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
王素退場途徑其它考房時無論是一眾考生還是負責(zé)監(jiān)考的各位考官皆怒目而視，心中不屑道。
“這廢物這么早交卷，看來是放棄了。”
“唉，王兄果然不適合文道一途啊，這都是命?！?p> 路上不乏有人議論紛紛，王素昂首挺胸，面無表情，慢慢行走在考場，向外面走去。
王素走到文院前庭大院就感覺到被幾雙銳利的目光盯住，心頭涌起一絲警惕，四下巡視，看到三位主考官都站在亭子里對其微笑，轉(zhuǎn)念一想，之前自己才氣灌頂，圣言開智，如今又得圣人庇護，提前開啟識海，取得童生位，三位主考官皆非常人，應(yīng)該有所感應(yīng)，這就難怪了。
王素恭敬的對三位主考官點頭致意，然后在他們贊賞的目光中走出了文院。
“這少年是誰家孩子，居然能夠作成鳴州之詩，你們可是藏拙了啊，哈哈哈?！蹦聽柕滦χc頭目送王素走出文院的大門，這才轉(zhuǎn)身笑道。
“咦，這不是王素嗎？怎么可能會是他！”蔣智思索片刻，遲疑著說道。
“蔣兄這是何意，你對他很了解？”穆爾德饒有興致的轉(zhuǎn)頭看著蔣智問道，趙志文也側(cè)耳傾聽。
“實不相瞞，這首詩是他作的確實讓我意外，這孩子乃是王教習(xí)的侄兒，三年前我曾查看過他的資質(zhì)，七竅阻其四，資質(zhì)奇差。”蔣智并未隱瞞，把幾年前的事和盤托出。
“哦？這王教習(xí)是否就是當(dāng)年的九先生王守業(yè)，王素是他的侄子？”穆爾德驚疑不定，張口問道。
“王教習(xí)正是王守業(yè)，不過不知是不是什么九先生，穆兄這話……”蔣智聞言，知道有所蹊蹺，追問道。
“穆某失言了，此事不論，二位也不必多問，方才你說這孩子三年前七竅阻其四，按理說此生都該難以開智才對，可他現(xiàn)在不僅已經(jīng)開智而且還是圣前童生，這是何故？”穆爾德自知失言，眉頭一皺把話題重新轉(zhuǎn)回到王素身上。
趙志文和蔣智心中大驚，從穆爾德的話里不難聽出王守業(yè)的身份絕非表明看起來那么簡單，不過他們二人也絕非不識眼色之輩，明白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二位有所不知，王素正是昨夜才開智?！睂τ谕跛亻_智之事趙志文最清楚這其中因有，于是把昨夜之事告知了二位，同時也對自己的失職做了一番檢討。
“趙大人不必自責(zé)，這事你處理的很好，依趙大人所言王素乃是圣言開智，才氣灌頂，恐怕救下王素的那位絕非常人，很有可能是一方隱世大儒，哈哈哈，得子王素乃是王家之福，我道濟府之福啊?！蹦聽柕滤记跋牒?，越發(fā)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心頭大悅。
對于穆爾德的猜測趙志文和蔣智也點頭表示贊同，喜悅不已，如果真是這樣，那么很有可能武寧縣隱藏著一位隱居在此的大儒，這對武寧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喜事。
“趙某心中甚癢，想要前去一睹鳴州這首之詩，二位可愿一同前往?！卑腠?，趙志文率先從喜悅的心情中清醒了過來，笑著說道，穆爾德和蔣智點頭。
因為此時尚未到考試結(jié)束的時間，所以文院的大門一直緊閉著，王素只得從側(cè)門中出去，王素剛剛踏出文院的側(cè)門立馬被無數(shù)目光盯住。
“這是誰家的孩子，怎么這么早就交卷了，現(xiàn)在離考試結(jié)束還有兩個時辰吧?！?p> “考試不比干農(nóng)活，不會就是不會，再耗時間也沒什么用?！?p> “這不是王教習(xí)的侄子嗎，唉，這孩子太自暴自棄了，扶不起來了，丟王家列祖列宗的臉面?！?p> “可不是，林老頭這回是看走眼了，把女兒嫁給這么一個狂生?！?p> 各種言論灌進王素的耳中，想不聽都難，王素可不想被他們拉住一番說教，于是快步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在人群的末端，王素感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始終盯著自己，王素抬頭，發(fā)現(xiàn)這道目光的主人正是二叔王守業(yè)，王素隔空抱拳，而后笑著點了點頭，這次繼續(xù)向前走去。
王守業(yè)緊張的表情也隨之一松，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在臉上浮現(xiàn)出現(xiàn)，微微頷首，拂袖離去。
“岳父大人，婉君，你們怎么來了？”王素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正好看到林大海駕著牛車和林婉君在大道一側(cè)翹首望著文院大門的林大海和林婉君，于是笑著走過去說道。
“夫君，你出來的好早?！绷滞窬吹酵跛啬樕狭ⅠR浮現(xiàn)出了小女孩的嬌羞，紅霞飛上了雙頰。
“婉君要過來看看，走，家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酒水，今晚咱們爺倆好好喝幾杯?！绷执蠛？吹酵跛剡@么早出來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不過看到林婉君臉上的笑容他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點頭說道。
林大海趕車，一路上王素和林婉君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晚飯很是豐盛，有魚有肉，而且林老漢還特別奢侈的買了一只烤鴨，這頓飯比起普通人家的年夜飯來也不遑多讓，林老漢親自下廚，王素和林婉君想要幫忙，結(jié)果被林老漢趕回了林婉君在家中的房間中，不許他們插手。
這十幾日來王素一直埋頭書海，看著林婉君王素從身后慢慢抱住她，林婉君小臉粉紅，二人雖然已有夫妻之名卻并無夫妻之實，一個擁抱就足以讓小姑娘羞半天。
“婉君，我現(xiàn)在是童生了！”王素伏在林婉君的耳邊輕語道，他想要把自己的喜悅傳遞給自己的妻子，讓她和自己一起高興。
“相公就欺負人家不讀書，能不能成童生要過幾天放榜才知道好吧，反正我相信相公一定能夠考取童生的?！绷滞窬α诵?，她對王素充滿了自信。
王素撓了撓頭，只得把自己成為圣前童生的事實仔細跟林婉君解釋了一遍。
“相公，你真成童生了？”林婉君依舊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傻丫頭，我怎么會騙你呢，這輩子我都不會騙你的，我真成童生了?！蓖跛貛土滞窬ǜ裳蹨I，鄭重的點了點頭撫摸著她的臉頰真誠的說道。
林婉君破涕為笑，推門跑了出去，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林大海，讓老人家也樂一樂。
林婉君還有一個哥哥，從去年開始便從軍了，林大海的妻子在生林婉君的時候難產(chǎn)去世之后，林大海終生未娶，一個人獨自拉扯大了兩個孩子，十幾年來又當(dāng)?shù)之?dāng)娘吃了不少苦。
一手廚藝倒是沒的說，一桌子菜看著就讓人有食欲，知道王素考中童生之后林大海也格外高興，不免和王素多喝了幾杯。
可能是酒喝多了，席間林大海跟王素說了很多林婉君從小到大的事情，王素一直側(cè)耳傾聽，不時笑幾句，一家人其樂融融。
王素本就不勝酒力，幾杯下肚眼神就已經(jīng)有些飄了，好在趙志文有心，他早晨安排好的那輛馬車還停在林大海家的門外，車夫和林婉君一起把王素扶上車，緩緩向王家老宅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