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連,咱們該回家了,走了?!瘪T麗上來誰也不給打招呼,拉著孜連就要走。
姥姥拄著拐杖下了床,臉陰沉陰沉的:“走什么走,孜連哪兒也不去,就留在這里。你滾,愛去哪兒去哪兒,趕緊的給我離開這地方,別臟了我的眼!”
“媽……”
“別喊我媽,誰是你媽!”姥姥咬著牙說道,“這是誰家的,準(zhǔn)備結(jié)婚?這……這是誰家的娃娃,這么??!你……你這個不孝的女兒,你去禍害其他人也就算了,現(xiàn)在怎么連這么小的娃娃也來禍害!挨天劈的,滾,給我滾!”
姥姥本來以為史華是馮麗帶回來的結(jié)婚對象,以為她回心轉(zhuǎn)意準(zhǔn)備安頓下來,誰知道是這么小一個娃娃,當(dāng)下氣得舉著拐杖就要敲馮麗。
史華已經(jīng)沒了原先囂張的氣焰,整個人感覺呆呆的,一直盯著小渺看,說不出來的詭異。這下姥姥要去敲馮麗,他終于回神了,抓住就要落下的棍子往后一送:“爺是你打的!你這老婆子真不識好歹,要滾也是你滾!”
姥姥裹過腳,本來就站不穩(wěn),被這一推眼看著就要倒下了,馮遠(yuǎn)絲扶住姥姥,弟弟馮遠(yuǎn)拈直接就要揍史華。
“媽,媽,你沒事兒吧?”馮麗顯得很慌張,她想去扶姥姥,結(jié)果被甩開了手。
“媽……你怎么能這樣想,我……我只是找個男朋友有錯么?他雖然有點兒小,可,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啊,媽……真的,這次沒騙你,我真的想結(jié)婚了!”馮麗說著聲淚俱下,跪在地上看著有些凄楚。
只是沒有人同情她,這話光小渺就已經(jīng)聽過好幾次了,每次都說最后一次,可每一個最后一次后頭還接著一個最后一次。
特別結(jié)婚的對象是史華,這讓她拿什么來相信馮麗?
馮遠(yuǎn)拈正在揍史華,因為個頭上站著優(yōu)勢,所以幾拳下去就揍出了鼻血,馮遠(yuǎn)拈感覺還不過癮,還要去揍,舅母他們趕緊把兩人拉開了。
史華用手背擦擦鼻血,弄得嘴巴上都是,“呸,今天老子來過了,你們也都揍了,馮麗咱們走!”
“不……媽,你答應(yīng)我吧,只要你答應(yīng)我,只要你去我婚禮看看,您打我罵我怎么著都成,媽……”
“媽,以前是我不懂事兒,我知道錯了,我改,我真的要改了?!?p> “您就相信我這一次吧……就這一次,最后的一次了?!瘪T麗抱著姥姥的腿,苦苦哀求著。
“我丟不起這人??!你愿意怎么就怎么,我只當(dāng)以后沒有你這個女兒了,以后你也不用來跟我說了。”
“媽,不要……”
“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老子就走了!”史華狠狠瞪了一下小渺走了。
馮麗看看門口消失了的史華,再看看姥姥,最后還是拉著孜連走了。她走得很急,孜連在后頭拄著拐杖跟得很苦,就是這樣,孜連也沒有說一句話,默默地盡量跟上馮麗的步伐。
有時候孜連就是快樂的天使,有時候卻又讓人心疼的發(fā)酸,無能為力。誰讓那是她媽媽,有血緣的親生媽媽?
孜連跟著馮麗來到街門口,外頭還是那輛白色的現(xiàn)代,車上有馮麗帶來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提下來的。馮麗上去提東西,史華一腳踹在車上,“你丫的還走不走,老子跟著你受氣已經(jīng)受得更多了,呸,真是晦氣倒霉!”
“好了,好了,馬上?!闭f著馮麗把東西交給孜連,“去,把這個送到你姥姥家。不許再跟她們玩了,天黑之前必須回去,否則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孜連點點頭,她主拐杖就需要一只手,現(xiàn)在有一箱露露和一箱保健品。姑且不論保健品,就那箱子24罐裝的露露能有幾個人一手抱得起來的?孜連能,她把露露放到腋下,連抱帶夾著一步步挪到姥姥家過道。
回來的時候白色的現(xiàn)代已經(jīng)消失了,只在原地留下一點兒印記。
孜連仿佛提早知道車子會離開,沒有露出任何的神色,像臺機器樣把保健品再次放到過道。
她不敢去屋子里,哪怕是看一眼她都會舍不得離開,從姥姥家到她家,正常人走路要一個小時左右,而她則需要兩個小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點多快三點了,冬天五點鐘天黑,所以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必須馬上回去,這才能在天黑之前趕回家里。
走了十幾分鐘,凍得她不小心把嘴唇咬破了,嘴里腥腥甜甜的,嘴唇紫黑紫黑。
BJ現(xiàn)代車內(nèi)。
馮麗嫌車?yán)锟照{(diào)開得太暖,要史華關(guān)掉,史華把車子往旁邊一停,拿著手里的飲料瓶就砸向了窗外,“你丫的事兒真多,不是嫌熱么,現(xiàn)在熱不熱了?爽快不爽了?”
“不就是讓你關(guān)個空調(diào)么,砸窗戶干什么,砸壞了看你晚上開車?yán)洳焕洹!?p> “我冷是我愿意!他媽的也是怨我賤,你說我二十來歲,怎么就看中了你個三十多歲的婊子!”史華把自己一直壓抑著的怒氣爆發(fā)了出來,婊子,就是婊子,別以為她做的事情就沒人知道,別以為她跟自己家老頭子的事情他不知道,他心里透亮清楚地很。
馮麗聽到史華說自己說婊子,臉色明顯的白了白,“我是……對,我是三十多歲的婊子!媽的聽誰說的?!”
“不要提我媽,人在做天在看,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別他媽的自認(rèn)為智慧女神,把別人都當(dāng)傻瓜!”史華情緒激動,臉色發(fā)紅了。
原來他也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想著他以前做的傷天害理的事兒,還以為他是唯物主義堅定的擁護(hù)者,不相信輪回贖罪這一說呢。
馮麗沉默了,過了老大一會兒,她才嘶啞的問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了。對,那樣就是以前的我,以前的我就是那樣的!你,婚約還算不算?”
“算,怎么不算,我說了是我賤,我想娶你的。”史華摸了摸馮麗的臉,扯著嘴笑著,只是這笑容似乎有點兒詭異。
馮麗只聽到了他說的娶,其他的倒是沒在意,還真別說,這馮麗雖然有三十多歲了,可皮膚還是相當(dāng)?shù)暮茫粗鄽q剛要奔三的人一樣。
兩人稍稍親熱了一會兒,就又開車走了。
也就在他們走了五分鐘左右,孜連拐過彎來到了這條路上。她看了看扔在地上的水瓶,又撿起來扔到了遠(yuǎn)方。
孜連知道他們曾經(jīng)在這兒駐足過,她也知道這不是為了等她,她只是想把煩惱扔走,希望自己的這一世僅僅是做了個夢,醒來后,另外一個世界還有一個孜連。不,也許不是孜連,是其他的名字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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