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是大年初一,童老太爺就放了大家一天的假,誰都不用扎馬步、練字學習了。加上昨晚大部分人都堅持了守歲,一直到凌晨十二點放了鞭炮才去睡覺,而且年初一有個禁忌,上午不要叫人姓名催人起床,這樣表示對方整年度都要人催促做事情。
所以第二天大家都難得的睡了個懶覺,就連童奶奶和童媽媽她們這些做人媳婦(兒媳婦)的也都比往常多睡了會才起床做早餐給大家吃!
因著冬日里霧大,尤其是在鄉(xiāng)下,他們有個習俗,大年初一不能一清早就打開大門,要待日出霧散之后才開門;否則邪氣會進到屋里來,人丁不興旺。所以童奶奶他們起床了也沒有急著去開大門。
再加上大年初一的禁忌太多了,不能洗澡、洗頭、掃地、倒垃圾、潑水、洗衣服。忌殺生、忌吃稀飯、忌吃藥、忌打破器物、忌給人錢財、忌罵人、打架、忌打小孩、忌啼哭、忌不潔之人祀神、插香、開大大門、點放鞭炮。
所以所有人一早起來都是笑嘻嘻的,見了面那吉祥的話就像不要錢似的一句句往外奔!在南方的大多數(shù)地方的習俗里,大年初一是不會正式出門走親戚拜年的,就連嫁出去的女兒也不可以在這天回娘家,過年嫁出去的女兒回娘家,會把娘家吃窮,因此只能在初二或者初叁回娘家。
也就是說今天不但童媽媽她們不能回娘家,童家嫁出去的女兒也不會在今天回娘家,也不能殺生,所有的菜肴年三十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連衛(wèi)生也不用搞,所以今天是所有做人媳婦(兒媳婦)的最悠閑的一天。
也因著這許多的禁忌,童言狂也是睡到自然醒的,然后發(fā)現(xiàn)房間里就她一個人了,也沒聽到以往哥哥姐姐們的嬉鬧聲(因為大家都比她晚睡,所以基本上都還在睡大覺),也沒有聽到什么鞭炮聲響,她是忘了大年初一也不放鞭炮的。一時間以為自己在做夢,心里一急就翻身下床了,卻忘了床跟地之間的距離對她現(xiàn)在這小身板來說可不是一般的高啊,然后悲劇就這樣發(fā)生了。
“嘭!”一聲巨響,把不少聽到這個聲音的人的心都震了一下!這明顯不是普通重物下地而是人摔下床的聲音太過駭人了,這得摔得多重???
“壞了!”這是大家的心聲。
“糟了,是小十!”不用等哭聲傳來,在廚房里的童媽媽就能斷定這是她女兒摔下床了,因為幾個小子都睡在閣樓里,要摔下床也不是那種聲響,童言芯她們幾個女孩子又睡在西邊廂房里,有童言芯看著而且都不算小了,怎么也不會掉下床。
“哎呀!快去看看!”童奶奶催促著。
“哇······,爸爸,媽媽,嗚嗚,哥哥,太爺爺,嗚嗚,你們在哪?小十好痛!嗚嗚·······?!鳖^先著地摔了個實打?qū)嵉耐钥窦韧从峙?,立馬就嚎上了,不一會兒就淚流滿面了。
在書房也聽到聲響的童老太爺比童媽媽他們還要早一步到達房門口,不滿的瞪了一眼童媽媽:“你們怎么看孩子的?”然后沒等童媽媽說什么就率先進了房間,這是童老太爺自童爸爸他們結(jié)婚后第一次進他們的臥室,但是這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小狂,不怕啊,太爺爺來了!”童老太爺不用開燈也可以看到童言狂在地上趴著的小身影。
“小十,不哭啊,媽媽在這呢!啊??!”童媽媽也邊安慰著女兒,邊去開燈,可是這燈一開,再看看女兒,被她那滿臉的血嚇了一大跳。
童言狂因著頭先著地,進而把鼻子也磕到了,所以不僅額頭紅腫了一大塊,還有些擦破皮了,滲著血絲,那鼻血也是嘩啦啦的直流,童言狂開始不知道那是什么,還以為是哭得流鼻涕了,就隨手一抹,然后就是大家看到的滿臉的鮮血了。
“天啊,怎么摔得那么厲害?”
“這是怎么摔的呀?啊?你們怎么就不仔細聽聽孩子起床的叫聲?”
“怎么了?怎么回事?小十怎么摔下床了?”
