟隨在他身邊的更是只有一百多名士兵,能不能頂住遠東騎兵的進攻,直到印度步兵前來支援,豪斯心里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