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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塵起時

第十六章 莫名的嫣然池

坐看塵起時 青洲 5726 2009-12-02 17:58:49

    當(dāng)然,韋府該是什么規(guī)矩,可不勞蘭塵這新人來操心,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雖然現(xiàn)在的實際情況卻是蘭塵找蕭寂筠詢問工作安排時,才得知蕭澤先前的吩咐——“隨她想做什么吧”。

  蘭塵只得自己主動找事做,以克盡她身為婢女的職守。畢竟食人之粟忠人之事是原則,她可不想欠別人什么。

  好吃、好喝、好自由就是夜晚寂靜得有很有幾分瘆人的古怪日子持續(xù)到第三天下午的時候,蕭澤終于露面了,那時蘭塵正在蓮池邊剪去枯萎在枝頭的玫紅色月季。這工作和她在翡園里做的一樣,只是更自由些,韋府的怪園丁可沒有漣叔那樣“花癡”。

  陽光十分明媚,蓮池里的枯荷也被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澤,在粼粼水波的映襯下,全然不見詩人悲秋的寂寥,反而讓蘭塵想起了翡園的夏天。這個蓮池比翡園里的那個更大更自然,不曉得花開時是一番怎樣的盛況。

  “……翠葉吹涼,玉容銷酒,更灑菰蒲雨。嫣然搖動,冷香飛上詩句……”蘭塵不覺喃喃地念出姜夔的詞來,根本沒注意到蕭澤走近的身影,猶然自言自語道,“嫣然,嫣然,嫣然池——嗯,還不賴嘛。呵呵,既然沒有人給你命名,不如就用我取的這個吧。園中‘嫣然池’,池上凌波,不見楊柳枝……哈,脫口而出得還挺押韻的咧,唔——呃,算了,格律早就忘光了,而且寫得一點意境都沒有,真是侮辱你了!唉,慚愧呀慚愧。”

  “——嫣然池?不錯嘛,這名字倒配得上它夏日的光景?!?p>  在這個留園里,一片寧靜中突然出現(xiàn)在身邊的聲音就算好聽也還是極具驚悚效果的,蘭塵手中的大剪刀便因此失控,“咔嚓”,亭亭的月季頓時矮了一半。她有些惱怒地回過頭,待看清來人,卻也只能皺皺眉,冷淡地欠身道。

  “蕭公子?!?p>  帶著毫不在意的笑容,蕭澤走到蘭塵身邊。

  “你好像不只是認(rèn)得幾個字而已啊。”

  蘭塵撿起那半截月季,不動聲色地朝旁邊讓了讓。

  “……蘇家的三小姐經(jīng)常會在翡園里吟詩做對,偶然聽到過一些?!?p>  “哦,是嗎?”蕭澤很不經(jīng)意地應(yīng)著,“那這句‘嫣然搖動,冷香飛上詩句’是出自蘇三小姐之口么?嗯,雖說蘇三小姐的才名早已傳遍淥州,卻還有如此精妙的句子沒有流傳,真是可惜!”

  聽著那句一點都不可惜的“可惜”,蘭塵真想轉(zhuǎn)身給他走個干干凈凈,被人當(dāng)面置疑的感覺簡直糟透了。

  “這‘嫣然池’三個字還是得找寄寧來寫才恰當(dāng),你說就拓在那塊白石上,怎么樣?”

  蕭澤的話鋒倏然轉(zhuǎn)變,蘭塵萬分疑惑地望向正抬手指向池邊石頭的男子,怡然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對自己的審視。

  輕輕搖一搖手中的花枝,蘭塵略垂眸,道。

  “隨公子的意。”

  “好吧,那就這么辦?!?p>  蕭澤笑著背過雙手,大步走到蘭塵前面。

  “有些渴了,煩你幫我泡一道茶?!?p>  遲疑片刻,蘭塵把花枝丟進(jìn)池邊的花叢里,緊走兩步跟上蕭澤。一前一后,兩人就這樣保持著恒定的距離繞過剛剛被命名的嫣然池,來到隨風(fēng)小筑的廊下。與蕭澤同時出現(xiàn)的蕭寂筠早已擺好了一套茶具,還有一只非常小巧的砂爐,桌子的兩邊分別是軟榻和搭著靠墊的圈椅,陽光下顯得十分舒適。