“都閉嘴!你先別碰小狂!”童老太爺心急氣壞的讓趕來看童言狂的眾人停止說話,也不讓童媽媽他們?nèi)ケ钥瘢约鹤屑毜慕o童言狂做著檢查,就怕這丫頭不僅是摔傷了頭。
“小狂,來,別哭了啊,告訴太爺爺,哪里痛了?”童老太爺邊問邊手忙腳亂的給童言狂止鼻血。
好在童言狂不是真的兩歲孩童,此時也也回過神來,知道自己還在重生的小時候里,不是做夢,明白童老太爺這是擔心自己摔傷了手腳。所以也聽話的不哭了,只是那個眼淚還是流個不停,沒辦法,實在是那個摔得太重了,疼得厲害?。?p> “頭痛,鼻子也痛,左邊肩膀也痛!”童言狂覺得腦門最痛,還暈乎著呢,因為她也看到手背上的血了,知道自己流了不少的鼻血。
“小狂把左手伸出來給太爺爺看看?這樣痛不痛???”童老太爺看童言狂左手還挺靈活的,猜想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心里松了口氣,“先給孩子披上衣服,再抱她出來上藥,煮多幾個雞蛋來,要給孩子好好散散淤血!”
童媽媽趕緊給童言狂找衣服披上,然后童爸爸就把她抱出了房間,童老太爺已經(jīng)回房去給童言狂拿藥酒了,張來娣也去廚房給童言狂煮雞蛋去。
“媽媽,媽媽,妹妹怎么了?我聽到妹妹哭了!”被童言狂的哭聲吵醒的童言軒拉著童言安他們就從西閣樓跑下來,邊跑邊喊!他們的妹妹輕易不會哭的,肯定出事了。
“太爺爺,新年好,恭喜發(fā)······呀,小十怎么了?”童言芯她們也起來了,走進客廳的時候看到拿著藥酒的童老太爺,條件反射的張嘴就說那吉利的話,只是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被童爸爸抱在懷里,擦拭著臉上血跡的童言狂。
“你們妹妹不小心摔下床了,一會兒給妹妹呼呼就沒事了??!你帶弟弟們?nèi)ハ茨槪认鲁赃^早餐帶妹妹去玩?。 蓖瘚寢尶粗畠耗菢右埠苄奶?,但是怕嚇到幾個兒子,也只能安慰說沒什么事了,并且支開他們。
不怪童媽媽會這樣,童言狂的鼻血雖然止住了,但她臉上和衣服外面還沾有不少的血跡,額頭上也的傷口也滲著血絲,看著挺嚇人的。
“妹妹不哭啊,一會兒哥哥帶你去玩?!蓖攒帋讉€想上前查看卻被童媽媽他們阻止了,只得先去洗臉吃早餐了。
“······”童言狂也想不哭啊,但是真的很痛啊,那個眼淚怎么都止不住,沒有哭出聲來就算不錯了。但也因為她只是默默流著眼淚忍著疼痛的可憐樣子,讓人看了更加心疼不已。
“哼!這還叫沒事?你說你們是怎么看孩子的?怎么就讓孩子摔下床了呢?好在沒出什么大事,不然看你們怎么辦!”童爸爸掀起童言狂的衣服,看到那白嫩的左肩膀上紅腫了一大塊,童老太爺臉都黑了,也顧不得今天是大年初一了,氣沖沖的責問著童爸爸和童媽媽。
看著女兒童爸爸童媽媽心里都自責后悔得要命,后悔不該看童言狂自從病愈后表現(xiàn)出的種種乖巧、懂事,就忘了其實女兒還不滿三歲,正是需要大人時時看著照顧著的時期。也忘了平時童言狂起床了會喊人給她穿衣服抱她下床的,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又懷疑其實女兒有叫人,但是他們都沒有聽到,所以女兒可能害怕了,或者急了就自己下床了,可是那床太高了,就把孩子摔成這樣了。
“??!痛!”童媽媽接過童老太爺?shù)乃幱途鸵o童言狂的肩膀擦藥油,但是剛碰了一下,童言狂就慘叫了起來,抱著她的童爸爸手一抖,趕緊穩(wěn)穩(wěn)地抱著她。
“小十乖啊,媽媽給你揉揉,等一下就不痛了的。”童媽媽看著那紅腫的肩膀也有點不忍下手了,但是不擦藥酒不行?。?p> “小十不怕啊,媽媽等給你揉好了,爸爸去拿蝦片給你吃好不好?”童爸爸也低聲哄著童言狂。
“我們小狂最勇敢了,不哭也不喊痛的!”童爸爸童媽媽聽了童老太爺?shù)脑捘?,這么小的孩子,不讓哭也就算了,連痛都不讓人喊啊?童老太爺不理童爸爸他們的表情,跟他們說:“阿仁抱緊小狂,不要讓她亂動,舒儀給小狂揉大力點,不然那淤血很難散!”還一副你要是舍不得就他來動手的樣子,童媽媽只能咬緊牙根,狠下心來給童言狂擦藥酒揉淤血了。
等一切弄好后,童言智他們看童言狂吃完早餐就想帶她出去玩,可惜又被童老太爺阻止了,不是童老太爺狠心,在大年初一都拘著童言狂在家里學習,實在怕幾個小的玩得瘋了,不小心再把童言狂弄傷了。同時為了分散童言狂的注意力,不讓她整天想著傷口怎么痛,在大年初一這天,童老太爺開始教童言狂圍棋,這樣童言狂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她才兩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