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fā)誓給予弱者援手。”
伊莎貝拉的聲音顯得空靈而悠遠(yuǎn)。她的聲音是如此好聽,偏生不像是在說話,就像一個女祭司在主持一個對神明的祭祀,口中宣唱著那無人能懂的梵音。
“給予死者花束?!?p> 如同要應(yīng)和她所說的話,周圍的空間驀然騰起一股蒼藍色的火焰?;鹧媸翘摶玫模诠褡永?、床頭上、窗簾邊、甚至鏡子里燃燒,可是,沒有絲毫熱感。
“為了正義握起長劍?!?p> 一把藍汪汪的寶劍憑空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劍長一米二,通體半透明,劍鍔上神秘的花紋以及劍身上纏繞著的強大氣息訴說著這是一把極為難得的極品魂具。
“給予惡黨死的制裁?!?p> 她一頭飄逸的紅發(fā)驟然飛揚,向腦后鋪散,她的頭發(fā)在恍惚中似乎長了許多,竟然如一件大紅色的披風(fēng)般飄揚不息。
“我們不是圣者,卻會因此發(fā)出神圣的光輝……”
身體之中,忽然綻放出一團眩目的藍色光霞,把她整個人籠罩其中。房間里的溫度驟然上升了一點,傳來陣陣暖和的感覺。
“不求名利,只求給予一切的不義以鐵錘的懲罰?。 ?p> 感覺已經(jīng)不是暖和了,甚至有點熱烈了。奇異的熱感瞬間穿透了密度蘭的身體,一種包含了暖煦的神異激動擊中了密度蘭的心臟。她輕輕說著一句又一句的誓言,似乎只說了這么一個片刻,卻又像訴說了整整一個世紀(jì)。
在這瞬間,房間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被神秘的力量慢慢凝結(jié)。飄動的窗簾慢慢僵硬,搖曳的虛幻之火成了雕塑,甚至連窗外吹入的微風(fēng),也在空中停滯。
房間里的一切,甚至是光彩,都變成了那種純粹的藍色。
她動人的身體在顫抖,恍若身體內(nèi)的每一點每一滴力量都被擠出來,融入到周圍的藍色之中。
只是任憑她的身體如何顫抖,她握劍的右手依然穩(wěn)如磐石,不動分毫。她空靈的雙瞳中那抹奇異的藍色越發(fā)神秘詭異了。
然后,突然之間,伊莎貝拉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顯出密密麻麻的秘術(shù)銘文,看樣子,這些銘文是很早以前就以特殊的方式鏤刻在她身上的。銘文上的光芒很淡,可這光芒緩緩地,慢慢地,讓房間里的藍色褪去。如果本來的房間是一幅被藍紗所覆蓋的風(fēng)景畫,銘文此刻所干的就是把這條藍紗抽走。
看著眼前的一切,密度蘭覺得全身上下每一根毛發(fā)都在跟著自己的身體顫抖著?;蛘哒f,這已經(jīng)超越了震驚震撼,這份無與倫比的沖擊,令他連生命中最基本的呼吸都覺得無法繼續(xù)。
這力量……
這份神秘的靈力……
這算是突破嗎?這是A級甲士突破成S級時應(yīng)有的場景嗎?
雖然每個人在從A級突破到S級時的境遇狀況都有所不同,但伊莎貝拉此際的特殊性給密度蘭一種古怪的感覺……
這力量不是那種從量到質(zhì)的轉(zhuǎn)變,不是新生的,沒有任何新鮮感。反倒更像是一只被困許久的圣獸,終于破開束縛的囚籠……等等,難道說……
一個近乎荒唐的念頭不可壓制地闖入密度蘭的腦公里:莫非,伊莎貝拉在很小的時候已經(jīng)是S級甲士,然后戰(zhàn)神萊恩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請來秘術(shù)大師將伊莎貝拉的力量封印了?
想到這里,密度蘭不禁倒抽一口寒氣。
太可怕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眼前這個一直被人暗中說虎父犬女的伊莎貝拉根本就是潛藏的女戰(zhàn)神。
想想看也是,伊莎貝拉的弱,根本是毫無理由的。萊恩三個弟子,無一不是S級甲士。大弟子克拉斯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自從那件事之后,他仿佛放棄了仕途,全心修煉,近年一直跟在萊恩身邊,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密度蘭還想推理下去,可惜,恰好在這時,伊莎貝拉的力量已經(jīng)全數(shù)回流到她體內(nèi),然后,她醒了。
她整個人似乎骨頭都軟掉,幾乎是倒頭載下來的。密度蘭慌忙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扶住伊莎貝拉。
“叔叔,我……成功了嗎?”伊莎貝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明明是一張毀壞的臉龐,但那雙仿佛會說話的水靈雙眸中流露出一種令人心悸的美麗。密度蘭一楞神之后,才淡淡道:“伊莎貝拉,恭喜你。”
伊莎貝拉臉蛋一紅:“其實要謝謝叔叔的家傳秘藥才對。那么貴重的東西?!?p> 密度蘭沒有把話題接下去,反倒問起了伊莎貝拉在神智恍惚時念出的誓言:“你說的東西,好像不是卡扎克流行的誓言吧?”
卡扎克國內(nèi)是沒有騎士這種銜頭的。
她臉又是一紅:“這……這是舊世紀(jì)騎士宣誓時的宣言……不過,我很喜歡,經(jīng)常自己去念?!?p> 密度蘭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說:“你終于如愿以償?shù)孬@得了力量。不過我希望你清楚,你曾經(jīng)有過能不走上與你父親一樣道路的選擇,而你卻把它當(dāng)成是一種‘必然’。你父親趕你出家門,或許是單純地想你離開骯臟的上層貴族世界而已。”
伊莎貝拉沒有搭話,她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未曾被傷痕波及的嘴唇呈現(xiàn)出一條優(yōu)美的曲線。
“我還希望你清楚,你要成為S級甲士,不是為了自己的面子,更不是為了某人或者某事,你不停奮斗著,就算是你已經(jīng)成為S級甲士的現(xiàn)在,你還是應(yīng)該搞明白,你為何而活,為何成為甲士?”
“……”
“國家就是一個利益集團。什么‘正義’,什么‘全人類的幸?!徊贿^是口號,是統(tǒng)治手段。如果你真的想追求絕對的正義,恐怕整個卡扎克都不會有你的容身之所。但你若是只想活得開開心心,那么方法倒是有很多?!?p> “我只是想回去……”
“是嗎?”密度蘭搖頭,隨即發(fā)出不屑的冷笑:“哈哈哈哈!”
“叔……叔,你笑什么?”伊莎貝拉漲紅了臉,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密度蘭的笑聲突然更大了,他笑得前屈后仰,肆意瘋狂。
“你……”
“天!是這個世界變了嗎?怎么只有這種程度覺悟的小女孩都能成為S級高手,唉,伊莎貝拉,知道嗎?你讓我很傷心?!?p> 伊莎貝拉抿著嘴,一言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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