  水已煮好,蕭澤悠然地看著留園里的秋景,對蘭塵揪緊的眉頭視而不見。

  這個時代,說不上是為了突顯藝術(shù)修養(yǎng),還是為了標(biāo)明身份,貴人雅士們喝茶都頗有講究。從茶具、水、甚至爐子,到斟茶的動作,蘭塵曾經(jīng)看蘇家小姐們在翡園里表演過茶藝,喝沒喝幾口,卻從頭到尾都是規(guī)矩。啊,不,或許應(yīng)該叫“講究”比較對得起這些辛苦的人們!

  那,身為蕭門少主,蕭澤應(yīng)該也算是大家子弟了,看這茶具的精美程度就知道他也屬于看喝茶的那種類型。只是,好像沒人要求丫鬟也懂茶藝吧!何況她還是個粗使丫鬟!何況那套藝術(shù)她也不過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點片斷,想賣弄一下都不行,弄巧成拙只會更尷尬。

  伸手取過盛茶葉的盒子,清新的香氣沁人心扉,茶香總是比茶水更得蘭塵喜愛。拿出一只茶杯,蘭塵拈了點茶葉到杯里,想想,再放進(jìn)一些,看看覺得好像多了,便又夾了點退出來,然后提過爐子上的水壺過來,看看那茶杯,忍不住又放了些茶葉進(jìn)來,便直接將沸水沖入杯中。

  還好,水沒倒得漫出來。

  把水壺重又放回到砂爐上,蘭塵把那杯綠瑩瑩的茶推到蕭澤面前??词挐傻跗鹧劢浅蛑潜拥谋砬?,蘭塵瞥開目光,道。

  “公子,請用茶?!?p>  注視著杯子里猶自翻騰的半杯茶葉,蕭澤頓了頓,再看看旁邊那一堆沒派上用場的茶具和面前稍嫌不自在地啜著白開水的蘭塵。半晌,他大笑出來。

  對蘭塵來說,這笑聲實在很刺耳。

  有什么可笑的,她們那兒都是下層人行不行?沒環(huán)境沒功夫沒時間沒心情沒人也沒錢,整天跟一群工蟻似的,哪里那么講究地品茶去?

  去,可惡的剝削階級!

  附庸高雅!

  蕭澤卻笑得非常開心,這茶和茶具是寄寧送給他的,都稱得上極品。

  蘇家控制了昭國茶葉市場絕大部分的產(chǎn)銷,要得到進(jìn)貢朝廷的茶葉都很簡單,但這種茶,就是嗜茶如命的蘇老爺子也只得到小半壇。據(jù)說是長在南疆毒物叢生的峭崖上的茶樹,只有亡命的采茶人才會懸著繩索去那閻王殿般的地方摘得一小簍,其價值之貴重自不必說,茶葉經(jīng)過十分講究的加工后所得的形狀、色澤、香味更被評為人間僅有。故此,蘇老爺子每每都是極珍惜極慎重地品茗,倘被他看見蘭塵這樣糟蹋他的茶葉,怕不氣得頓時不顧幾十年辛辛苦苦樹立起的形象,直殺上門來把這盒子茶葉全搶了回去,再不輕易叫人瞧見。

  真想看看蘇老爺子飆進(jìn)來的情景!

  還有那壺里的水,也不知寂筠聽誰說冬至那天落在白梅花蕊上的雪是天下最好的茶水。于是去年冬至降雪,她在麟趾山上的梅林里掃了整整一天,而千里迢迢帶過來這淥州的僅只兩小壇,如今就被蘭塵這么喝去半壺。

  “……公子笑得不累么?”

  蘭塵盯著面前的男子,她不過是把茶泡的沒藝術(shù)感而已,有必要笑這么久嗎?前兩天說江湖人不講究的可是蕭澤自己。

  “抱歉,你生氣了嗎?”

