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的女神和教皇是不需要人們每天朝拜的。即便是圣斗士,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也不能任意進出神圣的教皇大廳,就更別說是山頂處女神的神廟了。教皇廳的門口總會站一兩名戰(zhàn)士,負責教皇的日常生活和對外聯(lián)系。
圣域早晨的空氣總是清新的,鳥愛語花撒香――大峽谷優(yōu)越的地理環(huán)境決定了每日的辰時都是勤奮的圣域人民修行鍛煉的黃金時段,所以除非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然是沒有人會在那種時候前來教皇廳叩候教皇的。
特里斯坦當然有事,而且還是大事,可是他從天色微亮開始單跪,直到近午,教皇仍沒有見他。
這和教皇過去的平易近人可不太一樣啊……廳口執(zhí)勤的兩名戰(zhàn)士看在眼里,疑在心頭。
太陽在緩慢地移動,投射到特里斯坦身下的影子也在一點一點地縮短……直至幾乎就要和對方的身體重合了,在廳前的陰影里守候了整個上午的戰(zhàn)士甲終于忍不住出聲勸慰道:“特里斯坦大人,既然教皇大人不愿意見您,那您就先回去吧!過段時間再來不好么?”
“泰德,不該你負責的事情是不能隨便對人建議的。這是圣域的規(guī)矩,以后不要再犯了?!?p> 一個威嚴卻又不失和藹的聲音忽然從教皇大廳中遠遠傳出。名叫泰德的戰(zhàn)士趕緊跪下認錯。
“不用緊張,我并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呵呵。不過我有些事情要向特里斯坦交代,你們先下去吧!”
“是!”
兩名戰(zhàn)士對望一眼,帶著慚愧和不解的心情退了下去。今天上午的事情還真是古怪――他們守候教皇一年有多,還從沒碰到過他不愿意接見別人的時候,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名前圣斗士。
盡管期盼已久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特里斯坦仍舊沒有抬頭,甚至沒有改變他那已經保持了數(shù)小時之久的跪姿。他低垂的臉上一片漠然,全無表情。
四周靜無一人,氣氛沉寂。
半響,教皇的聲音再次響起:“特里斯坦!”
“是的,教皇!”
“你這次的選擇有挾報私仇之嫌,如果同意你的行為,圣域的良性競爭氣氛將受到極大的破壞!所以無論如何,我是不會答應你的?!?p> “教皇!特里斯坦原意為圣域做任何事情,只求教皇答應我的請求!我發(fā)誓只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天馬座的圣斗士為您效力!”
“……”
那聲音又沉默了一會,終嘆息道:“我也相信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可是此種選擇的的確確存在諸多不良影響。為了你的名聲,為了圣域的威望,我還是不能答應你!回去吧,唉……”
聲音漸漸變小變弱,顯然其主人已經離開了教皇大廳。特里斯坦的臉上終于浮起一團絕望的死灰色來――放棄了自己的尊嚴和家族的名譽,厚著臉皮前來懇求,沒想到卻換來如今的結局。
又躊躇半天,西班牙人終于灰心喪氣地離開了這個努力了整個上午的教皇大廳。
遠遠瞧著特里斯坦的背影,泰德喃喃道:“特里斯坦大人到底犯了什么錯誤竟讓教皇大人如此責備呢?”
“誰知道呢!不該我們管的事情就當什么也沒有看見,什么也沒有聽見好了!泰德,教皇大人的行事當然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所能揣摩的!快正午了,再等一會吃飯的時間就到了,我們還是認真地研究一下中午吃些什么吧!”
“好主意,洛維!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肚子餓了……”
距離兩名饑餓的戰(zhàn)士幾十米外的一處巖山背后,一個人影一閃即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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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餓了嗎?魔鈴,我現(xiàn)在就去幫你做飯吧!做你最喜歡吃的那些菜怎么樣?”羅羅熱情孝順地向幾米外的師傅積極建議。
“好吧!既然你這么有誠意,那將我籃子里剩下來的這些石塊全部擋完后,你就抓緊時間去做吧!”
