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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重重

第六十三章 凝霜雪(中)

花影重重 意千重 3140 2009-08-20 08:41:58

    廣陵王府后院有一個竹風(fēng)館,遍植各種各樣的竹子,就連房屋和家具也多由竹子制成,頗為清雅。

  這夜,乃是下弦月,彥信拉著初晨在竹林中穿梭,停下指著一處:“你看那里。”

  初晨一看,幾叢修竹橫斜于一勾月影下,一塊玲瓏的石頭斜倚一旁,微風(fēng)吹過,靜謐雅致,正是她給彥信做的那件春袍上繡的圖案,便笑:“我當(dāng)你不知道,原來你這般細(xì)心,也不枉我一番心思。”

  彥信微笑著卻是探究的望著她:“這個地方很不錯,卻是極其偏僻,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那日看見房中一副水墨畫,覺得意境不錯,多看了兩眼,秦嬤嬤便道乃是這竹風(fēng)館的景色,當(dāng)下好奇便來看了,我想著那畫是你作的,繡出來,想必你也是喜歡的。”

  “只要是你用心做的,我什么都喜歡?!睆┬耪f著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我尋了很久,方尋得這件東西,也不知你喜不喜歡?”

  初晨暗想:“只要是錢,我也都會喜歡的?!弊炖飬s嬌嗲的抱怨:“你第一次送我東西?!?p>  彥信懶懶的笑:“我送你的東西多了,只不過你從來沒有多看過一眼,更沒有記在心上?!彼傅氖浅醭糠恐袛[設(shè)的那些各種各樣的稀罕物。

  初晨不以為然:“你從來沒有說過送給我,我一直以為我只有看的權(quán)利。”打開那個錦盒看了一會,道:“這么小的簪子呀?”

  彥信從里面拿出小小一根通體碧綠如意頭的玉簪來:“你當(dāng)真看不出來?”

  其實初晨看第一眼的時候就認(rèn)出來了,她瞬間轉(zhuǎn)過無數(shù)個念頭,仔細(xì)看了一會,方道:“和我小時候戴的一根已斷了的簪子很像。只是你又怎會知道?”

  彥信頗有些得意:“你不要管。你只說你喜不喜歡?”初晨干巴巴的道:“喜歡?!彼囚⒆釉臼前子竦?,是她小時候最為心愛之物,可惜在颶風(fēng)雪原她用來刺雪狼神時被折斷了,只剩了有花紋的半截。因為蘸了雪狼神的血,才被染成碧綠色的。當(dāng)時她雖然年幼,卻隱約覺得此物的珍貴難得,舍不得丟,將它偷偷藏在身上,多年來,更是隱隱將它當(dāng)成了護(hù)身符,這件事情就是綠綺夫人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彥信又從何而知?難道是那次在萬春湖上見著的?她隱約覺得,彥信應(yīng)該不只是送她一枝可以喚起她兒時黑色記憶的簪子那么簡單。

  彥信道:“我見你把那半截簪子寶貝似的藏在身邊,就想著要為你重新做一根好的。你拿出來,咱們比比看可一樣。”

  “結(jié)婚那日拿了下來,不知收到哪里去了?!?p>  “我二人成親至今,還沒有交換過信物呢。若是我?guī)湍阏业?,你便和我交換,好不好?”

  看著他炯炯的目光,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反正他都不可能找著,初晨莞爾一笑:“好?!焙米謩傉f出口,便見彥信眼角眉梢都透出喜色來,心里咯噔一下,正覺得不妙,果不其然,彥信從脖子上拉起一根紅色的絲線,那絲線下端系的,可不就是她視若珍寶的那半截簪子么?帶著迷茫的神情,她喃喃的道:“你從哪里找到的?”那東西她藏得極好,就是春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刨出來的?

  彥信咧嘴一笑:“你想是心事太多了,自己的東西藏在哪里都忘記了,多虧為夫幫你記著,要不然多可惜。這半只簪子雖然殘缺,但是那玉色卻很特別,你不覺得嗎?”說著將那枝小小的簪子給她插在頭上:“你可不準(zhǔn)反悔。”

  看著月光下彥信俊美無疇的惡魔笑臉,初晨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除了絕望還是絕望,她想不出在他的面前她還有什么秘密可言,她甚至可以預(yù)見自己今后的人生都是灰色的。她苦笑:“不反悔?!睆┬乓娝筲蟛豢斓臉幼樱w貼的道:“可是累了?咱們回去吧?”

  這日,彥信并著初晨輕車簡從,只帶了祝年,春意等三四個丫頭小廝坐了兩張外表普通的車前往鳳池山游玩。

  寬大的馬車上插著五彩的風(fēng)車,窗外春guang明媚,路旁的田里是青青的麥田和燦爛亮麗的油菜花海,初晨斜靠在彥信懷中,興奮的呼吸著新鮮甜美的空氣。彥信溺愛的拂拂她的碎發(fā):“還沒瘋夠么?”初晨摸出一粒梅子喂進(jìn)他嘴里:“不過是逛了會街,又怎么瘋了?”