  蕭澤只是止住了笑聲,眉眼間卻還是滿滿的笑意。見識過他掛在臉上的輕笑,這時蘭塵倒是看得出來,這人笑得沒有嘲弄的意味。

  撇一撇嘴,蘭塵道。

  “不敢,也不值得,我本來就不懂茶藝?!?p>  推開面前的茶杯,蕭澤將目光挪到茶具上。

  他很好奇,蘭塵到底是什么人呢?那個所謂拐子的身世肯定是假的,這不消說。她也的確是不懂茶藝,但她的舉止也頗有幾分優(yōu)雅,那份沉穩(wěn)不是未見過世面之人會有的,那種淡定亦不是十幾歲的女孩們能從幾近封閉的家庭教養(yǎng)中得來的,而前日她朗誦的那些詩歌,皆是蕭澤從未聽過的,每一首都堪稱絕世之作。那可不是蘇三小姐,甚至不是蘇家任何一個人能寫得出來的。

  總是淡然的神色,仿佛遠(yuǎn)遠(yuǎn)地隔著紅塵,只是偶爾,會有溫柔的、苦澀的、寂寞的、狡黠的、嘲笑的種種表情流過眼底,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

  “我來為你沏一壺茶吧。”

  蕭澤唇邊帶著淡淡的笑,伸手取過新的茶具。

  這是個不習(xí)慣用問句的人,雖然態(tài)度還沒到十分強勢的地步,那舉手投足間的氣壓,卻仿佛讓人難以拒絕。

  蘭塵是不愛喝茶的,她只喜歡喝白開水和甜甜的果汁,但茶藝很美,她還沒這樣近地看過全場。既然蕭澤愿意表演,她也就干脆靜靜地坐著觀賞。

  晨風(fēng)一陣一陣地從嫣然池那邊吹來,清凈地撩著他們的頭發(fā)和衣衫。蕭澤的動作沒有蘇寄寧那樣的優(yōu)雅,那樣的溫和而含勁,他顯得灑然,更像山中的白石,在秋風(fēng)里疏曠而立。

  “請用?!?p>  蕭澤把茶杯推到蘭塵面前,抬起右手微笑示意。

  “謝謝!”

  蘭塵低下頭,茶香繚繚,她端起杯子輕輕喝了一口。

  “如何?”

  “……那個,不好意思,我還是覺得茶太苦了,不過,茶香、茶藝都讓人很享受?!?p>  看蘭塵認(rèn)真的眼神,蕭澤失笑道。

  “別怕傷到人,茶本來就偏向清苦的,況且我以為,這樣泡茶,也沒必要非得喝出什么難忘的味道來,怡然自得罷了?!?p>  蘭塵淺淺一笑,不再說話,只是欣賞著茶水的顏色,不時小小地啜幾口。蕭澤卻沒喝,任由他那杯茶的香氣襲上來。

  半晌,才聽蕭澤緩緩開口道。

  “那天晚上的詩,可以再誦幾首來聽聽么?”

  蘭塵的身體微微一震,她抬起頭,蕭澤只是平靜地看著嫣然池的波光。

  “新豐美酒斗十千,咸陽游俠多少年。相逢意氣為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p>  蕭澤緩緩吟出一首王維的《少年行》來,抑揚頓挫的聲音把詩中的少年豪氣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刺m塵聽得兩眼放光,他不羈的笑容盡現(xiàn)。

  “這首詩倒是寫足了江湖少年的意思,真令人懷念!”

  想了想,蘭塵輕聲問道。

  “為什么說懷念,公子不就是江湖少俠嗎?”

  “少俠?呵,江湖人也不一定時時刻刻都能在江湖上啊?!?p>  “咦?可是,蕭門是武林第一大派吧?”

  “武林可不等于江湖?!?p>  有點懂,又好像有點想不通,蘭塵抿抿嘴唇?jīng)]說話。

  “詩中的‘咸陽’是地名么?”

  “……是?!?p>  “昭國,沒有這個地方;西梁么?我不知道,但是西梁人豪勇有余,文氣不足,斷然寫不出這樣的句子;楠國人有文才,卻總是少了些許這樣的豪氣。難道,是北燕?”