“……”
偷雞不著蝕把米,羅羅此刻的臉色絕不比幾千米外的某個西班牙人好看半分――經過半月的養(yǎng)傷,魔鈴又重新開始了對徒弟的魔鬼訓練。羅羅的身體素質和基礎格斗能力在她看來幾近完美,那么接下來的計劃就是將這塊頑皮的璞玉身體里所潛藏的那股巨大的小宇宙能量給悉數(shù)激發(fā)出來,最終讓他能夠靈活地運用。
成功得到天鷹圣衣后,魔鈴再無心事,傷勢一好就立刻站回到圣斗士教師這個偉大而神圣的崗位上。有一個得意弟子是天底下任何有理想有抱負的教師的最大心愿。羅羅那可怕的天份從一開始就激起了她巨大的訓練熱情,歷經近四載的殘酷培訓,如今終于到了高考沖刺的階段,魔鈴腦中的饑渴感遠遠超過其肚子的生理需求。
無比饑渴的女老師此刻用左手挎著一大籃的石頭,右手不斷將之擊向徒弟的身體。整個上午都保持著抖擻精神的魔鈴用數(shù)千塊攜帶著小宇宙氣勁的石子將可憐的羅羅給砸得痛苦不堪。
眼看石子一塊比一塊快,一塊比一塊急,羅羅叫苦不迭,只能承受而不能躲閃的防御訓練對他而言絕對是最殘忍的折磨!雙手雙腳都被繩子固定在巨石上,要想不被魔鈴擲出的飛石擊傷,就得在一瞬間判斷出她所發(fā)射的石塊將要擊向自己的哪處部位?隨后羅羅還得快速將小宇宙集中在該處部位被動保護,要是有一次來不及布防的話,那個下場就……
“啊呀!”
“哎呀!”
“哎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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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廳里有處教皇專用的巨大浴池,正午的陽光從石窗外投射進來,照射到池中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體上。
這是一具高大而強壯的身軀,舉手投足間那完美的肌肉輕輕蠕動,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協(xié)調感。任何經驗豐富的圣斗士好手見到這一幕都能立刻得出一個結論――身體的主人定是一位力量強大到可怕的非凡人物。不過目前……
“哎喲……”
赤裸的教皇目前的情況似乎很不好……他此刻正把那雙巨大的手緊緊箍住自己的頭,修長的手指深深地嵌入到了其頭發(fā)下面的頭皮中去。
表情痛苦,嘴里也呻吟不斷,晶瑩的水滴順著教皇那頭閃藍色的長發(fā)不斷地滴到浴池中,濺起一小朵一小朵的水珠花兒來。
“滴答、滴答……”
隨著接連不斷的落水聲,讓人詭異的一幕忽然出現(xiàn)了:原本反射著教皇發(fā)色的水珠,其閃爍的美麗藍色竟慢慢地變成為另一種深沉的灰色,同時……
“你為什么不答應特里斯坦的請求?用一件小小的青銅圣衣?lián)Q取他,甚至是他身后整個西班牙王室的投效?那才是一本萬利的事情,可以讓我們統(tǒng)治世界的腳步大大向前邁進!”教皇用一種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質問道。
“他的要求分明就是針對魔鈴的徒弟,想要報復讓自己失去天鷹圣衣的魔鈴!為了女神和圣域的名譽,我怎么可能答應這種無理的要求?更何況我也絕不想統(tǒng)治世界!接回失蹤的女神,然后誠心誠意地贖罪才是我唯一的愿望!”教皇忽又用一種清脆激昂的聲音憤怒地答道。
“嗤嗤--笑話!在圣域修行的圣斗士候補不下萬人,就算魔鈴師徒同為日本人,那也沒有什么報復的價值吧?不過是個小鬼而已……圣域剩余的白銀圣衣不多,更沒有特別適合他的,這才讓他準備選擇青銅圣衣中的天馬座而已!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罷,是你多心了!”
“無論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不會允許這種有可能損害到圣域聲譽的誤會存在!”
“呵呵呵,這幾年我們做的有損圣域老舊傳統(tǒng)的事情難道還少了嗎?”