  鳳池山是京城附近有名的春游之地,上有蘭若最有名的鳳池書院,蘭若的官員半數(shù)以上皆出于此,充滿了濃濃的靈秀之氣。初晨一下馬車,對著面前的一片五彩繽紛、浩瀚的花海,狂喜的大叫提著裙子就沖了進(jìn)去。見她如此失儀,春意正要制止,彥信卻道:“不必管她?!贝阂馔低悼戳藦┬乓谎郏娝z毫沒有不悅的神色,方放下心來。

  初晨從來就不知道京都也有這樣的地方,回頭望去,只見彥信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她笑,一切美得如在夢中。

  初晨在花海中狂奔一氣,才覺得累了,忽見前面有一林美得如幻如夢的杏花林,回頭看去,彥信等人的身影尚還未見,有心想要進(jìn)去,又隱隱有些害怕。正自躊躇間,卻聽一條圓潤清脆的女音唱到:“去年澗水今亦流,去年杏花今又拆。山人歸來問是誰,還是去年行春客?!背醭柯牭侥歉杪暎呕艔垙埖木突厣硪?。

  “咦?姐姐!姐姐留步!”身穿杏色羅裙的美麗少女從杏花林中追出來,大喊大叫。初晨只裝作沒有聽見,不防那少女來勢極快,已拉住了她的衣袖。

  “姐姐這么討厭我嗎?”少女眨著一雙圓而慧黠的眼睛,微張著粉紅色的小嘴委屈的看著初晨。初晨看見那張還略帶著些嬰兒肥的俏臉,腦子里“嗡”的一聲響,心亂如麻。大概是她的臉色太過蒼白,神情太過迷茫無助,那少女驚異的喊道:“燦哥哥,你來瞧瞧,這位姐姐是怎么啦?”

  遠(yuǎn)處一條溫潤的男聲寵溺的道:“可是你又調(diào)皮?嚇著人家了?”那少女連聲道:“我沒有,我沒有,我在這唱歌來著,看見這位姐姐進(jìn)來,我不過是太高興,和她打了個招呼,她就這個樣子了。”

  “對不住,內(nèi)子身子有些不妥?!辈坏瘸醭炕卮?,彥信的聲音突然響起。初晨瞥他一眼,也不知他什么時候來的。

  “白某觀這位夫人的臉色,恐怕是心中郁結(jié)太深,又受了刺激所致?!彪S著溫潤的聲音響起,一個身材修長,風(fēng)姿卓越的年青男子從花林深處漫步而出,若有所思的看著初晨彥信二人。不等他走到眾人面前,那杏色羅裙的少女早迎上去抱住他的手臂,笑瞇瞇的瞅著他:“燦哥哥,你幫這位姐姐瞧瞧嘛?那盞燈就是她幫小凝兒贏的,那晚上也是他們救的我?!?p>  杏衫少女嬌滴滴的求著那男子,男子神情極為尷尬,哪有主動要求給人看病的大夫?先不說人家看得上看不上你,就是看了,若是看好了也就不說了,若是看不好,那不是自找難堪么?那男子親昵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看看你,總是這般毛躁。這位公子和夫人非富即貴,什么好的大夫沒見過?我這半吊子的手藝是要我拿出來讓人笑話么?”

  那杏衫少女拉著他只是不饒,那男子無奈的對著彥信抱了抱拳:“小妹無禮,還請賢伉儷不要見怪?!蹦切由郎倥胧瞧綍r被嬌慣狠了,不識人情世故,聽他這樣說,不由柳眉倒豎:“我勸你給她看病,是為了報恩,哪里無禮了?”那男子怒道:“你懂什么!還不快住手!”少女見他發(fā)怒,眼圈便紅了,嘴一扁,委屈的道:“你兇我!”

  那男子滿頭冷汗,尷尬不已,只偷偷拉住少女,對著彥信二人訕笑。彥信微微一笑,對那男子抱拳道:“相逢便是有緣。既然這位姑娘認(rèn)為兄臺有此妙術(shù),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小弟斗膽請兄臺為內(nèi)子診治一二,不知可否?”那男子露出為難的神色來。

  此時初晨面色已漸漸恢復(fù)了正常,看那男子衣飾極為精致講究,氣質(zhì)不同凡響,臉部輪廓與蘭若人相比更為深邃一些,就是眸子的顏色也微微透著些紫色,想來不是蘭若人,便拉著彥信:“我沒事,還是不要為難這位公子了?!?p>  彥信溫柔的笑道:“無妨,你這段時間身體和心緒不佳,我早跟你說想要兒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叫你不要太急,你總是不聽,讓你看大夫,你又不肯。我看著你瘦了這許多,心里很是難過。我看這位兄臺必然精通歧黃之術(shù),既然今天剛好碰上,正好請他看看,也好排解你心中的郁悶?!彼穆曇艉苄?,卻剛好讓那二人聽見。初晨眼睛瞪得溜圓,只看著彥信,她什么時候想兒子想瘋了?把她說得就像什么似的。彥信嘆了口氣,做出一副“你就不要強顏歡笑了”的樣子來。

  最近留言區(qū)好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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