  蕭澤抬手撐起下巴,散漫地望著嫣然池那頭黃葉已凋零大半的梧桐,語氣平和,仿佛是在跟蘭塵聊天。末了,他的目光掃向蘭塵,失聲笑道。

  “別把臉繃得那么緊,我知道,你絕對不是昭國人?!?p>  “……公子有話,不妨直說?!?p>  “沒有什么特別的話。關(guān)于你,寄寧查了一年多,仍然毫無收獲,所以,我也不想費那份心思追查你的來歷了。雖然你還屬于可疑人物,不過,只是與我聊聊,應(yīng)該可以吧?”

  深秋晴朗的午后,陽光把一池碧水照得猶如琥珀,遠(yuǎn)處留園里的風(fēng)葉之聲蕭蕭而來,讓人不由得想窩在椅子里,靜靜地數(shù)著時光。

  看著蕭澤坦然的表情,蘭塵慢慢松下挺直的肩背。

  “唔,現(xiàn)在想想,你誦的那些詩也不大可能是燕國人寫的吧?那么多不同風(fēng)格,不同形式的詩,燕國人,還沒那等成就?!?p>  向后縮了縮身體,蘭塵半依著圈椅上柔軟的靠墊,慢聲道。

  “當(dāng)然不是,燕國改變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也不過百余年,文學(xué)發(fā)展才剛剛起步,根本寫不出那樣的詩。那可都是一個民族五千年積淀下的最經(jīng)典的東西,即使是你們昭國,也才剛到她的一半。”

  “——五千年??!”蕭澤輕輕喟嘆一聲,轉(zhuǎn)頭看蘭塵一眼,輕笑道,“昭國之外,果然別有天地!”

  這是一句讓蘭塵意外的話,從她過去的這一年多的經(jīng)驗來看,昭國和她的母族華夏所相像的除了語言和風(fēng)俗,還有心態(tài),曾經(jīng)的天朝上國的心態(tài)——四海之內(nèi),唯我文明,他族,盡為夷狄,蠻荒落后,粗野鄙俗——可是,蕭澤卻完全以贊賞、感嘆的語氣說出一個往往不被人坦誠的事實。

  單憑這點,蘭塵就不禁要對蕭澤刮目相看。

  能有多少人可以站在更高的階梯上看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國家和人類呢?

  在她原來的那個世界,任何不同都有成為“爭端之導(dǎo)火索”的榮幸,而更多的人,總是需要通過歧視別人,來抬高自己可憐的尊嚴(yán)。

  “那個國家里也有江湖嗎?”

  “有啊,當(dāng)然有?!?p>  蘭塵不禁微笑起來,她的目光悠遠(yuǎn)地投向嫣然池。過去所看過的那無數(shù)個劍影俠風(fēng)的故事里,踏波而行就是最美的一頁風(fēng)景。

  “他們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p>  “……有人的地方?”

  蕭澤低聲重復(fù)著,末了,他輕笑兩下。

  “這么說,也有幾分道理。”

  理智告訴蘭塵還是別放縱自己的好奇心為上上之策,但浸淫武俠小說多年,在看膩了吊著鋼絲且越來越神魔化的特技武術(shù)后,有朝一日卻知道世界上竟真有人能身輕如燕、飛檐走壁,想不問幾句也難。

  “那,公子所認(rèn)為的江湖是什么樣的?”

  “我?”

  蕭澤嗤笑一聲,“人人皆以為我身在江湖中。不錯,蕭門也的確能夠在江湖里占得一席之地,但也僅此而已,更廣闊的江湖,在蕭門夠不到的地方。哦,當(dāng)然,這個江湖是人們所以為的江湖?!?p>  皺皺眉,蘭塵不禁有點了然地看看蕭澤。

  好像有點奇怪,她跟蕭澤又不熟,正確來說,還處于相互懷疑階段,尤其因為白鴻希的緣故,蕭澤對她,應(yīng)該是疑心得很吧,那他們現(xiàn)在這么聊天,合適嗎?