“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兩個聲音交替回響在空蕩蕩的浴室之中,情景鬼魅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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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地處巴爾干半島南端,十三萬平方千米的國土擁有極長的海岸線。這里四季分明,物產豐富,最低溫度從未有過下降到零下的時候,故為國際上知名的旅游勝地。這里的冬季平均溫度在六到十二攝氏度之間,較武當又或東京的冬天,算得上是十分暖和的了。
不過冷暖的交替也好,冬夏的變遷也罷,對于坐落在大峽谷內的圣域,以及生活在圣域中的圣斗士們,特別是對于他們的日常生活而言,外界的種種變化顯然是無法產生任何影響的――身上的衣衫仍然輕便,床上的被子依舊單薄。
“好了!小鬼,別拿那么多袋子了!你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而且什么食物都要領,也不怕別人笑話!”倚在門邊的魔鈴忍不住出聲道。
“那可不行!我說魔鈴啊,我們可都還處于長身體的階段呢!要保證充足的營養(yǎng)當然就得盡可能地多多消化各種食物了!最關鍵的是這些全都免費,俗話說不要白不要……”解釋的聲音越來越小,后面幾句干脆就變成了嘀咕,但也讓聽得分明的師傅對這個愛貪小便宜的徒弟翻了翻白眼。
又花了一刻鐘時間,全身都塞滿了布袋的羅羅這才心滿意足地隨著額上滿布黑線的師傅一起向市集走去。
不過這一路注定不會一帆風順,才走了一小半,一個熟悉的身影就遠遠出現(xiàn)在師徒兩人視野的盡頭。
“啊哈,艾歐里亞大哥,又沒吃飯吧?可是今天你來得太早了!這么心急干啥子嘛……”隔著老遠的羅羅就熱情地大聲招呼起來。自從半年前艾歐里亞前來看望在圣衣爭奪戰(zhàn)中受傷的魔鈴,因而不小心嘗到羅羅做的飯后,這段日子前者過來的次數(shù)也就稍微地多了幾倍,而且基本上都是趕在晚飯之前。
“魔鈴,你先跟我來一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艾歐里亞也不去理會羅羅的“招呼”,徑直走到魔鈴面前表情嚴肅地道。
“難道教皇有任務安排給我嗎?”魔鈴問了句,對方卻沒有回答,顯然是不想要羅羅知道。
“那么……”
魔鈴扭頭看了看羅羅,遲疑了一下后才對他道:“小鬼,艾歐大哥有正事,你一個人去市集吧!我們在家里等你?!?p> “噢……”
羅羅很不滿地隨便應了聲,再向兩人打個招呼便獨自離開了,心里卻忍不住嘀咕起來:“這家伙不會是終于想到要表白了吧?唔……有可能哦!照理他都十八歲了,正是青春躁動的時候……可是琢磨近幾年大家相處的情形,魔鈴對他似乎又不怎么感冒了呢!可是……萬一這家伙求婚失敗以后亂來怎么辦?魔鈴會有危險嗎?”
想著想著羅羅便停下腳步猶豫起來,再度沉吟道:“應該不會吧?艾歐里亞這家伙雖然粗魯了點,但好歹還算個老實人,應該不敢做出那種人神共憤的事情吧?我倒覺得他在求婚失敗后,羞愧地掩面奪路而逃的可能性要大得多,還是以黃金圣斗士特有的光速來跑路……”
一路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來到了市集。
糧食中轉站的人還是很多,每個倉庫門口都排著長長的隊伍。羅羅沒奈何,便隨意選了支隊伍――反正這里幾乎所有的食物都準備去領,先排在哪里無所謂了。
站了沒多久,忽覺身后一陣涼意……
“啊哈,這不是莎爾娜姐姐嗎?真是巧合和榮幸啊,能在這里碰見您!那么女士優(yōu)先,我的位置就讓給您吧!小弟我還有點要緊事做,就先告辭了,拜拜!”羅羅很紳士地讓出位子,轉身拔腿就逃。
“小鬼,你先等等!”一個聲音遠遠傳來,那冰涼的語氣倒是和這冬天的溫度趨于一致。
雖然口氣還是命令式的,不過畢竟只限于嘴巴,人卻沒有追上來,所以羅羅在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轉身走了回去,并笑嘻嘻地道:“莎爾娜姐姐,怎么一個人來取食物啊?您家那頭……那位苦力兄呢?”
“……”莎爾娜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盯著前者望了一會,面具下的表情似乎陰晴不定。
這兇妞兒今天怎么變得有些不正常???莫非她也開始發(fā)春并突然喜歡上長得越來越英俊瀟灑的我了?可是我真的沒有看過她的臉啊……一想起原來的莎爾娜對星矢的苦戀,羅羅的心里頓時就沒底了:雖然絕對沒有看過她的臉,但自己卻有絕對的自信要比原來那個星矢長得帥氣百倍啊……其它的先不說,光論身高吧!年僅十一歲的小爺我現(xiàn)在就已沖到一米七的個了!顯然比那個十三歲才長到一米六五的日本小矮子有男人氣概多了吧……
越想越有道理,于是在羅羅眼里,對方那種陰冷的語氣,那種冰涼的眼神也就悄然變成了一種含蓄和害羞的另類嫵媚來――也許她只是個不善于表達自己感情的傻妞兒吧?羅羅如是分析著,不由偷偷地挺了挺那兩塊自覺健壯性感的胸大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