  不過,蘭塵真的很好奇。

  是蕭門的武功不怎么樣么?有可能,也許蕭門雖然頗負(fù)盛名,但其實呢,已經(jīng)難副,不然堂堂蕭門少主怎么能這么客觀地評價自家?guī)团桑?p>  她這么想的時候,正好蕭澤也看過來,黑色眼眸中的笑意讓蘭塵頗有種被人窺見自己這大不敬想法的感覺。

  “難道蕭門的武功不厲害……呃,不,不是,我是想說,那個什么……嗯,根據(jù)傳統(tǒng),那些什么劍圣啊、刀客啊之類的世外高人好像每代也不少,但是好像都有那么點追求脾氣古怪,要不就是喜歡在挑起滿城風(fēng)雨后來段隱居,玩?zhèn)€失蹤。唉,真隱居就罷了,可安分沒幾天,又總要搞出些武功秘籍、神兵利器呀啥的,整得天下烏煙瘴氣……”

  “得,得,得,你也別解釋了,越描越黑?!?p>  蕭澤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他摩挲著茶杯上的花紋,緩緩道。

  “論武功,蕭門自然不差。但上下數(shù)萬人的生計,又是漕運和馬市,蕭門其實已介于江湖和商賈之間。江湖絕不排斥金銀,更不拒絕行商,可江湖也自有一套處事規(guī)則,蕭門就走在規(guī)則的邊緣。”

  也許這并非江湖,可也許江湖本就不過如此。

  這問題沒有確定的答案,蕭澤也不想分析個一二三出來,只感覺有人能聽他這么說,似乎也就夠了。

  蘭塵大致能明白蕭澤的意思,不過這不是她感興趣的。

  “這么說,公子果然還是闖蕩過江湖的了?”

  “不算闖蕩,蕭門的背景是不能讓我恣意行走江湖的,只是也曾南北走過幾年,算是在江湖里轉(zhuǎn)了一遭?!?p>  “那你——公子,跟別人比試過武功嗎?”

  挑一挑眉,蕭澤還是回應(yīng)了蘭塵亮閃閃的眼睛。

  “比過?!?p>  “那,蕭門的武功到底有多厲害呀?我聽說蕭門可是昭國的武林泰斗,像什么隔空點穴,在演奏的樂聲中加入內(nèi)力來震斷人的心脈之類的,真的能做到嗎?”

  “……當(dāng)然不能,又不是變戲法?!?p>  “???”微微有點失望,不過想想這應(yīng)該也是當(dāng)然的吧,否則會武功和不會的人之間相差太遠(yuǎn)了,那可不公平。想通了,蘭塵又興致勃勃地問道:“那內(nèi)力呢?把內(nèi)力打出去果真可以起到zha藥的效果?”

  “——zha藥?”

  蕭澤微微瞇起眼睛看著蘭塵,而正處于興奮點上的蘭塵壓根兒沒在意。這個時代還沒有火yao,那應(yīng)該用什么東西來代替她想表達(dá)的意思咧?

  “啊,對了,雷電,就是跟被雷打到差不多,‘轟’一下,那種的?!?p>  “據(jù)我所知,應(yīng)該沒有誰的內(nèi)力能這么強?!?p>  “哦,這樣啊。嗯,也對啦。”

  蘭塵點點頭,看似有些失望,又歪歪腦袋,自語道。

  “不過我還是有點想不通,武功這東西,用平常的物理和生理學(xué)知識好像解釋不通哪。”

  蕭澤沒完全聽懂蘭塵的話,只明白了個大概,笑問:“你不相信嗎?”

  “不,不是不信,而是覺得目前沒法解釋,有點疑惑罷了?!?p>  “武功這東西,對外人說來玄,但會用,自然就明白?!?p>  蘭塵點點頭。

  “也是,就好像對兩個人講解風(fēng)寒的病癥表現(xiàn),假如其中一個從沒得過病,那自然是大夫怎么說都不會明白什么疼痛程度之類的,得同樣病過一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對嗎?”

  真是有夠詭異的比喻,不過鑒于自己對蘭塵這絲毫不懂武術(shù)又似乎頗喜歡窮根究底的人也說不通,還是算了吧。

  以幾不可見的姿勢點一下頭,蕭澤敷衍道。

  “……啊,差不多是這意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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